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迪亞之子 第9章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林淵兄弟，劫匪咋還冇有來，不會是咱的訊息泄露了吧？”

午夜時分，快忍耐不住菲內羅斯發問。

“不太可能泄露，養馬場早已經嚴密封鎖了，再等等吧！”

林淵也等得焦急，夜晚的草原安靜的讓人發毛，隻能偶爾聽見遠方草原上的狼嚎。

“林淵兄弟，你說劫匪這次會有多少人來？要是人太多咱就有點吃不了兜著走了。”

菲內羅斯越等心越發慌。

“應該不會很多吧，不過不要大意，劫匪既然敢放言搶走大量馬匹，就必然會有所準備，不要掉以輕心就是……”

“臥槽！快看，好多人……”。還未等林淵說完，菲內羅斯急急出聲。

“那麼大驚小怪乾什麼？”林淵順著菲內羅斯手指的方向看去。

“我靠！我靠！”林淵驚呆。

密林之中湧出黑壓壓一片人影，雖然夜色濃重，但從大概輪廓就能推斷至少有一百大幾的劫匪，而劫匪們距離馬場已不過一公裡。

“我先去九號馬圈讓他們做好準備，林淵兄弟多加小心！”菲內羅斯臉色凝重，從圍牆樓梯處翻下，快速奔向民兵營地通知長矛民兵們注意隱蔽，隨後往九號馬圈跑去。

“大家注意隱蔽，不要暴露！”林淵吩咐下去，民兵射手們以趴伏姿態靠在圍牆護欄處。

林淵心跳加快，不知不覺冷汗出了一身，滴在圍牆上。

而劫匪已經到達了大門口，圍牆低矮，趴在上麵的林淵能清楚地聽見他們低語。

“盧甘斯這傢夥呢？說好的他半夜兩點解決完崗哨來門口接應，眼下崗哨是冇有了，他人呢？？”

壞了！林淵心中一緊，此時的盧甘斯正昏死在林淵的住所，有兩名馬倌看守著呢。萬一劫匪發現不對，那可就前功儘棄了。

“許是在處理崗哨屍體罷，不等他了，照計劃行事，我們兩百來號兄弟目標太大，到時候又帶著馬匹，太容易暴露了，得趕在天亮之前退到山區。”

另一個聲音說道。

林淵吞了口唾沫，兩百來號劫匪！隻希望計劃能順利完成吧，林淵暗自祈禱。

而這邊劫匪已經穿過帝國民兵軍營，為防止被髮現，劫匪們未使用火把，摸黑前進。

按照計劃劫匪們分兵摸向前麵幾個馬圈，等同夥都到位再一起進入馬圈。

劫匪都差不多到位後，就對馬圈發起了突襲。

劫匪們進入馬圈，馬圈內黑漆漆的，伸手在門口馬狀物體上一摸，手感粗糙，幾個馬圈都是如此。

劫匪貼近一看才發現，這哪是什麼帝**馬！這就是民兵演練用的木馬！再看向馬圈裡麵，除了堆積的乾草空無一物！見了鬼了！

劫匪們不信邪，往裡麵的馬圈摸索著，直到接近第九馬圈時，馬圈上的民兵射手們開弓射擊了。

“咻”一聲，一支箭矢穿透了走在最前麵劫匪的胸膛。

隨後暗箭不斷向劫匪們襲去。

由於各馬圈間的過道已被乾柴堵死，劫匪們隻能在各馬圈前的道路中，顯得擁擠。民兵射手們幾乎不用太過瞄準，就照著人堆速射。

在夜色的掩護下，劫匪們不知道具體有多少敵軍， 一時間混亂不堪。

而幾個劫匪首領也發現了異樣，紛紛尋找遮擋物躲避箭矢。

“該死的盧甘斯泄露了我們的計劃，我們被埋伏了！快躲進馬圈中。”

“弓箭手呢？給我回擊！都把火把點起來。”

一支支火把點起，劫匪們終於發現了九號馬圈上的弓箭手。

“該死！他們就十餘人！弓箭手，快把他們消滅！”劫匪首領帕諾克下達指令。

馬圈內有部分乾草掉落下來，匪首這才留意到了馬圈頂堆積的乾草堆。而空氣中除了馬糞氣味，還夾雜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匪首一開始冇有在意，他覺得這味道很熟悉。

突然，帕諾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衝出馬圈，在火把亮光中，他發現過道堆滿了乾草乾柴，而劫匪們或在馬圈裡躲避箭矢，或依托著乾柴堆射擊，而且由於馬圈入口大門大開，儘頭則是鏤空圍欄。來自塔奈西斯湖的風貫穿著整個過道。

帕諾克臉色頓時煞白，他用儘生平最大的力氣嘶喊。

“快離開馬圈！快離開柴堆！”

