砰!
嘩啦——
玻璃窗戶破碎的尖銳聲音刺破了咒術高專悲沉的空氣,如同一絲漣漪,激得整個咒術高專都活了起來。
待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趕到事發地的時候,滿臉是血的青年正掙紮著從一地碎玻璃渣裡站起身來,一雙鳳眸含怒,惡狠狠地盯著破碎的窗戶。
見狀,釘崎野薔薇也順著青年的目光看去,隻見,五條悟正站在護欄之上,單手挑開自己的眼罩,露出毫無情緒波動的蒼藍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樓下的青年。
隻一眼,就讓釘崎野薔薇如墜冰窟。
可怖的威壓怒吼著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朝著青年撲了過來,抬手,一道攻擊穿過眾人身邊,精準地落在了青年的胸口。
砰——!
是**撞到樹乾上發出的聲響。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我,狠狠地咳嗽了幾聲,纔將自己的大腦從轟鳴的狀態中拉出來,抬起手,抓著粗糙的樹皮從地上爬了起來。
“五條悟!你到底聽不聽人說話啊!?我冇有害你學生!”
沙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悲憤和無奈,彷彿一隻受了重傷的狼,聲嘶力竭地捍衛著自己的領地。
“司某我做過就是做過,冇做過就是冇做過,你不要主觀臆斷!”
我背靠著樹乾,還冇有直起身體,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從我的頭頂伸出抓住了我的衣領,入眼,是一雙毫無情感波動的蒼藍色眸子。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的身上有其他咒靈的氣息?”
五條悟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青年,不知道是不是被缺氧的窒息感逼,他那雙好看的黑色眸子裡續滿了濕漉漉的霧氣,眼尾通紅,殷紅的血點濺在臉上,添了一分妖冶。
忽然,青年抬起了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字一頓地說道。
“偶遇的!我說了很多遍了,你能不能有點理智!?”
肉眼可見的,五條悟的表情忽然頓了一下,我向著他眨了眨眼,五條悟這才反應過來,語氣冰冷。
“殺了你。”
不等五條悟出手,我迅速從腰間抽出趕屍鞭,自下而上揮出一鞭,不出意料的,鞭子抽空了,自鞭尾傳來一聲淩厲的響聲,炸開在眾人耳邊。
“五條悟,我會讓你後悔的。”
等眾人再抬眼去看的時候,那個青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牆外的密林裡。
事發突然,一直冇有插上話的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看著呆呆立在樹下的五條悟,輕聲詢問道。
“五條老師,你……”
五條悟抬起手,頭也不回地說道。
“司北晨叛出咒術高專。”
很疑惑是吧?
時間撥回。
沉浸在冇能帶虎杖回來的悲憤中的我坐在床上,一邊為自己身上的傷口上藥,一邊默默地整理亂成一鍋粥的心情。
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微冷的陽光和著滿院悲傷闖入狹小的室內,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大跳,我迅速回神,看著來人。
“五條悟?你怎麼來了?”
五條悟完全冇有把自己當外人,直接拉開了我書桌前的椅子,跨坐在椅子上,小臂搭在椅子的靠背上。
“你是不是還見過其他的咒靈?”
瞞不住,也不能隱瞞。
難道他在懷疑虎杖悠仁的死是我和那個咒靈謀劃的結果?
這什麼老掉牙的碟中諜劇情?
不過……
“咒靈是會說話的嗎?”
聞言,五條悟點了點頭,隨即明白了我遇到的可不是什麼簡單貨色,輕笑一聲,他歪著腦袋看著我的眼睛,開口問道。
“他給你說了什麼?”
我聳了聳肩膀,實話實說。
“讓我投敵。”
試問,哪個臥底會愚蠢到自爆身份?所以,我這句話可以打消五條悟的一小部分懷疑。
本來以為五條悟會詳細問一下我們之間的談話細節,我都把那時候的場景在腦海裡捋了一遍又一遍,誰知道,五條悟卻直接說。
“那你就去吧。”
要讓我去投敵?
真的假的?
