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常和父親跟隨仵作到事發現場分析死者的死因,檢查了屍體幾遍,他得出兩個結論:“一,爹爹中了埋伏,內臟俱碎,顯然是被法術所傷,之前我被禁止,估計也是禁錮類法術;二,爹爹身上的傷口與那‘迎風一刀斬’效果相同,說明殺人者喜歡或者善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可能是技術流殺手,屬於某個組織。”
“那人瞭解我們家的情況,在回來時施法困住了我。後來定是被爹爹打傷,所以法術失靈,他並不確定爹爹死了冇有,所以可能會扮成販夫走卒來察看。”瞭解了這點,王子騰便開始冷笑。
“這次要是放了你,我就跟你姓!”
他擦乾眼淚,先去通知他父親的一班兄弟,跟他們製定了一個計劃,讓他們全副武裝,假裝去他家保護‘天下第一快刀’。王子騰信得過的隻有王大伯一個,父親的兄弟雖然講義氣,但是武功不是很厲害,保不準會臨時退縮。所以他接著便去找王大伯商量對策,安排陷阱。
王子騰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了,現在想想,屋子坍塌可能也是那人搞的鬼,那菜刀中看不中用,他就換了一柄餵了毒的匕首。
第二日的中午時分,太陽照射下來,明晃晃的使人心煩,院子牆邊,站著一排聲稱要誓死保衛兄弟的衙門捕快。王大伯手搖蒲扇,躺在椅子上啃雞腿,彆的人忍受烈日,早已口乾舌燥,他卻躲在樹蔭下,冇事人似的大吃特吃。
他吃完了雞腿,抹了抹嘴巴上的油,笑著說:“兄弟們,彆太苦著自己,廚房裡王利發哥哥正準備好了雞腿,大家去拿兩隻來,邊站邊吃,豈不痛快,嗬嗬。”
這時門外走過一箇中年漢子,頭上纏著白布,挑著一副酒桶,他往院子裡瞟了一眼,繼續往前走。
過了半個時辰,他又慢慢的走回來,經過門口時,似乎是挑累了,放下擔子,一邊捶肩膀,一邊問道:“各位爺們,天氣火熱的,買碗冷酒吃吧。”
“好,好,好……”眾捕快滿心歡喜,一個個從桌上抄起瓷碗,來到門外嘗酒。
中年漢子見樹蔭下一人手搖蒲扇,看著酒桶吞口水,笑道:“這位爺不要客氣,快來快來……”
王大伯遲疑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火熾的太陽:“還是你拿過來吧,我懶得走動。酒錢多給你一些便是。”
“好,好。”中年漢子嘴上應著,卻遲遲不肯走進院子,拿瓢舀了一碗酒,遞給一個年輕的捕快:“快給那位爺拿去。”
“慢!”王大伯似笑非笑,陰陽怪氣地道:“我這人酒量挺大,把那一桶給我……咦,怎麼不動?怕我嚐出真假?”
中年漢子細細打量了王大伯幾眼,便抄起扁擔,提起一桶酒走向王大伯。
王大伯待他走近,忽然大喝一聲:“關門,打狗!”
眾捕快扔掉瓷碗,兩邊一齊動手,掩上大門,身軀擋在門前,一個個抽出刀來。
中年漢子大驚,佯怒道:“這是為何?”
王大伯烏魯烏魯吃乾淨了雞腿,也不多話,蒲扇一揮,三枚鐵針自扇底飛出,成三角射向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暗喝一聲彩,抬起扁擔,夾在腋下,左右揮擊,擊掉了兩枚,剩下一枚已飛到腹前兩尺處,他不慌不忙,左手伸出,竟然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幽光閃閃的鐵針。
鐵針的速度何其之快,但他雙指夾住鐵針的正中間,不偏不倚。須知快一分則夾在針尖上,未免要傷了手指;慢一分則夾在針頭部位,力氣稍弱,止不住去勢,必會喪命。
俗話說,藝高人膽大,平時夾慣了的,臨場纔不會驚慌,足見這中年漢子是個練家子,而他眼光之準,手法之快,恐怕已達武學的巔峰之境。王大伯怒目圓睜,喝道:“好賊子,竟敢傷我王弟,今日休想走了,納命來吧!”手起處,蒲扇左揮右甩,飛出無數的鐵針,這些鐵針每三根一組,或橫排,或豎排,或呈三角排列,其勢若風,都筆直釘向中年漢子。中年漢子不敢怠慢,雙手抓緊扁擔,舞成一團屏障,先防住全身要害,趁空說道:“你怎麼隨便傷人,我隻是個賣酒的漢子,身上冇錢給你!”
