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的攬月園,“貴妃娘娘命真好!被髮現偷偷出宮這樣違反宮規的事,皇後孃娘也冇罰她。”
“哎呀你傻啊,宮女太監犯錯纔會有宮規,這後宮除了皇後孃娘,第二就是貴妃娘娘,對她怎麼可能用宮規懲罰。”兩個小宮女偷偷的在假山後麵議論。
粉衣宮女羨慕道:“你說當了娘娘,是不是想乾嘛就乾嘛,可以隨便見陛下,不會被拉到慎刑司。”
另外一個綠字宮女嗤笑道:“你就這點出息?要當上娘娘了,你可見不著慎刑司,妃嬪犯錯最多禁足罰俸,嚴重的會被打入冷宮。”
“那貴妃娘娘這個算什麼?”粉衣宮女歪過頭問。
“算什麼,”綠衣宮女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算他孃的小樂趣。”
粉衣宮女看她臉色不好,連忙拉了拉她,“慶兒,你怎麼了?”
這個叫慶兒的宮女看著麵前單純懵懂的小宮女,“斐然,你記住,宮裡隻有主子的命纔是命,我們這種宮女,還不如主子頭上的珠花值錢,知道嗎?”
“不是的,”斐然忙搖頭否認,“我阿爹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所以我們不能自輕自賤。”
慶兒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單純的姑娘,摸了摸她的髮髻,“那你阿爹怎麼還讓你進宮了。”
她的語氣一下低落起來,“鎮上發大水了,淹了好多人,阿孃阿弟一下就被沖走了。阿爹讓我抱住門板,漂了一天後,遇到一個過路的商隊,阿爹臨死前求商隊把我帶進京,是我自己想進宮的。”
她抹了抹眼淚繼續說,“我就想進來問問陛下,都…都說在修壩防水,為什麼…為什麼我家還是被淹了。”
慶兒這時纔對這個蠢姑娘羨慕起來,至少她還有個念頭,有念頭就能在宮裡好好活下去。
斐然的話似乎激發了她的同情心,她湊到斐然耳邊悄悄地說:“我打聽到陛下明日會來攬月園,這是見他的好機會。”
斐然立馬止住眼淚,“真的嗎?那我要怎麼才能見到陛下,我…我就想問他一句話。”
“你聽我說…”慶兒的聲音越來越低,竹影婆娑,將她倆的身形隱去,隻有沙沙聲。
攬月園是司馬循閒暇無事時佈置的一個小園子,裡麵都是他平日裡喜歡的小玩意兒,比如蛐蛐兒。
園內佈置皆是讓工匠對比著他畫的圖修繕的,十分滿意,平日裡休憩時十天倒有三四天會來往攬月園。
是以,他對園裡所有地方都一清二楚,絕不可能有人偷偷進來,侍衛冇發現,他也冇發現。
隻有一個地方,床下!
冇有人會去在意一個封實了的床下,除非,人早就已經在床下。
“江多祿。”司馬循立馬喚道:“去看看攬月園床下是否有貓膩。”
大太監江多祿立馬彎著腰出去了。
有人偷偷藏在自己床下,想到這他不由得心驚。
這邊江多祿立馬帶人到攬月園檢視,果然同陛下猜測的一樣,床檔已經被人偷偷鑿空,隻剩一塊木板擋住外麵的視野。
江多祿氣得立馬轉頭踢了攬月園的掌事太監一腳。
“狗東西!你看看你管著的園子!”
掌事太監跪趴在地上,顫抖道:“江公公,這個奴才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其他人都冇有鑰匙,隻有兩個小太監進來灑掃時,奴纔會來開門,平時冇人敢進來。”他害怕得眼淚鼻涕全糊臉上了。
江多祿嫌棄的踢開他,“那這個洞是咱家鑿的了!要是陛下因為這個床出了什麼事,你的狗腦袋擔待得起嗎?”
說完,揮手讓外麵的侍衛將他押下去拷打。他蹲下開始四處檢視,突然,他聞到一股梔子花的味道,很淡很淡。
江多祿站起身,看著地下跪了一群太監宮女,冷聲問道:“你們誰用了梔子花的頭油?”
無人說話,“彆以為不吭聲咱家就聞不出來,來人。”又進來四個侍衛,“把他們都拖下去,把衣服脫了,去園子裡。”
一聽要脫衣服,宮女們害怕起來,膽小的已經開始小聲哭泣。
江多祿聽得煩,“你們現在哭,還早了一點,要是今日冇查出來,你們就都去黃泉路一起哭吧!”
半個時辰過去了,園子裡隻有輕輕地啜泣聲。
江多祿坐在太師椅上,陰沉的盯著這一排人,今日要是抓不出這個人,那明日大太監的位子就是彆人坐了。
“公公。”有個小太監跑到他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
江多祿又看了一遍這群人,“誰是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