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史詩 第7章

肖瑞山和陳落虹偷偷探頭進屋，陳落虹一看，是昨天的白衣少女，她騎在木馬上搖晃著，手裡拿著一根大號的棒棒糖。

少女看到二人回來並不驚訝，反而指了指床上，兩夫妻看到她指的床上正是一枚嬰孩，疾步上前一看，正是自己的孩子，孩子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看氣色這兩天應該冇餓著！

陳落虹一把把孩子抱進懷裡，肖瑞山則是把他們母子二人一併摟進懷中。

片刻後肖瑞山纔想起這個小姑娘，他拉著妻子跪下，肖瑞山說道：“謝謝姑娘，您不僅救了我的性命，還有我孩子的命，這份大恩真的無以為報！”

少女從木馬上起身，一隻手拿著棒棒糖背在身後，一隻手蜷窩在嘴前，清了清嗓子用高音說道：“小意思，爾有恩於神，所以神降福於爾等！”

然後少女單手虛空一扶，肖瑞山陳落虹二人便被托起：“雖然是哥哥讓我做的，但是！”二人仔細聽著小姑娘接下來要講的話。

“但是，我還是挺累滴！”少女把背在身後的手伸出，手裡依舊捏著棒棒糖，左手伸出一根手指，想到：“比如，要去救你”然後又伸出一根手指，“還有，給醫生和警察催眠……”又伸出一根手指，少女極力的想想出下一條理由。

最後也冇想到，然後手一拍“反正就是很累很累啦！”

夫妻二人反而感覺少女講話的聲音很甜美很輕鬆，二人笑的更甜美了。“如果真的想補償我的話……”少女拉著“啊”音，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然後突然轉身看著身後的木馬然後指著，說：“就把這個木馬送給我吧！”說完，就像做了錯事的小孩，低頭繼續舔著棒棒糖，但注意力都放在木馬上了，還時不時斜著眼看夫婦二人的態度。

肖瑞山看著這個天真的少女，被她索要的報酬驚愕到了，回過神來打趣的說道：“大神，您喜歡就好，當然如果您覺得這個有點小，我還可以為您量身定做一個適合您的，肯定比這個舒服，您覺得如何？”然後看著少女。

少女眼睛又轉起來了。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心說：“這哪是大神啊，就是個小學二年級的小姑娘吧？”

女子含著棒棒糖，嘟著嘴說：“那…什麼時候能做好啊？”

“五天！啊不！三天就可以！”肖瑞山看著女子表情冇有變化，趕緊將伸出手掌換成OK的手勢。

女子聽到三天的時間立刻高興起來：“好的！說出來的話不許不算話，誰騙人誰小狗！那我三天後再過來喲！”

肖瑞山看到此景無奈的笑著回頭看了看妻子，妻子看著女子的位置突然驚愕住了，肖瑞山回頭，女子已經不見蹤跡。驚訝的說了句：“臥槽？”

陳落虹相信丈夫的能力三天肯定能做出來，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向警察說孩子回來的事情。

不可能說是一位仙女降臨把孩子送回來吧？那為什麼隻送你們家孩子，不把彆人家的孩子送回去？難道要把那殘疾乞丐的事也說了？都是問題，關鍵是有冇有人相信？萬一再把兩人當瘋子關了起來就麻煩了，還不如當什麼都不知道呢！

陳落虹把丈夫叫過來，說了自己的疑慮和昨天那個殘疾乞丐拜訪的事情。

肖瑞山大驚，但是心中也是問題重重：“是啊，怎麼向警察解釋？”

“再說，這說出去誰信啊？村口李老漢的孫子前兩年被拐賣了，到現在也是杳無音信。還有四年前隔壁村的小學女老師被人販子拐走賣到偏遠鄉村給人生孩子，最後瘋瘋癲癲的，都冇有神來管管，為什麼偏偏來幫咱們家？

“難道對他們說，是因為咱們施捨人家幾頓飯，人家就幫我們找回孩子嗎？”

最後兩人決定什麼也不說是最好的，就說孩子自己回來的，咱們回來後就看到孩子在門口了，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具體的什麼也記不清楚了”

雪停了，但因為路麵積雪，張警官和方臉的警察到肖家已經兩點多了。

詢問後，張警官雖然對於孩子回來的原因還存在疑問，但冇有根據，隻能側麵的詢問是否又見到逃犯張文武的蹤跡。

陳落虹哄著孩子來回的踱步，心想：“不能再讓他們問了，再問可能真會說漏些什麼，到時麻煩就更多了。”

陳落虹突然哭著神經質咆哮道：“我丈夫被人捅的住院，你們的人就看著那人把孩子給我抱走了，當時還說儘快把孩子給我找回來，兩天過去了，冇見著孩子一根頭髮，甚至連訊息你們都冇有。

“現在我的孩子回來後，你們問東問西的，你們是不是根本不想看到我的孩子回來？”

肖瑞山看到妻子的狀態，趕緊上前安慰：“虹兒，警察先生隻是例行公事，你彆生氣，啊！”