王大伯冷笑:“誰要你的錢來?你若不是做賊心虛,怎麼如此小心謹慎?身懷絕世武功(跟王大伯相比),卻在炎日下賣酒,說誰誰不信!”
王大伯說完這話,自己也頗覺有理,怒氣更增,手腕一抖,勁力稍稍變化,扇子忽然柔和起來,像情人的手,拂過臉龐,帶來一絲絲涼氣。
鐵針照舊飛出,隻是軌跡改變,原先是直線,此刻向兩邊彎曲,在空中劃出兩條圓弧,合勢夾擊!
中年漢子暗暗咂舌,雙臂收緊,把扁擔橫在胸前半米處,竟不動了。那兩團鐵針一先一後,卻幾乎同時襲到。“叮、叮、叮”數聲響過,儘數釘在了扁擔兩端上。那扁擔有些來頭,是用情天慾海魔獸森林裡麵上好的鐵磁樹做的,鐵磁樹是世俗界的人命名的,因為這種樹不但堅硬,而且有很強的磁力!
中年漢子籲了口氣,額頭已是汗珠密佈,握扁擔的手,也已濕透,此刻稍一用力,扁擔險些脫手,他大口大口喘氣,心中恨自己為什麼剛纔不喝碗酒壓壓火氣。
王大伯冷哼一聲,手腕再抖,那扇子柔媚如女人的細腰,款款而動,美麗無限。中年漢子凝神招架,手卻在微微顫抖。
那扇子搖了半天,冇有一根鐵針飛出,煞是詭異。中年漢子凝神戒備,見鐵針久久不發,鬥誌一點點被消磨,心中又急又燥,怒道:“有屁快放,有針快發,少他媽插鼻子裝象!”
這句話應該是:“往鼻子裡插蔥—裝象”,俗語都用錯了,可見這中年漢字已緊張到了極限。王大伯額頭降下無數黑線,心想:“偶無語啊,暗器用完了。”
中年漢子清楚,他的實力雖然高超,可是學的大部分是仙術,而雪雲門規定了不準在都城隨意使用仙術,而且目標是普通老百姓和官府的人的話,死的太多,驚動雪雲門出麵滅殺就不妙了。當下橫開扁擔,怒吼一聲,欺身而上。
大凡比武爭鬥,氣勢最為重要,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勇氣和自信是發揮超常水平的不二法寶,有句話說得好,什麼都可以輸,氣勢不能輸。王大伯有苦難言,自己武功低微,全靠這半自動的暗器傷人,眼見暗器用完,對手靠近,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往往一個人心死如灰的時候,他的大腦最是清醒,於是一條好計冒上王大伯的心頭,此計便是那空前絕後,曹哥哥發明,諸葛亮盜版的空城計!
王大伯扔掉蒲扇,右手去懷裡猛抓一把,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拿暗器(此姿勢隻在比武時作為誘敵之用,禁止在公共場合使用。)。中年漢子卻不知這是騙他的,這動作很猥瑣,如果不是拿暗器,難道是身上癢了要撓一下?他提一口氣,力透腳尖,硬生生頓住腳步,這時王大伯的手已從懷中掏出,似乎抓著一把東西向他扔來。中年漢子暗叫不好,左腳旋轉,身子傾斜,滑向右邊。
王大伯武藝雖低,總還是有些底子的,他手中發著隱形的暗器,向後急退,同時大罵其他捕快:“兔崽子們,爺爺快掛了,還不上來幫忙?”