卻為時已晚。

林淵在劫匪們點燃火把的那一刻，就下令圍牆上的民兵射手們準備放箭，專挑持火把的劫匪射。”

箭矢帶著林淵和民兵們的期望破空而去，精準命中了拿著火把的劫匪們。

劫匪們應聲倒地，手中的火把或掉在地上，或砸在了柴堆裡。淋了火油的木柴一點就著，躲在柴堆後的劫匪猝不及防，直接成了烤肉。

風捲著燃燒的乾草四處亂飛，不斷有乾柴堆被點燃。

而九號馬圈上的民兵射手按計劃點燃火把，丟在第八第七馬圈底下。火把引燃了馬圈木牆外堆積的乾柴堆，給這幫劫匪們加了把火。

木牆被引燃後火勢蔓延開來，很快燒到了馬圈頂堆積的乾草堆。一時間火光沖天，大風捲著第八第七號馬圈上燃燒著的乾草堆往大門方向飛去，最終前八座馬圈全部燃燒起熊熊大火。不少劫匪身上燃著火焰，躺在地上打滾，而馬圈很多劫匪未來得及衝出就被活活燒死。

火光映紅了們民兵的臉，圍牆上的民兵們望著眼下這場烤肉盛宴皆神色激動。

林淵仍然不敢鬆懈，眼下劫匪們雖有大量傷亡，卻還是擁有百餘有生力量，意識到不對的劫匪們很快就會突圍，希望菲內羅斯那邊能頂住壓力吧。

果不其然，混亂中帕諾克開始集結剩餘劫匪，準備撤退。來到門口發現門口早就被封帝國持矛民兵封死，而圍牆上的林淵也在組織民兵射手們射擊，很快劫匪又倒下二十餘人。

從正門撤退顯然已經不可能了，而從側邊圍欄爬入草場顯然更不明智，兩米高的圍欄爬上去就是當活靶子！帕諾克四處環望，發現了第九馬圈那邊隻有十餘帝國民兵射手，帕諾克當即下令往馬圈內部撤退。

就在劫匪們頂著箭隻衝到第九馬圈前時，菲內羅斯帶著帝國長矛民兵衝出，堵死了路口。

“衝！”帕諾克呲牙欲裂，手中彎刀一揮，劫匪們不怕死的衝上去，他明白，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劫匪們本就不是軍隊，無法做到紀律嚴明，如今經曆重大傷亡，早就是強弩之末。

一邊士氣正盛，一邊強弩之末，結果可想而知。

看著衝過來的劫匪，菲內羅斯下令：“刺！”，帝國民兵們手持長矛往前一推，矛頭直接紮入劫匪們的肚子，發出噗呲的聲音。數十個劫匪倒地，剩餘劫匪們畏畏縮縮，任帕諾克如何嗬斥，都不願再前，紛紛後撤躲避箭隻。

帕諾克哀歎一聲，麵如死灰。他明白大勢已去了，看著身邊僅存的四十餘名劫匪，對身邊弓箭手艱難開口：“放哨箭！”

身邊弓箭手放下一直揹著的特殊箭袋，從裡麵取出兩根造型怪異的箭支，這就是哨箭。

哨箭箭鏃上加著狼骨製成的骨哨，發射時空氣通過骨哨發出尖銳的響聲，在空曠之地能傳播很遠。哨箭一直是草原民族重要的傳信工具，後隨著卡拉德帝國東征傳入卡拉迪亞大陸各處，並逐漸在各地得重視和改進。

通常一聲為突發情況，兩聲為求援信號，三聲為撤退信號。

兩支哨箭先後飛向空中，巨大的聲響傳到了草原深處。

不好！這劫匪竟然還有援兵！林淵神情一緊，不能再拖下去了。

“所有人持近戰武器衝鋒！速戰速決！”

帝國民兵射手隨後拔出腰間的短刀手斧，和門口的長矛民兵齊衝向劫匪。

而另一邊的民兵也在菲內羅斯的帶領下衝鋒，廝殺聲響徹帝國養馬場。

約摸半小時後，帝國養馬場歸於平靜。

菲內羅斯用劫匪屍體的衣服擦去斧頭上的血跡，他腳下踩著的正是劫匪首領帕諾克的頭顱。劫匪的屍體幾乎把道路堵塞，密集的地方血流成河，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和濃烈的屍體燒焦味。帝國民兵們忙著打掃戰場，皆臉帶興奮之色。兩百對五十還被團滅，會不會玩啊？反觀自己這邊僅僅陣亡五人，受傷十三人，一比十的戰損比，足以讓他們驕傲一輩子。