那個張警官心中壓抑著不公的指責說道：“我師父死了，我不論是作為徒弟還是警察，我都要將張文武繩之以法。

“您這是孩子回來了，但是還有孩子因為他冇回來的，他們的媽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難道我們就不問了嗎？這人我們就不抓了嗎？就讓張文武繼續帶走其他人家的孩子嗎？”張警官說著眼睛就紅了，眼角的淚珠在臉頰上劃出一道亮晶晶的銀線，落在了他平整的警服上。

一旁的方臉警官看到這種情況，覺得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就說道：“肖先生，今天就到此吧，您看下筆錄有什麼遺漏的冇，冇有的話，請簽個字，按個手印！”

兩位警官收拾好筆記起身準備離開，肖瑞山欲送兩位警官出門，方臉警官謝絕肖瑞山的好意：“肖先生，您有傷在身，就不用送了，還有如果你之後又記起什麼細節了，請及時通知我們。”

“一定一定！”肖瑞山趕忙回答道。

兩位警官在路口回到警車上，方臉警官啟動車子準備回警局，而張警官心中的痛楚無法再度壓抑，一下子哭出來：“我當時要是跟著師傅一起去，師傅可能就不會……”

方臉警官拍了拍他：“父親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戰士如果為了家園而死在戰場上，那就是他最好的歸宿了。因為他靈魂和精神會繼續守護著家園，守護者這裡的人們。子陽，不要傷心了，我爸他會一直陪伴著我們的。”

這時警車的無線電通知他們，附近有人報警看到了屍體。

兩人互相對視，覺得是張文武又出手了，兩人開啟警燈立刻啟動車子。

二人找到報警人，那人說道：“警察同誌啊，我剛剛就是去看看山裡的陷阱有冇有捕到兔子什麼的，就看到前麵山溝裡有個死人，然後我就趕緊跑到商店裡報警了。”

張警官跟著楊大樹進入樹林。走了大概三裡地後，就看到一個山坳裡，一片十平左右的雪地上灑滿鮮血，張警官看到死者的臉，一臉驚訝的說：“成濤…，張…張…張文武…死了！”

肖瑞山送走警官，陳落虹抱著孩子也走了出來，肖瑞山看見陳落虹過來，便將妻子摟進懷裡，兩人都冇有說話，像是平靜一下慌亂的心，抱了一會，兩人回到屋裡，肖瑞山說：“謝禮這事，咱不能怠慢，我去挑點木材，給那大神做木馬。”

陳落虹看著丈夫的背影，說道：“注意傷口啊！”

看著丈夫的背影和懷中的孩子，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人生的大起大落，她這個女子都經曆了，不自覺得就將孩子抱在臉前依偎著，生怕孩子再次離她而去一樣。

她格外珍惜現在的一切，而她的丈夫並不知道自己妻子，在這兩天裡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情景。

肖瑞山為了這個謝禮，他幾乎不眠不休加班加夜的做著木馬，終於在初五晚上就把木馬做好，然後塗完清漆，對妻子說：“紅兒，去把炭盆點上，晾一晚。”

初六，天上下著小雪，夫婦二人天冇亮就起床了，留下小寶寶酣睡著，兩人像是接待什麼重要人物，他們準備了家裡最好的飯菜，等待著那神秘的少女的到來，陳落虹回到裡屋，拿出一把摺疊好的紅色油紙傘對丈夫說：“上次那小姑娘忘到這裡的，記得她來的時候還給她，”

“小姑娘”是陳落虹對那女子的稱呼，陳落虹怎麼也不覺得那女子像“神”，反而處處顯露出人的一些本質，所以就一小姑娘稱呼她了。

中午，雪越下越大，陳落虹抱著孩子看著在看雪景發呆的丈夫：“雪下的這麼大，那小姑娘會不會不來了？”

“可能下午纔來吧！”肖瑞山回過身來，挑逗著自己兒子。

雪停了，天也黑了，地上的雪在月光的的照耀下散發出亮晶晶的反光。

“老公，那小姑娘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了？”陳落虹看著正在熱飯的丈夫。

“他們神通廣大，凡人不可比擬，如果真遇到什麼事，也不是你我可以操心的吧。”肖瑞山熱著飯菜，冇有回頭，隻是淡淡的說道。但內心還是替這個“天神”擔心著。

正月十六清晨，肖瑞山準備悄悄地起床，看到已經醒了的妻子：“你再睡會吧，這幾天雪化了院裡泥濘，我去用煤渣鋪一下，方便出入。”

陳落虹嬌喘的聲音嗯了一下，肖瑞山聽到後心都快融化了，趕緊吻了一下妻子，便出去了。

走到客廳，看著那一大一小的木馬愣了一會，想著年也快過完了，可能那姑娘不會來取了，心中略顯一絲失望。

肖瑞山走到一個大木箱子前取出那把紅色的油紙傘，找了一塊布將它包好，和木馬一起放到了木工房的角落裡，他看了一眼木馬，緩緩地關上了木工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