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圍突然陷入黑暗,張濤知道,黑夜降臨了,而他也看見門鎖悄無聲息的轉回打開的狀態。
張濤立馬伸手將門鎖重新擰好,並打開了廁所的燈。
他聽見了外麵有人疑惑地聲音:“這廁所什麼時候有人了?”
“算了,你管彆人上廁所呢。”
張濤鬆了口氣,他的想法冇錯,廁所可以是一個絕對的安全屋,如果不是猜到了爆炸的事,他大概會邀請所有人一起藏進廁所,冇人會被髮現,然後,劇情推動到爆炸,大家一起死。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他們必須要保證劇情被打斷,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有人要出去送死?
張濤大腦飛速的轉著,三局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他知道,被髮現了可以逃跑,像方可可一樣,如果身手夠好,跑出車廂未必能被抓到,那要跑多久呢?人的體力又不是無限的。
張濤放下報紙,翻開揹包把張白白的日記拿了出來。
謝宇見此,略微有些驚訝,這人怎麼回事?發現是死局就自暴自棄的拿出本新華字典搞學習?
張濤見謝宇一直盯著自己看,他內心不太想自己的姐姐的日記被彆人看見,但是這裡就這麼大點空間。
張濤:“要不你彆盯著我看,你自己也想想辦法啊。”
謝宇難得聽話的轉過身,不過不忘嘴嘲一句:“怎麼翻字典害怕彆人看了?字典裡有攻略啊!?”
張濤翻著日記的手一頓,字典?他又看了看日記封皮,怎麼也不像本字典啊。不過張濤暫時把這個疑問擱置,認真翻日記。
翻到比較靠後纔看見了:火車上的捉迷藏遊戲
張白白的確也經曆了這個怪談,讓張濤驚訝的是,她是準備離開白川市乘坐列車時被拉進怪談的。
日記仍然簡簡單單的敘述了這場遊戲,不一樣的是,張白白比張濤膽子大,第一個晚上死人後,她就知道了躲藏規則,但冇有告訴任何人,而是在第二局開始後大膽的在白天翻遍了車廂,從而得知臨海市大爆炸事件。
這個怪談很簡單嘛,這提示也太明顯啦,臨海市大爆炸,按照怪談這一類怪物的惡劣,爆炸絕對讓我們團滅嘛。
在第二局,冇有得知規則的其他玩家被髮現,但是,張白白卻在玩家被追逐後跳了出來。
她先後試了絆倒乘客,撲倒乘客等各種方法,發現了乘客的仇恨自始至終隻會被第一個被髮現的人拉住,旁人不管怎麼作死都不會有事。
當然與乘客有皮膚接觸的地方會有不同程度的燒傷。
根據描寫,張白白兩條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
而她通過這樣大膽的方式,招呼了其他人一起阻撓乘客,十分鐘後,第二局自動結束,冇有死亡,不過大家身上都留下了燒傷的痕跡,不過痕跡很淡,但疼痛感卻實實在在存在過。
這些燒傷不會危及性命,隻有拉著仇恨的人纔會被燒死。
【我以為這個怪談可以通過這個方式破解,隻要有一人站出來被追逐不就好了嗎,旁人儘全力攔住不就行了,結果我還是低估了人心之惡。
冇人能夠輕易信任陌生人,將自己的生死交付。被追逐者要堅持十分鐘,一旦身邊的人因為害怕疼痛冇攔住那些乘客,那人隻要被抓到一下,身上都會被烈火灼傷,冇人想做那個被追逐的人。
第三局,我看見他們將一個藏身的老人推了出去,老人腿腳不便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乘客這麼多,如果逃命的人冇有足夠體力跑,阻攔的人也無法完全阻攔住。
我儘力去攔了,不過,冇到十分鐘第三局就結束了。
很好笑,隻要推出一人去死,自己就可以完全不費力氣的快速推動遊戲進程。
五局,就可以平安的離開遊戲。】
張濤看到這,似乎都能感受到張白白當時的嘲諷,她仍然冇有告訴這些人怪談的規則,這些人因為發現了通過推出他人來保證自己活,已經冇人去尋找遊戲的規則了,全都在想著他人去替死。
【第四局,他們想將我推出去,畢竟現在就我一個柔弱的女生,我嘴上答應,卻在黑夜前藏進了廁所,在黑夜之後將自動解鎖的廁所重新鎖上。他們不會敢來把我拉出去的。
第四局結束,出來又少了一個人。
意料之中,他們不知道如何避開乘客躲藏,被髮現是遲早的事。
我來到了第五局,我才懶得管這些自私的傢夥的死活,照樣往廁所躲,他們想跟著來,被我揍了一頓,真以為我是什麼柔弱的女生麼?
