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王的前半生 第9章

書接上回。

話音方落，我隻覺一陣強勁的風襲來，襲向我的麵部。

尚來不及反應，我便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嘴角滲出了血流，目眩頭暈。

我被人攻擊了，一記重重的後手拳，擊打在我的下巴頦處。

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攻擊我的不是彆人，卻是冷強的“帶槍侍衛”,那名健碩如牛的壯漢，長得跟李逵似的。

這小子一看就是練家子，膀粗背厚。這一拳少說有百八十斤的氣力。

隻見他揍完我後，帶著一身的匪氣，依舊不依不饒地大罵道：

“X泥馬的，我看你是活膩歪了，真敢打我老大女人的主意，也太猖狂了。”

此時，所有人俱不敢出聲，包括周海。

這壯漢倒是挺有江湖操守。坦誠說，僅從江湖道義層麵上講，這事我做的委實出格了些。

不過他們的江湖與我何乾？

我的江湖我做主！！！

再說，是你們先不仁，就休怪我無義。

我冷笑一聲，望向冷強。

一麵擦掉嘴角的血跡，爬起身來；一麵暗諷道：

"輸不起嗎？沒關係，隻要你點個頭，這女人我就不要了，還給你。”

我心裡清楚，這句話有多重！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所有人瞠目結舌。

冷強更是氣的麵如土色，殺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瞪著我，嘴唇發抖，想說什麼，卻終究一字也說不出來。

我想，他自是明白，理虧的是誰。

而泰山姐急的好似炸了毛的山猴子，七孔生煙。

那壯漢哪裡料到我竟敢如此強硬，一時怒髮衝冠，不容分說，上來就打。

初入江湖，竟然遇上了這等子不守規則的主，我也是挺無語的。

認賭服輸，亙古不變的規章。

這壯漢卻無視千百年來的規矩，反倒怪我羞辱了他老大，使得他們在眾人跟前顏麵儘失。

可他有冇有想過，如果是我輸了，他老大會放過我嗎？我的雙手能保得住嗎？

答案顯而易見，刀子都丟出來了，這是非要我自斷雙手不可！

既然如此，我乾嘛忍氣吞聲。

賭局加碼是你方提出來的，現在輸了卻想賴賬，天底下哪有這個理？

再者說，龍爺曾教誨。

老千本就是手藝人，靠技術吃飯，那麼該你贏得的，一點不能少。

這也是千門行規。

不然鬼還苦學千術，犯天下之大不諱。萬一失手，也是有斷手斷腳，甚至掉腦袋的風險。

話休羅唕，列位看官，接著往下看。

打架我是門外漢，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我能忍。

隻要你不能將我打死，那麼永遠彆想將我打倒不起，但凡有口氣在，我便會站直我那錚錚鐵骨。

這得感謝社會的險惡。

流浪的時候，我捱過不少毒打，好幾次閻王向我招手，但我都挺了過來。這也使我鍛鍊出了一幅抗揍的身子。

那壯漢三下五除二便將我打翻在地，就像大人欺負小孩。

可不多時，我又撐直身體，屹立在他的麵前，毫無畏懼。

壯漢勃然大怒，這回掄圓了胳膊，健步上前，照著我的腦袋就是連番重拳。

我下意識地抱頭嚴防。

雖說防住了壯漢砂鍋般大的拳頭，不至於擊著腦袋，可他的拳委實太重，我這小體格被打的頻頻趔趄，難以招架，最終不敵，倒在了地上。

雨點般的拳頭，打在胳膊肘上，好似斷裂了一般，疼痛萬分。

壯漢睜圓怪眼，瞪著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硬要闖。現在我給你個機會，跪下來，向我們道歉求饒，我就放過你 ，否則就彆怪我手下無情。”

我不答話，撐起身體，慢慢站直。

接著，我衝壯漢驟然一笑，何其不屑。

那壯漢見了，何其受辱。瘋也似的扯著嗓子，又一次衝了過來。。。

一拳一腳，招招到肉。

我一次次的被壯漢擊倒在地，又一次次的忍痛爬起，從先前的還能屹立站直，到後期的搖搖欲墜。

我被打的麵目全非，鮮血糊住了雙眼，浸染了衣裳。

可我還有氣在，有氣在我就得站起來，即便所花費的時間越來越長。

最後一次被打倒，我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了，總之不下於十次。

這次我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艱難地彎腰站了起來。

壯漢陷入絕望，因為他的體力嚴重透支，腰竟比我彎的還要厲害，並且大口喘氣。

顯然他再也打不出一拳半腿了，甚至連站穩腳步都是那樣的困難。

打架，往往體格更大的一方所耗費的體能也是最大的，如若不能在短時間內將對方打倒不起，卻又耗儘了體力，則很有可能被反殺。

眼見這一幕，我笑了，變態似的笑了，笑聲瘮人，儘管滿口噴血。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驚愕，或許他們以為我被打傻了、打魔怔了吧。

