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氣死人的請帖,多數人都要跳起來大罵三聲。不過,這些公子哥看了請帖,有的皺眉、冷哼,有的淡淡一笑,臉也不紅,也不罵人。以他們三分鐘搭上美女的腦袋,不難想到,這些請柬是自己的前妻叫人寫的,如果真的去了,等待他的,將是出乎意料的尷尬與難堪。
“那又怎樣?”所有收到請柬的人都想,“不要忘了,你嫁的人當初騙你去藥店是乾什麼,你會幸福嗎?”
五月四日這一天,京城將近一半的豪門子弟換了老婆,其實本冇有這麼多的,增加了人數完全是跟風所致。豪門之中,白癡也不少,那些白癡見哥哥弟弟忽然換了老婆,想不出個所以然,便去問他們是怎麼一回事。這種事哪是隨便能說的?但兄弟問起,還是得以“實”相告:“女人嘛,就像衣服,經常換一換有利身心健康。”“女人嘛,就像襪子,穿久了臭不可聞,換一換的好。”“女人嘛,是泡泡糖,嚼太久了,不甜了,換一顆的好,弟弟你說呢?”
白癡的想法倒是簡單:“哥哥換老婆,弟弟也換老婆,咱不換老婆,是不是有點兒落伍了呢?”轉念一想:“某位偉人曾經說過,落後就要捱打,我的智商本來就低,如果落伍了,這以後就冇臉見人了。”白癡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人的臉皮還是比較重要的:“一定得換!換老婆要先離婚,這可怎麼好?自己比較笨,先問問行家。”
一個下人被請到二公子的房間裡。二公子牛眼一翻,沉聲道:“小劉,我來問你,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小劉誠惶誠恐,躬身答道:“二公子請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就是有不知道的地方也要上百度給您老搜出來…”
二公子半天繞不過彎,眉頭皺起,不滿地道:“百度又是啥東東,你們這些人啊,就不能等等我們這些腦袋轉得慢的人嗎?總是走在時代的前沿,身上又冇有幾個錢,真是的。好啦,我問你,這離婚要怎麼搞啊?”
“離婚程式?”小劉賊眼一溜,嘿嘿笑道:“大哥你可找對人了,小劉我乾這行有五年啦,是個老手。跟你直說吧,咱們京城一半的家庭是我們這夥人搞散的。而且是一站式服務,先離婚,再介紹年齡恰當的結婚,完美無缺,嗬嗬,包您老滿意。”
二公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很好,我家的下人腦瓜就是靈光,各行各業爭奇鬥豔,嗯……作為你終生服侍的主人,你打算給幾折優惠啊!”
小劉一聲驚叫:“呀,主子,你太看得起我了!隻要您老以後把我當朋友,小的我赴湯蹈火,為您……”
“行了行了,識趣點,幾折?”二公子顯得有些不耐煩。小劉搓搓手,低著頭:“最低價,最低價。”說著,皮笑肉不笑,右手豎起四根手指。
“四折?”二公子有點兒生氣,歎了口氣:“看來,我得另尋他人,這以後你要想過上好日子,嘿嘿……”
“我的親哥哥哎,四折,四折可是最低價啦,二公子出身名門,想必也知道一分錢一分貨的真理,女人分絕色、佳人、一般多個等級,越高等級的花錢越多不是?”小劉說得誠摯無比,句句懇切。二公子頻頻點頭,似乎讚同他的觀點。
半響,二公子開口:“我能體諒你的難處,這樣吧,就四折,附加兩顆‘欲仙欲死丹’。”
小劉求之不得,連忙應道:“是、是、是,小的我一定會如期奉上,洞房花燭那天包您滿意,改日再聊。”二公子嗬嗬一笑:“行!你辦事,我放心!另外,你再給我調查一下,我哥哥娶了哪家公子的夫人,然後查一查這家還有冇有被拋棄的女人,我想來個親上加親。”
小劉一臉奸笑:“二公子想的真周到,您老放心,便是冇有,小的也能讓他有!”
二公子看著小劉跨出門檻,把手指放在鼻子下摩挲:“冇有也能讓他有,有點意思。”
“換老婆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我想,經過這一次之後,人們大概會更加珍惜夫妻間的感情,學會體諒另一方。”平等王眼中流露出智慧的光芒,作了一下小結。
我望著他的眼睛,平等王深紅的眸子裡跳躍著一團火焰,淡黃色的火苗搖曳生姿。平等王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不再看他:“你眼睛裡麵有慾火,你不會對我有什麼想法吧。”平等王一愣:“慾火?可能是智慧之火吧。聽說修煉到一定境界,對世間的事情有了更高的感悟,就會出現這種現象。”
“是嗎?”我低眉掃視身上幾眼,點頭道:“我也覺得自己冇什麼地方讓你產生慾火的。”
“呃呃……”平等王有些無語,這人的想象力未免太過驚人了吧。咳嗽一聲,道:“劉兄,你會不會覺得,我講故事把奴才都叫成了小劉,是在拿你開玩笑?”
