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奇怪的咒靈已經消失不見了,徒留我一個人,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這個透光的大洞。
“這人是來乾嘛的?”
挖牆腳?
我這麼菜的一個人都要挖嗎?
還是對方陣營的?
他們不會隻是想拉幾個墊背的炮灰?
陷阱!
這絕逼是陷阱!
對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還有一個呢!
……
虎杖悠仁坐在廢墟裡,低著頭,呆呆的看著自己殘破不全的雙手,右手被斬斷,左手手指被燒燬了大半,焦黑的皮肉之間露出慘白的骨頭。
劇烈的疼痛已經麻木了神經,此刻除了瀕死的恐懼之外他什麼也感覺不到,恐懼獰笑著將他拖入了深不見底的黑色泥沼。
想喘息。
好想活下去……
可那都是幻想不是嗎?
咒術師不存在冇有後悔的死亡。
眼前的咒靈還在發出嘻嘻的嘲笑聲,沙踏的腳步聲緩緩接近,極致的恐懼之後竟然回到了平靜。
或者說是麻木。
忽然,虎杖悠仁像是決定了什麼似得,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握緊了被燒的隻剩一半的左手,一團紫紅色的光纏繞流動在他的拳頭之上。
砰——!
是拳頭打擊**發出的悶響。
可當虎杖悠仁抬頭去看的時候,隻見自己的拳頭隻是落在了咒靈伸開的掌中,冇有造成有效的傷害。
“可惡——!”
悲憤的怒號聲中,一聲長長的嚎叫聲刺破了令人窒息的空氣傳入了虎杖悠仁的耳中,下一秒,虎杖悠仁眼底,那雙赤色的眼睛突然睜開,藏藍色的刺青爬上了小麥色的皮膚,讓整個人看起來都透露著些許妖冶的美感。
咒靈可不管那麼多,攥住虎杖悠仁那殘破不堪的左手,右手握拳,凶狠的一擊直指虎杖悠仁的額角。
鐺——
空靈古樸的鈴聲迴盪在空曠的空間之中,宛若來自太古的歎息,又彷彿是來自幽冥的呼喚。
隨著鈴聲的響起,咒靈的動作也被釘在了虛空之中,那緊握的拳頭離虎杖悠仁的額角隻差一寸,淩冽的拳風吹得髮絲狂舞。
“彆欺負我家孩子。”
溫暖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肩頭,下一秒,虎杖的耳邊就響起了重物壓在牆麵上發出的巨大轟鳴聲。
“快……”
快逃!
昏沉的意識可不允許他說完這兩個簡單的音節,整個人就突然朝前撲倒了過去。
“啥?你說啥?悠仁你冇事吧!?”
你的宿儺大爺正式上線。
看著越來越接近的地麵,宿儺在心底暗罵幾聲,迅速伸出手想要撐住自己的身體,下一秒,自己的肩膀卻被一雙手扶住了。
“我去……真沉!”
青年略帶抱怨的話語闖入了自己的耳朵,宿儺滿頭黑線,還來不及出聲提醒,一隻手穿過了自己的腋下,緊接著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已經很好了,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我帶你回家。”
由於剛纔為了扶住虎杖悠仁,此刻的我正背對著身後的那隻咒靈,一陣石頭滾落地麵的轟響聲中,我淡定的摸出口袋裡的符咒丟在地上。
咒靈一躍而起,企圖占據空中的優勢來給自己的攻擊擴大範圍。
騰出一隻手,比出劍指狀,散落在地上的黃符忽然全部飄了起來,在咒靈出手的前一秒呼到了它的身上。
“敕!”
隨著我的一聲爆喝,那些黃符憑空無火自燃,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伴隨著符咒爆炸的聲音迴盪在空闊的空間裡,讓人忍不住汗毛倒豎。
但比起這個,更讓人心驚的是自耳邊傳來的低沉沙啞的嗓音。
“還真有點意思。”
我我我我我我……我去——!
本來以為自己懷裡抱著的是昏迷不醒的虎杖,誰知道這他喵的是個不知道看了多久戲的殺神!?
心臟病都快被你嚇出來了!
不帶這麼玩的啊!
迅速放開了環在他脊背上的胳膊,後退一步,我隻想要離他遠一點。
宿儺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猛地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看著我如臨大敵的模樣,微微眯了眯眼睛,歎了一口氣。
“剛纔還說什麼帶我回家的,唉……”
這傢夥這麼皮的嗎?
我怎麼不知道?
默默地抽出了腰間的趕屍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這傢夥比初見時強了不知多少。
“我又不走邪道,乾嘛請你這個殺神?”
意思就是:您老哪涼快哪兒呆著去。
宿儺看著我,輕笑一聲,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朝著呆立在原地的咒靈挑了挑手指,而那黑黢黢的斷指竟在一瞬間恢複了原狀。
“喂,你,跟我一起宰了這些小鬼。”
啊——!
前有狼,後有虎,全身而退估計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冇想到,那咒靈不知道是冇聽懂他的話語還是被嚇得失了智,竟直挺挺地朝宿儺攻了過去。
“蠢貨!”
砰!砰砰——
幾聲巨大的連響在我的耳邊炸開,畫麵美到我忍不住抬起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淨化銀屏,世界和平。
默默在心底給那隻咒靈點了一排蠟……
看著眼前近乎殘忍的虐殺,聽著來自宿儺大爺的獰笑,我嚥了一口唾沫,真佩服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敢拿趕屍鞭直接抽人家的,一鞭一分仇啊!
不管了,現在的我最好還是趕緊溜!
……
跟隨羅盤的指引,我一口氣衝出了大門,外麵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小雨,濕漉漉的空氣讓人覺得自己身上都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白楊一般挺立在淅淅瀝瀝的雨幕之中,他微微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少年院。
是伏黑惠。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二話不說直接拉著他就要離開這裡。
“我去!?你怎麼還冇走?”
伏黑惠猛地一甩手掙脫了我的手,他筆直地站在那裡,冷冷地盯著我的眼眼睛。
“虎杖人呢?”
“他……”
我的話還冇有說完,一隻手忽然從我的背後伸出,抓住了我的肩膀,尖銳的指甲抵在我的側頸,絲絲殷紅順著雨水一同劃入了我的衣服裡。
“你,想逃到哪去?”
我長歎了一口氣,攤開手。
“就在這呢。”
不過正主已經下線了……
“我記得前幾天好像有人在我耳邊叫囂說是什麼要弄死我之類的話,你還記得吧?”
完了!
人家來算賬來了!
悠仁!
你快回來~冇有你我承受不來!
就算心裡已經怕的不行了,但我還是強裝鎮定,做過就是做過,不能睜眼說瞎話,無奈,我點了點頭,應答道。
“記得,是我說的。”
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所說的每句話都是廢話。
宿儺鬆開了抵在我脖頸上的手,抬起頭,看著眼前瓷色的天空。
“那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