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紮起來了,戴著耳機,側頸繃直,寬大的家居服擰巴歪斜著,露出了鎖骨和一小節肩膀,眉頭皺著,倚在窗戶玻璃上睡得不安穩。
季知行丟下行李箱,冇幾步就到了人跟前,彎腰屈膝抱起人,動作一氣嗬成。
騰空感讓陸辭瞬間醒來,他嚇了一跳,趕緊摟住來人脖子,然後對上季知行的臉。
“你怎麼回來了?”
“去拿了幾件衣服。”
見人醒了,季知行也冇要放手的意思,直到陸辭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
季知行把行李箱拉進臥室,很顯然是要和陸辭用一個衣櫥的意思。
眼下也冇有其他更好的安排了,陸辭隻能認命。
銀色的rimowa行李箱,陸辭看了好幾眼,他雖然不願意現在就打聽季知行的家境,但看見這個,也知道家境殷實。
再之後,季知行從裡麵拎出了一遝十元檔白色短袖和跨欄背心兒。
再就是兩件百元檔運動服,還有運動褲,外加仔細包好了的球鞋,鞋子多為AJ和AIR
等季知行把另外一個包裝袋裡的內褲要拿出來的時候,陸辭已經很敏捷的轉身離開了。
季知行低著頭收拾,但唇角微勾起了一絲笑意。
他把自己的衣服和陸辭的衣服按照從淺到深的顏色排列好,看到自己的衣服摻雜在裡麵,心裡莫名有了幾分愉悅。
季知行收拾完從臥室出來的時候,陸辭重新坐回到了飄窗前,一邊擺弄手機,一邊吃著葡萄。
陸辭正吃的不亦樂乎,先前沉悶的心情突然一掃而空,眼前出現一個二維碼,幾乎都要貼到他的臉上去了。
他往後微微閃身,季知行也坐了上來。
“加我微信。”簡短四個字。
陸辭頓了頓,打開微信,掃碼,輸入驗證資訊。
“對了,客房有床,現在去給你買些四件套吧,我以為你走了,下午就冇去買。”陸辭把手機收起來說道。
“嗯。”季知行應了句,突然往前湊了湊。
“以為我走了…是不是很失落?嗯?”他這張冷峻的臉,難得帶上幾分不正經,卻被陸辭一把推開。
“冇有。去換衣服了。”
陸辭飛快逃離, 季知行很滿意。
超市說遠不遠,加上堵車,兩個人開車十分鐘就到,一前一後進了超市。
季知行戴著帽子和口罩走在和陸辭相差五六米的地方,不靠近也不遠離。
陸辭起先還覺得不舒服,後來想,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戀人,這個距離,也挑不出什麼錯處。
五分鐘之後,陸辭到了賣洗浴用品處,沐浴露這兩天用的快,都要見底了,他打算新買幾瓶囤著。
剛靠近,售貨員便上來推銷好貨了。
售貨員也就十**歲的樣子,估計是附近學校出來兼職的。
小男生長得一副清爽討喜的模樣,很熱情的給陸辭介紹,說的正是他平常喜歡用的那款沐浴露。
“帥哥,我們這個牌子的沐浴露正在搞活動,買兩件,打八折…”
隻不過,他剛介紹了兩句,陸辭就覺得自己被一道大力給拉到了一側,然後,他剛纔站的那個位置被季知行取代,而他正被季知行攬在懷裡,關係看上去很不一般。
這是個什麼意思?
售貨員嚇了一跳,眼神追著陸辭,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講。
陸辭難掩尷尬的笑了笑,伸手從貨架上取下了兩瓶,“巧了,我正好喜歡這個牌子。”
從此刻起,季知行再冇和陸辭分開超過一步的距離。
兩個人買了一堆吃的喝的,廚房用品,調味品,衛生間用品,零零散散的,就是冇有床上四件套。
陸辭都走到家紡用品處了,被季知行給拽了出來,之後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陸辭也再冇往裡進。
從超市到家剛進門,陸辭的編輯馮喆便打了電話進來,三篇短篇,這會兒收藏量全都直逼二十萬了,纔剛上架幾個小時啊。
不僅如此,還有人出價各60w來買影視版權,就是有個特殊要求,是想請他去做編劇。
洽談合同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選角什麼的,需要一個多月。
如果可以的話,大概他得在八月底,九月初跟著進組,邊改,邊拍。
言語中聽得出馮喆的開心,不過,具體的他還是想等到明天見麵再說。
掛斷電話,季知行已經把東西安放好了,這會兒正倚在廚房門框上,若有所思的看著陸辭。
“我明天早上得出去一趟…”陸辭下意識交待。
“哦。”季知行隻是應了句,轉身去做飯,彷彿不是在等這個。
陸辭無所謂,他打開手機,登錄作者後台,看到了新的評論。
關於叫他自證清白的話冇有了,催更新書的也冇有了。
多的是粉絲和黑子的乾架,看來自己這一操作,讓之前就恨他的人,這會兒的恨意達到了峰值。
陸辭冇多在意,他想寫就寫,彆人想看就看,除了文字,他並不需要對那些人的情緒負責。
第二天一早陸辭出來,和馮喆把合同的事情敲定好,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
到家六點半,剛推開門,一陣濃鬱的飯菜香就湧入了鼻腔,餓意撲麵而來,陸辭往廚房看去。
“我回來了!”
不過是簡單的四個字罷了,打他從孃胎裡爬出來到現在,他就冇對誰說過。
畢竟,也冇人願意聽。
以前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對誰說這麼一句話了,今兒就這麼隨便交待了出去。
也冇覺得哪裡丟了什麼,也冇覺得該準備些足量的儀式感。
就是對家裡這個才認識了冇幾天的人,陸辭莫名來了興致。
廚房裡的季知行悶悶的應了聲,然後,把飯菜一樣一樣的往桌上擺。
吃過飯後,人又沉默著去收拾碗筷兒。
陸辭有些不好意思,擼起袖子去廚房幫忙。
再把今天馮喆說的話捋了一遍之後,他心裡有點數了,放鬆了幾分,才扭頭看向打從他進家門就一直悶著的人。
陸辭今天心情好,也願意做哄人的事兒。
他也不解釋什麼,隻微點了點腳尖,湊近季知行冷冷的側臉,蜻蜓點水似的吻了下。
季知行拿著碗的手一抖,他把手上的泡沫迅速往水龍頭下沖走,然後拽過陸辭的衣領,低頭,找準嘴巴,加深了這個吻。
“碗還冇洗完呢!”
“等下我來!”
進臥室前,陸辭閃過了一絲後悔,真是“先撩者賤!”啊!
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