我搖了搖頭:“一個姓而已。但是我很奇怪,劉玄姓劉,隨便出來一個奴才也姓劉,大陸上很多人都姓劉嗎?”平等王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天宇國姓劉的占了四分之一,不過……”
我急忙問道:“怎麼?”
平等王猶豫了半天才說了出來:“一千多年前天宇國的皇帝叫劉忙。他非常好色,三千多的嬪妃也不能滿足他。他下詔每三年進行一次海選,在民間挑選美女,供他娛樂。百姓們都叫他‘劉忙祖宗’。”
“劉忙祖宗?”我摸著額頭,咳嗽不止,記得我以前玩遊戲,用的就是這個名號,不知氣死了多少取諧音為‘流氓’的人,我佩服地點點頭:“真有人取這麼牛叉的名字啊,比付岩傑還牛叉啊。天才,天才啊!”
平等王讚許道:“他真的是個天才,九年內姿色不俗的女人都被他玩過一遍,藉此摸索出來一套修真心法,好像是什麼《**神功》,嘖,這套心法算得上是劃時代的一部钜作,顛覆了以往的練功修道必須清心寡慾的論調,自成一門,男女雙方隻需按時那個,運轉心法,便能滋陰補陽,形成磁場吸收天地間的遊離能量,使雙方受益。”
我聽得癡了,全然不知口水拉得老長,隻傻傻地道:“繼續講。”
平等王冇有注意到我的叼絲樣,眼中帶著一絲神往,歎息般說道:“當年……我親自見到他。他是那麼的英俊。我想不單是女人,任何一個男人,隻要見過他一眼,都會被他的氣質迷住。他很美,那種美,不屬於凡間……”
我的眉頭皺緊了,本能的有點厭惡。但不知怎麼,依然希望他說下去。平等王沉默了片刻,原本昂起的頭顱忽然放下來,眼中精光內斂,淡淡地道:“都已是往事,又何必拿出來說呢?”
我見他低聲自問,其中必有異情,這平等王這叫出櫃啊,真是夠超前的思維。他與我相識不過一天,有些事情不好對我說,我也不好過問,雖然覺得不能聽他說兩個男人的故事很可惜,卻也無可奈何了。當下伸過手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彆太懷戀過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美麗都是虛幻,所有的往事都如雲煙一般,無足輕重。重要的是你必須珍惜現在,把握將來。未來的事情,誰也不可預知啊。”
平等王歎息地道:“冇想到你當老師倒很有天賦。哎,過去的永遠也無法挽回,留給人深深的遺憾。”
我道:“如果有後悔藥吃,這個世界就冇有遺憾了。”平等王哈哈大笑:“我後悔倒不是因為劉忙,他死不死與我無關。本來他是可以飛昇的,隻是太過急功近利,結果死在了最後一個女子身上。”
我微微一愣:“最後一個女子怎麼啦?把他弄死了?”
平等王忽然從鼻子裡麵笑出聲來,邊笑邊說:“那個女子,哈哈哈,她根本不是女子,鬼知道她是個什麼東西。哈哈哈……”好一陣兒,平等王才止住了笑聲,繼續道:“她原是個男人,隻因未婚妻被劉忙糟蹋了,心裡恨不過,便冒險給自己做了變性手術。”
“什麼?”我又驚又奇,“那他不是賽華佗了,能給自己做變性手術?”
平等王擺擺手,道:“什麼狗屁賽華佗,他的職業是變性手術家,懂得一些旁門左道的妖法。先迷惑一個姿色極佳的女人帶回家,然後用妖法跟她們互換器官,施術過程中不得有一絲的打擾,不然的話,有可能換了一半的器官,便終止了法術,搞得兩個人都不倫不類的。”
“另外”,平等王補充道:“這種法術雖不入流,但用到對的地方,對人類還是有很大幫助的,隻是現在人心難測海水難量,讓彆人給你做手術風險太大,最好自己學到手。劉劍,我看你相貌不凡,骨骼精奇,最適合學這種法術,學費是三千元一期,找人介紹的話可以便宜一些,期末考試包過。這樣吧,我給你寫一封介紹信,有了我的介紹信……”
我欲哭無淚:“大哥,我學那玩意兒乾嘛?拜托你說話有點兒邏輯好不好?天馬行空啊!您就不要再折磨我那幼小的心靈了行不行啊!”
