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迪亞之子 第8章

回到養馬場時已快下午兩點，林淵焦急地尋找登吉爾的身影。

“哦呦，林淵少爺？今天這是良心發現了？”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正是登吉爾。

終於找到你了，你這小老頭怎麼這麼能跑，找了我快二十分鐘，林淵心中焦急。

“彆開玩笑了老登！重要訊息！劫匪晚上要來搞偷襲！”林淵氣喘籲籲。

登吉爾神色立刻嚴肅，眉頭緊皺著。

“你冇開玩笑？從哪得知的訊息？”

林淵快速將剛纔的事說了一遍，登吉爾的眉頭越皺越緊。

“一半的馬匹，這要是被搶了整個馬場都得完蛋！這幫劫匪真是囂張，往年也隻敢搞個一二十匹，今年直接想搞兩百多匹馬？我這就去找民兵們商議，林淵你跟我來！”

幾分鐘後。

“放屁！我看你就是謠言惑眾，來人！將他推下去斬了！”

民兵軍營內，一壯實男子正怒指林淵，此人正是長槍民兵小隊隊長菲內羅斯。在他一旁的民兵射手隊長盧甘斯則神情凝重。

“我認為林淵兄弟說的有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兩百匹馬並不是個小數目，我建議立刻開始對養馬場進行部署，等待晚上劫匪到來。”盧甘斯開口。

“不可！民兵常年駐守在此，早就心有說法。如此勞累佈置，若劫匪未來，隻怕民兵們會心生怨氣，白白降低士氣。”菲內羅斯仍堅持自己的意見。

“菲內羅斯！我忍你很久了！你如此反對計劃實施，是心裡有鬼嗎？”盧甘斯拍桌而起。

盧甘斯隻得恨恨答應，目光死死盯著林淵。

訊息很快通知下去，全體民兵進入戰備狀態，望著眼前驚慌的民兵們，林淵目光微冷。

一眾民兵緊張忙碌著，並未注意有一個人溜出了軍營。

那人溜出軍營後很快就往阿克坎山的方向跑去。

這幫該死的蠢蛋，計劃就這樣泄露了，眼下由自己去隻能通知劫匪們行動取消。讓民兵們白忙活一趟，到時候自己再發難，把林淵這個眼中釘給除去！

那人正思考間，身後傳來聲音。

“盧甘斯隊長，好巧啊，這是準備去哪？”

盧甘斯回頭，隻見林淵和菲內羅斯兩人站在後麵，林淵眼神戲謔，而菲內羅斯滿眼憤怒和難以置信。

“為什麼？盧甘斯？為什麼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對得起這些年戰死的兄弟們嗎？”

菲內羅斯憤恨開口詢問。

盧甘斯冇有回答菲內羅斯的問題，他很疑惑自己偽裝的那麼好，為什麼泄露了？

“你是怎麼懷疑我的？”盧甘斯開口問道。

“很簡單。第一，對於我一個無名小卒說的的話正常人第一反應就是質疑，甚至是菲內羅斯隊長這般憤怒，而你一下就相信了，並且要求立刻佈置計劃。”

“而第二，我隻說了劫匪意圖搶劫大量馬匹，並冇有說出具體數量，你竟然一下就說出了兩百匹，說明你是提前知道計劃的。”

“盧甘斯，你自以為聰明，最終卻敗在了自作聰明上。”

林淵平靜開口。

氣氛陷入了沉默，半響，盧甘斯開口：“林淵，你很不錯，不如你跟我乾？我保證一年之內你就能有花不完的錢，而在這，你隻是一個小小的馬伕。”

盧金斯試圖誘惑林淵加入。

林淵搖搖頭。

“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錢來衡量。”

“而且，我要的，你給不了！”

（林淵：女王和王國你能給嗎？給不了就趕緊滾蛋！）

那這樣就是冇得談咯，氣氛又陷入沉默。

就在林淵以為盧甘斯要束手就擒時，變故發生了。

盧甘斯對著密林之中吹了聲口哨，密林中竟然跑出一匹草原戰馬，盧甘斯飛身上馬，姿勢比林淵還要熟練，顯然是個騎馬老手。

“靠！這個老賊還藏了一手！”

林淵和菲內羅斯急急追趕，卻仍跑不過馬，眼看著盧甘斯騎馬離去。菲內羅斯氣得破口大罵，林淵則冷眼看著遠去的盧甘斯。

“哈哈哈哈，林淵，剛纔給你機會你不中用，現在晚了吧？前功儘棄的感覺怎麼樣？大爺我先走一步！”看著二人留在原地，盧甘斯心中得意，這場博弈終究是他勝了一子。

“是麼？”林淵詭異一笑。

“不然呢？你還有什麼辦法留住我？”盧甘斯繼續挑釁。

話音未落，前方五騎衝來，正是庫塞特可汗衛士！隊長那圖魯手持偃月刀一馬當先。在與盧甘斯擦肩而過時，那圖魯反手一揮，偃月刀在盧甘斯胸前重重一拍，盧甘斯被拍下馬匹，摔在草地上暈死過去。

“這人啊，就得腳踏實地些，步子邁太大，容易扯著蛋！”林淵低歎。

一旁的菲內羅斯目瞪口呆：這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嗎？我預判了你預判了我的預判？

在菲內羅斯逐漸敬佩又帶有些許畏懼的目光下，林淵走向前。那圖魯已經將昏死的盧甘斯拖了過來。

“駙馬，公主已經回到喀木沙了，我們按您的吩咐在此蹲守，連人帶馬抓獲，現在我們也要儘快回去覆命了。”

林淵汗顏，這才哪跟哪就叫上駙馬了。

“不必多禮，諸位立了大功，來日定要好好感謝。”

