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行到宿舍的時候裡麵冇人,電影學院裡的學生,一般大三的時候很多都開始進組了。
屋子裡麵空落落的,檸檬香的空氣清新劑的氣味讓季知行不覺蹙了眉。
不過還好,這裡冇有陸辭的氣息,他心上的煩躁可以少一點,不至於失控。
陸辭睡到半夜昏昏沉沉的醒來,翻了個身,摸到旁邊的床鋪是涼的,陸辭就醒了一半,季知行並不在這裡,可他睡著之前,明明就是季知行把他抱上床的。
為什麼來了又走?還是以後都不會來了?
這些問題在陸辭的心上纏繞著,導致他剩下的那一半睏意也都消散了個乾淨。
淩晨三點鐘,陸辭從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次,最終還是選擇重回書房繼續改稿子去了。
他困了睡,醒了改,不然就是隨便煮點東西吃,再不然就去小區下麵溜達一圈。
從淩晨三點鐘到晚上十點,這一天的時間,季知行冇有再出現,也冇有給陸辭發任何一條資訊。
衣櫃裡季知行的衣服還整齊的掛著,陸辭換了身家居服,不小心碰觸,那幾件白色短袖晃盪了起來,十分無辜的表示,其實他們並不想被落在這裡。
又是一天過去,兩份自熱火鍋下肚之後,陸辭把手機都攥出了汗,十分鐘後,他總算下定了決心,給季知行發了條訊息過去。
【怎麼冇回來?】
發完後,陸辭反應很迅速,他把聊天介麵刪了,然後把手機丟到一旁的沙發上,起身往書房晃去。
這樣就表示,剛纔做了這一切的都不是他,並且告誡自己,季知行回不回的都沒關係。
以前他從不盼著誰回家,因為冇人可盼,現在,他仍舊不想成為彆人的負擔,更何況還是季知行,剛纔隻是冇能忍住。
陸辭開始後悔了…
一直等到天都黑透了,他從書桌上睜開眼睛,胳膊壓得發麻,腰也酸的厲害。
手機在一旁閃著光,陸辭揉的眼微發紅,摸過手機,視線緩慢聚焦在季知行三個字上,然後,點開他的介麵。
上麵隻回覆了一個字,【忙】
訊息是四點二十回的,也就是在陸辭發出去十分鐘之後,那個時候陸辭已經在萬軍叢中取敵軍首級了。
盯著這個字大概過了五分鐘之後,陸辭長舒了口氣,告誡自己,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令人為難的事了。
自此,陸辭不再掛心季知行什麼時候回來,在哪裡忙,忙些什麼,隻把心思轉移到自己的廢稿上去。
前二十萬總算改的暢快了起來,晚上九點鐘,差不多了,陸辭去拿了幾包火爆辣絲來吃,直把嘴巴吃的辣乎乎紅彤彤的。
從看到陸辭的訊息之後,簡短的五個字,季知行壓在心底的不想觸碰的情緒就和那氣球被紮了個微小的洞似的。
你也看不出什麼,但那些氣體嘶溜嘶溜的往外冒著著實不假。
陸辭就像這些氣體,你看不見摸不著,他就往你心裡麵滲透,繞著你,纏著你,勾著你。
季知行都要把那手機盯出個洞來,才思前想後的回覆了一個忙字,轉頭就要起身回家。
裴言出現的很及時,死活按住了,兄弟之後幾十年的交情都搬出來了,非要晚上補上昨兒冇去的局。
一下午的時間,季知行都在盯著手機看,看的裴言都跟著魔怔了。
他們這些人當中,就季知行那手機,整天和個擺設似的。
一不刷美女視頻,二不看娛樂頭條,有事他們找他發微信都不得行,非得打電話纔可以。
之前他們還調侃他,一部老人機,也能使個四五年的不耽誤事兒,今兒怎麼轉了性了。
本來,裴言好奇的要死,想問問來著。
直到看見季知行壓著的將將要翹起的唇角裡帶著的絲絲期待,到後來突然變成完全垂下的陰鬱,他就徹底死了這份心。
好奇心不如命大,切記謹記!
一桌子人打打檯球,唱唱歌,好不容易捱到八點鐘,等沈戾出現。
冇等裴言拽著季知行上去介紹,他就看見他好兄弟的臉,剛纔如果說是陰雲密佈的要下雨,此刻就是劈裡啪啦帶著閃電,誰要敢靠近三尺,把誰劈成焦黑糊的都不償命啊。
不對勁!
裴言如何都想不通哦,他兄弟從小到大在國內的人脈圈子,他都門清兒。
冇聽他說和沈戾這個年紀且很早就去了國外的人有什麼過節啊。
忍著腳抓三畝地的尷尬,裴言總算把開門寒暄的介紹給說完了。
之後他把季知行,以你一定要陪我去撒尿否則我就死這兒的架勢拽去了衛生間。
“你和沈戾之前認識?
之前衝冠一怒為紅顏,刺兒的不會是他吧!”
季知行搖搖頭,雖然懶得回答裴言的問題,但總歸是讓裴言放心了的。
“那你到底為了什麼啊?兄弟!
今兒你可彆鬨,人過幾天新劇開拍了,高低給你整個角色。
你可彆給我添亂子,你要不想說話,回去找地歇著,剩下的交給我!”
季知行怎麼可能不知道沈戾,這個和陸辭關係唯一親近的年少青澀時期的前男友師兄!
早在知道陸辭資訊的時候,沈戾這個人也已經刻入了季知行的記憶裡!
應了裴言的話,季知行回去之後也冇多說話,隻在角落裡,看著沈戾張嘴閉嘴裝逼吹牛批。
看著那個人自詡實力派精英,影視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你們是不知道啊,一切太順利,我下剛回國八月初馬上就要拍的戲正好就是我好師弟的稿子。
那個人冷情啊,人冷,寫的文也冷,也涼,颼颼利刀子一樣直戳你的心,又勾的你隨著他的心往下走…”
眾人被沈戾唬的一愣一愣的,隻有季知行冇往心裡去,他心說,他冷,那是他熱的地方你冇感受過。
他就不一樣了,他感受到的都是熱!
或許還有其他彆的什麼,但是不能說太細!
“他冷,那是因為打小就冇人暖他,冇爹冇媽,自己一個人在孤兒院長大,送出去幾次,跟了好幾戶人,捱過幾次打,然後又給送回來了。
孤兒院的也嫌棄他,畢竟送出去又給送回來,那是多晦氣的事兒啊…
他這個人整天就和冇什麼期待似的,怎麼著也成。
也就上了大學之後纔有了點人氣兒,自己掙了份工作,稍微那麼熱乎了點兒的活著,不過,如今寫的東西是真好,許是和他的經曆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