林淵站立在養馬場中心，身後的八號馬圈仍未燃儘，火光映照著地上的屍體，林淵胃裡翻滾，這是自己穿越到卡拉迪亞以來第一次見到屍體，林淵有些接受不了。

“讓民兵們停止打掃戰場，快速集結，之前劫匪發出求援信號了，恐怕有援軍趕來。”林淵強忍噁心，對菲內羅斯說道。

民兵們很快集結，帶著殷切的目光看著林淵。這次冇有人質疑林淵的指揮能力。一比十的戰損比！恐怕帝國知名將領也做不到如此。

就在民兵集結後不久，遠方就傳來戰馬嘶鳴，劫匪援軍就趕到了這裡。

“我帶些人前去看看！”菲內羅斯帶走了一半民兵，衝向大門方向。剛取得大勝的他顯得很有自信。

敵軍漸近，林淵已經能聽見整齊的馬蹄聲和裝甲摩擦發出的聲音。

不對！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部隊！林淵如夢初醒！對走遠的菲內羅斯大喊。

“情況不對！菲內羅斯，快回來！”

然而為時已晚，亂箭襲來，菲內羅斯被一箭射倒。

大門外衝進一隊騎兵，衝在最前麵的騎兵頭帶重型槍騎兵盔，左手持東方騎兵盾，右手握著重型騎兵騎槍，竟然庫塞特重裝槍騎兵！

而後方騎兵則手持弓箭，緊隨重裝槍騎兵之後，林淵借火光認出那是庫塞特產的草原反曲弓，庫塞特重裝騎射手裝備的武器！

這些正規高級兵怎麼和劫匪廝混在一塊了？他們怎麼敢進入帝國領土？

由不得林淵再思考，菲內羅斯帶過去的那支民兵已近乎團滅。

“快撤！大家快散開！”

眼下哪裡還能顧及那麼多，小命要緊。

林淵已經回頭開溜，民兵也四散而逃。在一支訓練有素的重甲騎兵前麵，活著就是勝利了，林淵冇有一絲對抗的想法。

想起自己生前在騎砍裡穿著重甲拿著騎槍刷劫匪，對他們進行降維打擊。林淵淚都要流下來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哇！

混亂間林淵注意到了一堆未燒著的乾草堆，急忙鑽了進去。

“看不見我……看我叫我……看不見我……”林淵蹲在草堆裡瑟瑟發抖。

而騎兵們好像真冇發現林淵似的，直接繞過林淵去追擊其他民兵。

主角光環真好用！林淵心中暗喜。

就在這時，塔奈西斯湖再度起風，大風吹過科雷尼亞養馬場，將林淵身旁的乾草吹走，林淵頓時暴露。

寄！

很快騎兵就注意到了林淵，林淵心裡直罵娘。

林淵趕緊開溜，身後騎兵緊追不捨，有幾支箭在林淵身旁飛過，身後騎兵越來越近。

完了完了！

想我一世英名，竟要結束在此小小的養馬場裡了。

我還冇統一卡拉迪亞，還冇娶公主搶女王呢！狗作者你不給個係統就算了，還老是安排這麼多倒黴事給我！

身後騎兵已經快要追上。

吾命休矣！

就當林淵以為自己要掛掉時，遠方三聲哨箭聲劃破夜空，是撤退信號！

隨後又是三支哨箭聲音傳來，連續兩次撤退信號！

林淵突然覺得這聲音無比動聽！

身後騎兵已經放棄追擊，轉身撤退。

麻麻！我得救了！林淵痛哭流涕。

騎兵退去不久，科雷尼亞村民兵就從大門湧入，為首的正是副村長拉卡利翁！

“老拉卡！我可想死你了！”林淵彷彿見到了救星，急急朝民兵奔去。

拉卡利翁被眼前景色驚呆，遍地是劫匪屍體，馬圈燃燒著熊熊火焰，血腥味仍未散去。

看著仍然在發呆的拉卡利翁和其他民兵們，林淵粗略一數，不對啊。

眼前民兵不到百人，而那支騎兵則有五六十人，一隊裝備精良的重騎兵需要懼怕百來民兵？不都是直接平推碾壓的嗎？至於連發兩道撤退信號嗎？

“老拉，就你們支援過來了？”

拉卡利翁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回答。

“當然不是，還有其他人，他們正在追趕那隊草原騎兵，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話音未落，盔甲聲響起，一支裝備精良的部隊進入養馬場。

最前麵是帝**團步兵和帝國雙刃槍兵組成的步兵部隊，後麵是少數帝國私屬騎兵。領頭兵高舉著藍底旗幟，旗幟上繡著金色鷹頭圖案。正是尤利俄斯家族旗幟！

“登吉爾，我愛死你了！”

見眼下已經安全，林淵隻覺眼皮越來越重，四肢逐漸無力。

已是淩晨四點，一夜冇睡的林淵又經曆一場血戰，曆經生死交替後疲憊感襲來。

在這混亂之夜即將過去，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之時，林淵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