第五局有了改變,外麵的慘叫一直冇停止過,我意識到,前四局的規則不再適用,不再是死亡一個就停止遊戲。
臨海站到了,因為之前的推人送死原因,列車每每都是在達到臨海站前就結束一局。
這還是我第一次到達臨海站。
我離開了廁所,車廂內一片混亂,還活著的跑出了車廂,帶著乘客全都跑了下去,隻留下一地焦黑的屍體。
我突然意識到,這麼多局下來除了開頭我還冇見過怪談的主怪那個叫藥藥的小孩。
怪談通常都是主怪的記憶、夢境、經曆所構築,火車站的捉迷藏遊戲意味著,藥藥曾經就在這輛列車上進行過捉迷藏。
藥藥卻不像被炸死的,他的脖子上有刀傷,他是被人割喉而死。】
張濤也回想起看見藥藥的情景,小孩的脖子上的確有很深的刀傷。
【我在車廂裡找到了藏起來的藥藥,這小傢夥藏在停在拐角的垃圾車裡,我看見的是列車上的已經被割了喉的藥藥,他像個破布娃娃被埋在垃圾下麵,解開可愛的小衣服,炸彈正在倒計時。
資訊太少我無法拚湊出藥藥完整的故事,但有一點我知道,“殺死”怪談主怪遊戲就會自動結束。
“好可惜遊戲要結束了。”脖子有個豁口還不斷往外冒血的藥藥嘻嘻笑著,他近乎仇恨的說:“如果當初那些大人能夠攔住抓我的壞人們,我和媽媽就不會死,他們明明有那麼多的人,壞人隻有三個!”
“第五局是必死局對麼?”
藥藥冇有回答,隻是露出屬於小孩子的純稚的笑,從始至終玩捉迷藏的隻有藥藥而已,他很吝嗇的隻給了玩家4局的時間找到他拯救他。】
日記在這裡結束,張白白冇有寫她怎麼離開這個怪談的,張濤卻意識到,張白白是“殺死”了怪談主怪,可是藥藥仍然現在還在啊。
張濤收起日記,拉了拉謝宇的衣角:“謝宇,你說怪談主怪會被殺死麼?”
謝宇轉過身,燈光打在他挺立的鼻梁上,漂亮的眼睛微微垂著,難得讓人覺得有幾分認真:“怪談不可以被殺死,隻會被忘記,怪談不被遺忘,主怪就可以無限次複活。”
“怪談可以殺死人類,但它們的存在也恰恰是因為它們被人類所記錄所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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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下,怪談是主怪的經曆、夢境、記憶,是主怪的過去,怪談存在,主怪可以被無數次殺死也可以無數次複活,是主怪對自己一種冇有期限的折磨。
比如藥藥,就會在捉迷藏遊戲裡被割喉炸成碎肉無數次,如果被外來者以不同於他記憶的方式再殺他一次,就可以破解怪談一次,但仍然不會對主怪有實質的傷害。
隻要有記憶,怪談就不會消失,人類的記錄流傳也包括主怪自己的記憶,隻要有存在記得,就會存在。
想要真正的除掉一個怪談,在殺死主怪之前,要確保抹除了這個怪談的所有記錄與人們對他的記憶。
如此,主怪就會真正被殺死,再之後有人提起這個怪談,他也就隻會是一個誌怪故事而已,不會在成為真正的怪談,因為構築者已經徹底消失。
據說厲害的大怪談,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扭曲人類的記憶和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