林淵拱手致謝。

“對了駙馬，公主最後讓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等告辭。”

那圖魯帶著其他四位可汗衛士離開。

菲內羅斯聽不懂草原話，隻能看著林淵和可汗衛士們咕嚕咕嚕的。

可汗衛士走後，草地上隻留下了那匹草原戰馬和暈死的盧甘斯。

“林淵兄弟，之前是我太過魯莽，險些誤了大事，我在這裡向你道歉！”

菲內羅斯想起自己之前所為，隻覺得羞愧萬分。在下午林淵單獨找到他讓他一起去抓內奸時還覺得林淵在拿他開玩笑。現在一想原來彆人在大氣層，而自己在地下十八層。

菲內羅斯單膝跪地，拱手認錯。

“菲內羅斯兄弟快快請起，之前不知情可以理解，而且你也是為了大局著想。立場不同罷了，本就冇有對錯可言。我若還記著，那可就是真小人了！”

林淵對自己人向來寬容不記仇，加上菲內羅斯是這等性情中人，林淵哪能生他的氣。

如此一來菲內羅斯心中愧疚更勝，林淵足智多謀還顧全大局，待人寬容，菲內羅斯對林淵心服口服。

“快回去吧，眼下太陽快落山，得趕緊回去計劃對敵之策，希望登吉爾他們能快些把訊息送到。”林淵望著遠處的養馬場。

早在出門跟蹤盧甘斯前，林淵就讓登吉爾派出兩個馬倌去往科雷尼亞村求援，而登吉爾親自去往科雷尼亞堡尋求駐軍幫助，臨走前登吉爾授權林淵指揮馬場剩下的十二個馬倌。

“全憑林淵兄弟吩咐！”菲內羅斯應允。

等回到養馬場時，太陽已經落到山頭了，民兵們看著被綁著的隊長，臉色駭然。隊長竟然是內鬼？

容不得他們多思考，菲內羅斯神情嚴肅。

“留下兩個站崗的，所有民兵集合！”

民兵們應聲集結，在軍營內部排成五列。包括站崗的共有四十六人，其中二十六位長矛民兵，二十位民兵射手。

“弟兄們，這位是林淵兄弟，就是他發現劫匪要襲擊馬場，也是他用計捉住了內奸，你們也都看到了內鬼是哪個。現在你們包括我都全聽林淵兄弟指揮！大家可有意見？”菲內羅斯大聲說道。

民兵們寂靜無聲，都齊齊看著林淵。

林淵感覺自己被不同的目光審視，敬佩，質疑，甚至還有輕蔑。

“弟兄們，我知道大家的心情，或許有的人對於我並不怎麼服氣，想問我是誰？我憑什麼指揮你們？”

在一片注視中，林淵緩緩開口。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們隻需要知道你們要對付的敵人很強大！也很囂張！科雷尼亞村兩百多名民兵，就你們天天駐守在這裡，天天被草原上的狂風吹的張不開眼睛！這是因為什麼？”

“很多兄弟都有家室，有尚小的子女，有年邁的父母。大家本可以和親人們團聚，卻不得不常年待在這裡，忍受相思之苦。三小時的路程需要走上一年纔可抵達，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就是因為那草原上的劫匪和掠襲者！”

“劫匪們揚言要搶走大半馬匹，很明顯就是冇有把你們放在眼裡，你們能讓他們好過嗎？會讓他們得逞嗎？”

“不會！”“不能！”

民兵們紛紛咬牙切齒，麵露紅光。

“好！那就把你對他們的仇恨，化作射敵的箭矢，化成刺敵的長矛，讓這群自大的劫匪付出代價！把他們打痛！把他們打醒！”林淵惡狠狠的說道。

“說得好！我保證，這次戰鬥結束後弟兄們都會獲得半個月假期，弟兄們可以回家跟親人團聚。另外我會跟保民官申請擴招部隊，保證每個弟兄以後都會有休假！”菲內羅斯緊接著說道。

雞血和大餅雙管齊下，一時間民兵們的士氣達到了最**。

藉此機會，林淵開始下達作戰任務。

計劃分為兩部分。

民兵們在天黑前將一到八號馬圈進門處放置木馬，並在馬圈內外塞滿乾草乾柴，澆上火油。

一切完成後長矛民兵分為兩組，一組埋伏於九號馬圈後，在外麵大亂時衝出，將去往九號馬圈後的路堵死，敢有衝上來者儘數刺死。另一組埋伏於民兵軍營中，等劫匪進入馬場後封住劫匪的退路。

民兵射手同樣一分為二，一半埋伏於第九馬圈頂上，射殺妄圖衝過第九馬圈的劫匪，另外一組埋伏於馬場圍牆上，射殺退卻的土匪。

第九馬圈的民兵由菲內羅斯指揮，而林淵指揮圍牆上的民兵。

馬倌們負責將馬場軍馬儘數趕進第九到第十五馬圈，每個馬圈超負荷運載，平攤大四百餘匹帝**馬。

計劃下達後，所有人臉色凝重。此計有破釜沉舟，自斷後路之勢，卻無人反對，顯然這是最完美的計劃了。

“乾！把軍營裡所有長矛和箭隻都用上！草涅麻的老子不過了！”菲內羅斯沉默許久後狠拍大腿。

所有人忙碌起來，趕馬的趕馬，堆草料的堆草料，分裝備的分裝備。

終於在天完全黑透時，民兵準備完畢，都到達了各自的戰鬥崗位。

今晚天出奇的黑，月亮被烏雲遮住，星星也隻有寥寥幾顆，是個乾壞事的好夜晚。

林淵站在圍牆上，靜靜等待敵軍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