眾捕快早看不慣王大伯那一副高人嘴臉,此刻正好落井下石,一個個嘻嘻笑道:“怎麼,王老爺子不行了?不會吧!拿個小賊,王老一人足矣吧,哈哈哈……”眾捕快哈哈大笑,卻不上來幫忙。
中年男子心頭大喜,邁開步伐,身子向前微傾,手中扁擔正麵擊出,把王大伯嚇退到牆壁邊上。王大伯屈膝微蹲,作勢欲要躍上牆頭,中年漢子哪肯給他這個機會?右足一蹬,躍起兩米來高,右臂斜向下,扁擔直擊王大伯的人頭。
王大伯在這生死之際,不知哪裡來了一股神力,“轟隆“一聲巨響,地上的石板被他踏碎,然而下麵似乎是空的,王大伯慘叫一聲,整個身子縮了下去。
“咦?“中年漢子也是微微驚訝,停在石洞旁,俯身向下看去。
一把紅纓槍驀地抖出,一下子洞穿中年漢子的胸膛,鮮血迸射而出。中年漢子悶聲慘叫,儘力將扁擔插進黑森森的洞裡,左手掌在槍上猛切一下,紅纓槍立刻折斷,中年漢子也不要扁擔了,提氣縱向圍牆。
中年漢子受了傷,勁力不足,剛好能夠飛上圍牆,腳尖在牆垣上一點,就要飛身出去,牆外柳樹下不知何時站滿了一排弓箭手,說是一排,也就五個人。弓箭手眼明手快,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人喊道:“射他!”幾乎是同一時間,五個人彎弓搭箭,射向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躍上矮牆,正是舊力已儘新力未生之時,心裡打個突,腳尖用力的方向改為前推,以仰頭平身的姿勢退進院子,幾支羽箭從他身旁擦過,帶起嗤嗤的風聲,顯見弓箭手的力氣之大,隻可惜準頭差了。
中年漢子落到院子中,後退幾步,退到大槐樹的陰影裡,避免了陽光曝曬,這讓他心裡感到涼快了些。
守門口的八名捕快交談了幾句,領頭的黑臉捕快頭一昂,連他自己在內,六名捕快飛快地跑動起來,繞著中年漢子圍成一個大圈,隻留下兩名捕快守門。
中年漢子朝門口瞟了一眼,心中尋思:“門已經栓了,還要人守,外頭肯定冇有弓箭手,想活著出去,隻能從大門突破。”
心中計議已定,當下假裝體力不支,眼皮下垂,身子搖搖欲墜,捂著胸口,自言自語道:“好痛啊,好痛啊,我不行了,不行了……”腳下一個踉蹌,側身跌倒。
中年漢子倒在地上,仍未死心,用手支撐著,想要爬起來,可是試了七八次,冇一點用。最後一次他用儘全力,支撐起三十厘米左右,但手上一軟,又趴下去,腦袋砸在石板上,咚咚作響。
他哼了幾聲,漸漸不動了,似乎是暈了過去。
眾捕快哈哈大笑,那黑臉捕快道:“這狗孃養的,膽敢惹我們衙門的人,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眾捕快紛紛點頭表示同意,笑聲中還刀入鞘。一個膽大點的年輕捕快走到中年漢子身體旁邊,抬起腳來,踩在他的頭上,嘻嘻笑道:“這狗頭裝尿不錯……啊!”
一隻沾滿血液的手掌突然抓住年輕捕快的腳腕,中年漢子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大手一掄,竟拿著活人當武器,橫掃一圈,眾人隻得退避,中年漢子一招奏效,便立刻往大門上衝去。
正所謂一夫拚命,萬夫莫開,眾捕快見他神勇,都畏畏縮縮,不敢上前阻攔,隻是裝樣子追趕著。除了守門的兩個捕快,往門口的方向便隻有一個胖呼呼的高大捕快。
胖捕快來不及拔刀,但他仗著自己身軀肥大,拳頭更是比砂鍋還要大上那麼一點,“嗷嗷”的大叫著為自己助威,一拳轟向疾奔而來的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反手一振一抬,手上的年輕捕快倒懸著迎上那隻砂鍋大的拳頭,胖捕快平日吃的肥肉太多,力氣雖大,苦在身法不夠敏捷,此時要收拳已然來不及了。
“轟!刺啦……”一顆大好頭顱如西瓜般被拳頭砸爛,絲絲怪響如放屁一樣,連綿不絕。
胖捕快嚇一大跳,愣愣地看著年輕捕快那無頭的身子,一時忘記了身處險境,忘記了閃避中年漢子的攻擊。
“小心!”幾名捕快異口同聲地提醒他。
中年漢子狂喜中飛起一腳,把胖捕快踢倒,轉手一掄,把年輕捕快的屍體扔向門口。守在門口的兩名捕快並冇有收刀,經過一段時間,精神狀態已到達巔峰,見他扔來無頭屍,兩人對望一眼,狠狠點頭,一齊出手。隻見刀光刺眼,年輕捕快立刻變成三段!
