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這讓兩個丫鬟既開心又有些憂心。
春衣綠苔不是很能明白江意的做法,道:“既然小姐已經不在乎姓蘇的了,為何還要委屈自己寄人籬下呢?而且還……還這般期待他娶了新婦進門?”
江意問:“我期待得有這麼明顯嗎?”
春衣瞥了她一眼,道:“那可不,小姐滿臉都寫著呢。”
江意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
綠苔亦道:“小姐回侯府不好嗎,隻要咱們回去,跟他解除婚約,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怎麼個薄情寡性的負心漢!就算他新娶,也得把他的名聲搞臭,叫他追悔莫及。”
江意看著義憤填膺的兩人,不由笑了笑,道:“那些不過都是身外名,倘若連臉都不要了,又在乎那些作甚?對他造不成實質性的損傷,他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末了她又道:“何況我要的不是這個。”
“那小姐要的是什麼?”
江意輕輕軟軟道:“當然是要他活得不好啊。”
兩個丫鬟見她神色十分純善,不由心神一正。
她們家小姐是真的不一樣了。
後談起蘇錦年即將娶進門的新婦,對於江意和丫鬟來說,都不是陌生人。
她叫戚明霜,是戚相的小女兒。
春衣一邊給江意續茶一邊道:“以前她也往咱們侯府走動過。早些年她爹還不是丞相的時候,她隻不過是個尋常官宦之女,還曾數次想巴結小姐呢。現在她爹當了丞相,她這就迫不及待地上門耀武揚威了。”
綠苔道:“奴婢看她就是存心的。以往小姐有的,她便處處攀比模仿,現在看準了是小姐的未婚夫,當然也想奪去了。”
江意懶懶道:“她要,白送她的。”
眼看著婚期將近,蘇家上下滿目喜紅之色,隻不過蘇家的人似乎看起來並不怎麼高興。
整個籠罩著一種人心惶惶、濃雲密佈的氣氛。
前幾天還歡歡喜喜的,怎麼轉眼間就變樣了?難道發現這即將娶進門的新婦是個歪瓜裂棗不成?
可據江意的印象,那戚明霜生得妖妖嬈嬈,倒也與醜字沾不了邊兒。
後來,江意帶著春衣綠苔在花園裡遛狗時——儘管來羨三令五申它並不需要遛,而且它還是個瘸腿的——遇到灑掃的下人們三五紮堆地聊說著什麼,江意使了個眼神,讓春衣去聽了聽。
畢竟這纔是她們出來遛彎兒的主要目的。
不多時,春衣便神情莫測地回來了。
綠苔迫不及待地問:“他們在說什麼?”
春衣道:“原來大家愁慘了不是因為婚事,而是因為彆的。”
綠苔問:“還能有什麼事?”
春衣道:“聽他們說,好像是因為這蘇家的六老爺就要回京了。”
江意愣了愣。
綠苔不解道:“六老爺?哪個六老爺?”
春衣有點幸災樂禍道:“我哪知道,反正就是有這麼號人物,讓蘇家上下都談虎色變,應該是很忌憚他。嘖,冇想到竟還有人鎮得住這蘇家滿門的。”
一路上回去的時候,春衣和綠苔都不由想象,眾人口中的這個六老爺到底是何等可怕的人物。
她們不知道,可江意前世卻是聽說過的。
蘇家有兩女已經嫁出去了,餘下三房住在這蘇家大宅裡。
但是除此以外,蘇家曾有一棄子,排行第六。
在江意前世的記憶中,蘇家人談及他時極為隱晦避諱,可她也隻是聽說了寥寥數句,更彆提他回到蘇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