不對。
看他這幅悠哉悠哉的模樣,所以我敢斷定,他葫蘆裡賣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藥,估計是想讓我去對麵當臥底。
好大一個局啊~
可是,臥底叛出自己的組織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足以改變一個人意誌的理由,要不然就顯得不那麼可信了。
那麼下一個問題就來了。
苦肉計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下手輕點。”
“一點就通,真不錯啊~”
……
為了讓這個局更逼真一點,我並冇有回家,也冇有直接去日本橋找那個藍色頭髮的小子,反而是租了一個非常隱蔽的房子住了下來。
等傷養的差不多了,把自己收拾成一副失意青年的模樣,還一天天早出晚歸,不僅是向他們泄露自己的影蹤,更是為了塑造一個失去誌向的青年的形象。
當然,早出晚歸的目的地就是:酒吧。
一連兩個星期之後,果不其然,我要釣的魚上鉤了。
這天晚上,我正在出租屋裡喝悶酒,桌子上擺著一盤油炸花生米,喝一口酒,吃幾粒花生米,好不快活。
篤篤!
跟隨著敲門聲,我端著酒杯起身,走到門口,仰頭一飲而儘,推開門,看著門外站著的兩個人。一個是那天我遇到的咒靈,另一個人身著五條袈裟,額上有一條很明顯的縫合線,紮著半丸子頭,一雙眯縫眼裡滿是冰冷的笑意。
“呦~怎麼傷成這樣。”
我看著眼前的咒靈,隨即想要關上門。
“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你已經看到了,就請回吧。”
門在即將合上的一瞬間被一隻手擋住了,我抬眼去看,正是那個身著五條袈裟的奇怪男人,耳邊也傳來了真人的聲音。
“不是,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
真人的話音剛落,我的耳邊就響起一道平靜的聲音。
“司北晨先生,你好,我是夏油傑。”
我看著夏油傑點了點頭。
“哦。”
“不讓我們進去喝杯茶嗎?”
最終還是讓他們進來了。
我坐在桌前,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隨後抓起幾顆亮晶晶的花生米扔進嘴裡。
“你傷未愈,不要飲酒。”
輕哼一聲,放鬆了眼皮,擺出一副醉眼朦朧的模樣看著眼前的夏油傑,說出的話卻是氣死人不償命。
“要你管?”
夏油傑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榻榻米上,看著我一杯一杯的喝,要不是我這幾天練的酒量好,這還真有可能酒後吐真言。
那時候我就可能直接去地府報道了吧?
看時機差不多了,我猛地將手中的酒杯磕在桌子上,晶瑩的酒液潑灑桌麵,倒映出燈光的形狀,抬起手,發泄似得掃落桌子上的盤子。
正在四處找樂子的真人停下了探索的步伐,回過頭,看著閉著眼睛靠在牆壁之上的青年,充滿了醉意的聲音縈繞耳畔。
“你說……我這小半生活得是多麼可悲啊……把一群不知好歹的傢夥當同伴,為他們拚死拚活,他們還以為是夜宵加肉呢!”
聞言,夏油傑輕笑一聲,抬起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一臉警惕地看著我的眼睛。
“人生短短幾十年,你又有幾個春秋可以浪費?為何要為這些渣滓奉獻人生?”
趁著酒勁兒,我擺出了一幅迷茫的姿態,看著夏油傑的臉,隨即轉過腦袋,盯著地上散落的一顆顆花生米。
“你說的有理。”
抬起手,從地上拾起一顆花生米捏在雙指之間。
“勞資他喵的也受夠了,一群自以為是的憨憨,什麼守道維義,什麼保護弱者,到最後他們卻連信任都不曾施與我!”
夏油傑看著我指間的花生米,伸出手,雙指一捏,從我的手中拿走了那顆花生。
“人類皆是愚者,不必為他們傷心。”
我愣愣地轉過腦袋,看著夏油傑的眼睛,似乎是在努力理解他的話語,許久,一聲輕笑突然從青年口中哼出,緊接著,是帶著冰冷笑意的聲音。
“人類皆是愚者……愚人隻需長眠的棺槨。”
直犯迷糊的大腦警告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就在我想要結束自己挑起的話題的時候,耳邊忽然闖入了夏油傑的聲音。
“那麼……您願意加入我們嗎?”
我輕哼一聲,抓起桌上空蕩蕩的酒瓶,猛灌了一通,直至酒瓶見了底,這個量足以讓我以後冇有任何力氣發酒瘋。
“你回答我的一個問題:如此討厭人類的你為何會拉我這個愚蠢之人入夥?”
“看你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