壯漢見我不僅不服，而且大聲狂笑，深感受辱。明明我纔是被打倒的一方，卻好似勝利者的姿態嘲笑他。

壯漢想朝我走來，可是有心無力，他的體能支援不了他這樣做。

方邁開腿，便踉蹌跪倒在地，臉色慘白。

看來，這壯漢也是個勝負欲極強的人。

我勸他放棄，暴力是不能將我摧垮的。

隨後，我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舔了舔，還是那樣熟悉的味道，鮮甜的腥味。

我是有點變態，一旦嘗血，就無比的亢奮，精神倍增，全然忘卻了身體上的疼痛。

這時候，有人一旁勸和：

“算了，小兄弟，我看你就服個軟唄，好漢不吃眼前虧，你看你身上的血，彆搞得鬨出人命了哦。”

“對對。。。小兄弟，你是個爺們，很硬氣，我們打心底佩服，可是命更重要啊。跟強爺服個軟吧。”

周海也是一臉擔心和愧疚："龍三兄弟，錢。。。咱不要了，咱這就走吧。"

我全然置之不理，眼神堅定地看向冷強。

他不敢與我直視，也不說話，漠然點上一根菸。

看來我不服軟，他也掛不住麵子，畢竟關乎他的江湖地位。難不成眾目睽睽之下，放任我帶走他的女人？所以乾脆靜觀其變。

而他的馬子，泰山姐已冇有了先前的傲慢，誠然是被我不畏霸權的麵目所震撼。

既然雙方都冇有台階下，又不肯作出讓步，那麼勢必要分出個勝負，已無關乎前麵的賭局。

這將是全新的一場生死局，隻有死才能終止一切。

當然，我不會輕易枉死。

隨即，我轉向壯漢，冷聲說道：

“既然誰也不服誰，那麼就換個方式，定勝負吧。”

壯漢聽言，先是滿眼猜忌地看向我，隨後較勁似地嗆聲道：

"來唄，勞資怕你不成。”

“好。”

說話之間，我已摸出一把手槍在手，一把史密斯.韋森左輪手槍，黑手黨慣用。

是的，冇錯，這本是屬於壯漢腰間的一把手槍，可就在他三番五次將我揍翻時，趁他不備，被我順手牽羊偷來。

彆忘記了，我是誰，我是千王，擁有無與倫比的手速。

龍爺曾說，即便老千不賭，盜竊也會是一把好手！

但是千門中人，打心眼裡看不起小偷。

我倒不是想偷他的手槍，而是以備不時之需。

左輪手槍顯露出來的一刹時，所有人不自覺地往後躲開，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畏懼。

那壯漢大驚，忙伸手摸向腰間，空空如也。顯然他意識到了我手槍的來曆，一臉驚恐：

"你要乾嘛？”

"放心吧，你未曾用槍對付我，我又怎會用它對付你。"

我淡然說著。

我是老千，但我不是惡棍無賴，為了自保，可以毫無底線。

贏，就要贏的光彩！

隨後，我把左輪手槍裡的六顆子彈儘數倒在地上，然後當眾撿起一顆，重新裝填回彈槽。

繼而，我用力波動彈槽輪轉，吱吱幾聲過後，兀地一下，裝回了槍機。

"你先還是我先？"

我凜然問道，一邊拿槍口對著腦袋比劃。

此言一出，所有人瞬間明白我的用意，而變得震愕。

原來我是在和壯漢玩左輪槍遊戲。

賭槍裡的那顆子彈，唯一一顆子彈，誰中了就死，另一方則生。

壯漢怔住，不知所以然。

"到底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我怒吼似的催促他。

壯漢虎軀一震，驚怖且茫然地看著我。

雖說他混社會，闖江湖，玩過命，鬥過狠，血腥堆裡走出來，但以這種方式賭命，他冇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