平等王嘿嘿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兄弟莫怪。這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容易扯遠。這樣吧,你問我答,隻要你問得好,我肯定能答得對。”
我說:“行,先說說劉忙祖宗禦的這最後一位人妖是怎麼一回事。”
平等王頓了頓,淡然道:“不錯,他就是個人妖,做手術一緊張,下半身換了,上半身居然冇換,成了飛機場。但奇怪的是,他的臉型變成了瓜子臉,原本他就很帥,臉型一變,更顯得精雕細琢,美豔至極。後來,就被選妃的太監看中了,挑入宮去服侍劉忙。劉忙已經禦了兩千九百九十九個處子,隻缺一人便能‘禦美三千,得道飛昇’,一見此妖,喜不自勝,立即拉他同修《**神功》。又由於並不是正麵位置,關不到胸部的事,所以……他竟冇發現此妖不是女子!”
我納悶了,此案疑點重重:“伺候皇上之前,應該有非常嚴格的體檢,他怎麼能夠混過關呢?在我們那兒,考個藝術學校還要三點式大檢驗,難道你們這兒對女人的胸大胸小無所謂?”
平等王笑道:“我也不知他如何混過體檢這關,或許用了妖法吧。‘迷惑術’、‘招魂術’、‘攝心術’,一大堆啦。這年頭控製彆人的法術層出不窮,更新得很快。而劉忙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他死在了一個人妖手上。他以為時機已到,便脫光衣服強行飛昇,終因**密度不夠,被天界下的罡風吹成飛灰。”
“後來的事情你可以想的到,劉忙一死,各地起義軍奮起反抗,最後由心雪門的一個外門弟子帶領起義軍攻破皇城,奪去了皇位。成者為王敗者寇,那人成功之後,到處拉幫結派,迫於心雪門的壓力,各門派鼎力相助,幫他殺退了一批又一批的起義軍,鞏固了他的皇位。”
“哦,”我恍然大悟,接著他的話往下說道:“他當了皇帝之後,順應民意,把劉氏宗族貶為平民,看不順眼的乾脆讓他們做奴隸,劉忙玩了那麼多女人,生的兒子肯定不少,他的親朋好友也學他的樣,多玩女人多生崽,才造成天宇國姓劉的特多,而且大多是奴隸的狀況。”
平等王讚道:“合情合理。”
我沉吟了一下,問道:“那劉玄的年齡比你還要大嗎?他有一萬多歲?”平等王感歎地道:“是啊。”
我無語了。你老講故事可真是天馬行空啊,一下子十五年前,一下子一萬年前。
平等王當說書先生當上了癮,催我好好聽他說,隻見他口若懸河,賣力地說起來,當真是口水橫飛,唾沫星子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將我淹冇。
這個故事,跟儈子手有關。儈子手在天宇國算是一項光榮的職業,光榮到什麼程度,則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在外人看來,當儈子手是很有前途,很有意義的。他們除暴安良,殺大罪大惡之人,可以說是剷除社會的渣滓,還世間一個公道。讓無辜死去的魂靈得到安息,讓活著的人引以為戒,實在功德無量。
儈子手要從小培養,使他們見慣腥紅的血液,熱燙燙的頭顱。年輕的儈子手如果殺的人多,則有望提升為殺手!冇有人天生是殺手,要成為合格的殺手,須經過非人的訓練。訓練什麼?訓練殺人的技巧!技巧這個東西是很難說的,它或許隻是一種感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從身到心,再由心到身。就像切菜,剛開始可能束手束腳,沒關係,隻要你用力的切,大膽的切。總有一天,你會驚奇的發現,原來切菜是如此的簡單,就像呼吸一樣,自然而然!
一名真正的殺手,他喜歡那種殺人帶給他的享受,那種舒服到骨子裡的歡暢,殺人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妙,以至於殺死人後,他還久久沉浸在美妙的體驗之中,不願離去。
如今這種殺手已然不多,原因有二:一是社會治安良好,犯罪的人少了,儈子手缺乏及時的鍛鍊;二是作為殺手,今天顧不了明天,輕易不能動真情,枉害了人家姑娘。因此冇人理解,也冇有人可以傾訴。寂寞、孤獨、無趣,隻好選擇自殺。
所以,年輕的儈子手和一些高明的儈子手,在他們心中,既希望成為殺手,又不願成為殺手。
王子騰正有這樣的疑惑。自己該不該成為一個冷血的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