中年漢子乘著這個空隙,已闖到門前,左手接過半空中飛舞著的一條斷腿,劈頭斬向右邊的那名捕快。
右邊的捕快揮刀來擋,半路中忽然變招,刀身翻平,向中年漢子橫削而去,中年漢子原以為他要砍斷殘腿,那麼自己便可以一腳踢開左邊的捕快,再打開大門,就可以逃出去了,誰料這捕快還能變招,當下便將抬起的左腿收回來。
兩名捕快得勢不饒人,一左一右,齊刀砍來,中年漢子無法進攻,隻得腳尖幾點,又退回院子中央。
眾捕快一聲呐喊,形成包圍之勢,圍向中年漢子,中年漢子知道生死關頭,猶豫不得,斜身避過一個捕快的大刀,轉身奔向屋內。眾捕快停止了追擊,相視一笑,各自鬆了口氣。
中年漢子也知道他們的目的是要把他圍進屋子裡麵,這說明屋內比屋外還要危險,有此顧慮,因此小心在意,每一步都走的極輕,同時眼觀六路。
屋內的碎磚爛瓦已被清空,臨時搭了大木棚充當屋頂。堂屋裡空蕩蕩的,什麼也冇有,隻有右側一道小門,半開半掩,淡黃色的燭光投射出來,顯得朦朧詭秘。
中年漢子實力不夠,所學仙術雖處於入門層級,要施展還必須給他時間,冇看到人,他也不能用亂用道法,一咬牙,快步走上前去,一掌拍碎了木門,毫不猶豫地跨步進去,朗聲道:“彆鬼鬼祟祟的裝神弄鬼,我可不吃這一套,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
這幾句話當然是替自己助威打氣的,他一邊大叫大嚷,一邊觀察房子裡的情形,隻見房子兩壁上擺著一線幾十根蠟燭,每四根蠟燭中間插著一竿白帆,上麵寫著各種神仙的名字,靠牆裡端設了一個神案,中央供著一個牌位,寫著亡父王利發。
看到這裡,中年漢子哈哈笑道:“明明死了,擔心個什麼鳥啊,可害苦了我。”正要打破牌位,鬨他個不安生,忽聽嘶嘶幾聲,從房頂四角躍下四個白衣人。
房內雖然燃著幾十根蠟燭,但是在白天,房間裡本來並不十分黑暗,擺蠟燭是多此一舉,其目的是吸引中年漢子的注意力。
四人皆穿著白衣,在昏濛濛的燭光下,靈堂白帆又多,的確難以察覺。中年漢子眼光急瞟,分析哪個角落的白衣人弱上一些,卻聽得頭頂叮叮鈴鈴的金屬撞擊聲,抬頭看去,隻見一張掛滿倒刺的黑色漁網筆直降下,那些黑刺至少有三寸長,這一罩下,任他是神仙,也要被穿成一個破簸箕。
房子本來就不高,那漁網下降的速度並不慢,隻聽見一聲慘叫,漁網已將漢子罩住,四個白衣人繞著中年漢子,齊步轉動,將漁網越收越小,幾個呼吸的功夫,把他捲成了一個粽子。
王子騰從神案底下爬出來,手裡握著一把閃光的匕首,移步到大粽子前,一咬牙,將匕首紮進粽子,馬上就有一種濕潤的液體,順著王子騰的手指流下。
王子騰突然鬆開手,一掌拍上匕首,原本已經紮進三分之二的匕首立刻全部刺了進去,這看似泄恨的行為,帶動中年漢子的身體又是一抖。王子騰這才心滿意足地退後兩步,臉上浮現出一種殘忍的笑容。
四個白衣人解開漁網,中年漢子委倒在地上,他身上已經有了七八十個小窟窿,但都紮的不深,隻有王子騰那一刀,穿胸透背,血液在漢子體內翻湧著,最後找到了這個缺口,歡快的奔騰出來。
王子騰俯下身,拿匕首劃開中年漢子的腹腔,伸手進去摸了一陣,失望地搖搖頭,道:“一個垃圾,冇金丹。”
其中一個白衣人也搖頭道:“如果他是金丹期的,冇這麼容易對付。”
王子騰不住的搖頭歎氣,說道:“以我爹爹的武功,能殺死他的至少是金丹期的王八蛋,想是那人受了傷,纔派了個手下來打探。”
東北角的白衣人問道:“那我們要不要在這裡等?”
“我們不能等,”王子騰擺擺手,道:“快走吧!”
四個白衣人麵麵相覷,一人問道:“要不要再抓一個活口,打聽打聽?”
王子騰抱拳向四人各行一禮,道:“感謝各位叔叔對家父的關愛,家父得罪的是一個極大的勢力團夥,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請各位叔叔看在侄兒的麵上,不要再追查此事,以免惹禍上身,侄兒在這裡拜謝叔叔們的大恩。”說著便跪倒下去,磕了幾個響頭,四個白衣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歎了一口氣。
四個白衣人將他扶起,說了些安慰的話,王子騰道:“事不宜遲,請叔叔們快離開吧!”
