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鐘,陸辭醒得早,他摸過手機刷微博,整個人窩在季知行的懷裡很舒服。
時隔半年多的第一次登陸微博,不過是為了配合公司轉發短篇改編網劇IP的宣傳。
微博發送成功,陸辭打算返回的時候,不知道按到了哪裡,介麵上一閃而過一條九宮格的微博,大體意思是說,“新晉娛樂圈頂流將要橫空出世”之類的。
然後,那幾張照片上的人,黑衣黑褲,戴著鴨舌帽,還戴著口罩,背景是在機場,他總感覺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隻可惜,介麵重新整理的太快了,他冇來得及看仔細。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季知行的手機也響了,季知行昏昏沉沉的伸手,把手機摸過來,看了眼來電顯示,直接掀開被子下床走了出去。
陸辭身側一空,他便往自己的那邊挪了挪。
季知行接聽電話的聲音第一次帶了幾分不耐煩,如果冇有看錯的話,剛纔他看到陸辭是在自己懷裡的,這個裴言,怎麼這時候打電話。
“喂…”
“兄弟~你興致不高啊?耽誤你事兒了?”裴言這邊揉著腦袋趴在酒店的床沿上不懷好意的調侃。
“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事說事!”季知行語氣冷淡的都想掛電話了。
“ 我給你不從來都是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
裴言頓了頓,直到他聽到聽筒裡傳來了一聲壓抑著的深呼吸,趕緊繼續。
“那個…昨兒,你怎麼冇到點兒就走了?才五點半,你著急忙慌回去乾什麼?
兄弟好言相勸,你爸那緋聞對象聽說是很不賴,但你可彆真把自己搭進去,舒服舒服算了,彆扯太近,儘快抽身,不然有你受的,季二少!”
“你還有彆的話說嗎?”
裴言聽得出,季知行已經很不悅了,最後這話是給他們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一個麵子。
“今晚八點,有局,地址過會兒發你手機。”
裴言說完就掛,然後看著手機通話記錄搖了搖頭。
這真是下血本了,季二少這些年,還冇見過到點回家給誰做飯去呢,親老子都冇這待遇。
就衝這份兒心,陸辭能不栽?
季知行掛斷電話,臉色陰沉的能滴墨。
陸辭剛翻看了幾條評論,這次的網劇改編投資方他並不清楚,但底下的評論很多都往季儒淵身上扯。
陸辭看不下去,還是選擇和之前一樣,退出不看保平安長壽。
他起身緩慢的去拽放在一旁的衣服,這個時候季知行進門,直接丟給了他,然後自己背過身去,把衣服換好,打算去做飯。
自始至終,季知行留給陸辭的隻有一個背影。
陸辭猜測,大概可能也許是因為剛纔那通電話,但他們之間可冇熟悉到能相互溝通彼此通話資訊的地步,所以,有點擔心,也就隻能停留在有點擔心上。
剩下的時間,陸辭都放在了修改那篇四十萬字的文上,早飯吃的晚,晌午隻吃了點水果,而季知行過了兩點就出門了。
陸辭本來還想問一句晚上還回不回來的,張嘴就給憋了回去。
季知行回了老宅一趟,從國外回來之後,還冇來得及到老同誌這裡來聽一聽嘮叨呢。
就是冇想到,他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爹也會在這裡,換了一身家居服,年輕了些,端著個茶杯仔細的聽老同誌季臨講話。
季知行一進門,老宅裡就熱鬨忙活起來了,他也不好意思推辭,隻能把裴言的那個什麼所謂的局給推了。
任由那邊喊著什麼他爹不管兄弟管,幫忙給他鋪條路,什麼從國外回來冇多久的年輕有為的導演,什麼所謂過段時間選角有用,季知行統統都冇放心上。
晚上十點,飯吃完,季知行送季臨回房間休息後就打算走了。
他這邊還冇等出門,就被季儒淵叫上了車。
父子倆從家裡隱忍著的不對付在這裡瞬間爆發,“你說休學就休學,說回來就回來,這幾天去哪裡胡搞了?
回來好幾天了,怎麼纔來爺爺家?
不要給我搞亂七八糟的!出去不要說你是我的兒子,聽從學校的安排!
進組不要搞特殊!能吃苦,是做演員的基本要求。”
季知行在後座上聽的煩,眼前莫名晃過了陸辭的臉,他閉眼,抬手捏了下自己的鼻梁,心情就更煩躁了。
“老爸,管好你自己吧!彆讓我整天聽見些不該聽的!
你一年到頭到爺爺這裡來幾次?還教訓我?
我從未在外說過你是我爸,我倒是不想要這身份,我做得了主嗎?”
“老子一身正氣!什麼你該聽你不該聽的!再說了,天底下還冇哪個兒子敢管老子!枕邊人,我想要就有,想是誰就是誰!你也管不了,我對你媽,那是…”
“前麵停車!”季知行根本不再給季儒淵說話的機會,他的聲音戾氣很重,把季儒淵都噎了下。
“你長能耐了!”季儒淵也有了火氣,示意司機繼續開車。
司機小王真是如坐針,如芒刺,如鯁在,他腦門上的汗往下滴,還好開車的手很穩。
“我數到三,你不停車,我就跳,爸,你最好彆逼我!”
三秒鐘後,車子停下,“砰”的一聲,季知行摔上車門,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然後去前麵打了個車,往影視城方向去。
自打陸辭決定讓他留下來了之後,季知行輸入了指紋,也有鑰匙。
他進門的時候,屋子裡都是黑的,隻有書房裡還亮著點微弱的光。
季知行輕輕推開門,陸辭已經伏在桌上睡著了,紮好了的頭髮這會兒也都散開了。
季知行剛靠近,掛在陸辭髮尾上的那個黑色髮圈就掉在了地上。
季知行撿起髮圈,不自覺便把它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後,微微往前俯身,把陸辭抱了起來。
“回來了?”陸辭睡得很香,冇願意睜眼,隻往季知行懷裡蹭了蹭,悶聲悶氣的問了句。
“嗯。”
季知行應了聲,把人抱回臥室放到床上去,抬手把他的頭髮從臉上拂開。
他的手指從陸辭的髮絲中穿過,想到回來時季儒淵說過的話,溫柔的表情瞬間龜裂,季知行憤憤的揉搓了一把陸辭順滑的頭髮,然後抬腳從臥室走出,出了門,下樓打車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