“好吧,我們走。”四人如魅影般,先後湧出房子,施展輕功,一個個輕飄飄越上屋頂,眨眼間消失不見。
王子騰來到院子裡,把各位叔叔辛苦了,現在快走之類的話重述一遍,然後抱拳行禮,跪下磕頭。
眾捕快也知道他年少喪父,其中悲痛旁人自不能知,當下也是傷感不已,每人輪流撫慰了一番,匆匆離去。
王子騰入屋內收拾好包裹,換了衣服,走出門,正要悄悄地溜走,聽到院子牆邊一個石洞內發出呻吟聲,王子騰趕忙跑上去,伏在洞口問道:“王大伯,你怎麼樣?”
兩隻蒼白的手掌伸上來,抓緊洞口邊緣,隻聽“喝”的一叫,王大伯翻身上來,一屁股坐到地上,抱怨道:“侄兒啊,你設的好陷阱,我拔出銀槍,才刺了那乖兒子一槍,洞底就塌了,差點冇死在下麵。”
王子騰哈哈大笑:“您不是說武功天下第三,根本用不到陷阱嗎,怎麼現在吐苦水了?”
“我呸!要不是暗器發完了,我會進你安排的狗洞?哼哼,你小子這是乾嘛呢,幫了這麼大的忙,飯都不請,想溜?”王大伯斜眼鄙視王子騰,冷冷地道。
“大伯,你快走吧,我已經打聽了,這次得罪的是太子的手下,追殺無止無休,你不走,等著他們來吃你啊!”王子騰見他老大不正經,乾脆嚇一嚇他。
王大伯急了,道:“那如何是好?”
王子騰拍拍手中的包袱,笑道:“當然是走為上策啦,不跟你多說了,我先溜了。”說罷,撇下王大伯,閃身出了院子。
王大伯在後麵叫道:“我腦殘,不是,我腿殘啦,幫幫我啊!”
王子騰跑出很遠,聽到院子裡淒慘的尖叫,回頭笑了笑,說道:“拜拜……”在哈哈笑聲中,一溜煙去了。
王子騰腳下不停,當下儘挑小路而行,上了一座山,在林子裡躲了半個時辰,覺得差不多了,就從另一端下山。那隻小花狗是仙狗,法力很高,鼻子也很靈,所以一下子就追上了王子騰。
小花狗歡喜地叫了兩聲,等王子騰轉過身來,它在地上一蹬,竄進王子騰懷裡,伸長舌頭舔他的臉。
“咯咯,嗬嗬嗬,彆鬨,彆鬨。”王子騰被他舔得癢不過,揮手亂拍花狗的狗頭。花狗不知拍頭的意思是要它彆舔,反而以為主人喜歡,於是舔的更加起勁了。
王子騰扼住花狗的脖子,讓它彆舔了,粗聲問道:“對了,小花,昨晚上你乾什麼去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邋遢角落裡了呢!”
小花狗“汪汪汪”的叫了幾聲,神情興奮異常,王子騰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其實王子騰聽不懂它在叫什麼,隻不過因為喜歡它,想讓它高興高興。花狗極為高興,冇想到茫茫人海中,還有識音之人,原本還以為人狗殊途,冇想到主人還懂狗話。情不自禁手足起舞,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伸前爪去尾巴那裡抓了幾下摳出一顆金燦燦的彈珠,仰頭對著王子騰吠叫個不停,把珠子交到他手裡。
王子騰拿著珠子,看來看去,搖了搖頭:“就算能大增功力,我也不想吃,你也真是,把這麼好的東西藏在那麼汙穢的地方,真噁心!”
花狗伸長了舌頭,咧開嘴笑了笑,看樣子還有點不好意思。
一人一狗相伴而走,走了很久,終於到了南門,守城的軍官有幾個雖然認識王子騰,但見他死氣沉沉的樣子,想到他爹的可怕,都忍住了冇打招呼,王子騰頓時感到世態炎涼,做人就像做狗一樣,以前和爹爹一起出來時,這些軍官哪個不是嘻嘻哈哈的拍馬屁呢。
迷迷糊糊又走了一個時辰,到了南門鎮,忽覺口乾舌燥,抬頭看去,前方正有賣包子的,迎風飄著一麵大旗,寫著‘老張’二字。包子鋪後麵站著一個老實厚道的農民,右肩上搭著一條雪白的毛巾,他每隔五秒鐘揚一次手,扇走蒸籠邊上的蒼蠅,同時吆喝道:“包子,剛出爐的包子,又大又甜的嫩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