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低頭去看看日思夜想的戰景純,可脖子好疼,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撐住了,動不了。
他想喊她名字,可嗓子發不出聲音。
隻能拚命用手摸她的頭髮,耳朵。
戰景純在睡夢中隱隱覺得有個東西在撓她,撓得她好舒服,越發的困,可撓著撓著,突然想來自己是在醫院,在彭飛身邊了,一下又給驚醒了。
睜開眼一看,果然是彭飛的手在動。
再往上看,觸及到了他的目光。
目光?
彭飛睜眼睛了?
戰景純不可置信的把眼睛揉了又揉,揉了又揉,再睜開。
彭飛還是睜著眼睛。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還是不敢相信,伸手捏了下自己臉。
好疼。不是做夢!
看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迷茫又可愛,彭飛心疼的鼻子瞬間酸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想說她,傻子,捏自己臉乾嘛?我都不捨得捏,誰允許你捏的?
可他說不出來。
他隻能拚命抬胳膊,去觸碰她。
戰景純清醒了,徹徹底底清醒了。
“醫生!醫生!醫生!快來醫生,他醒了,他醒了!”
彭飛醒了,但因為長時間不說話,意識發生了退化,組織語言需要一定的時間,醫生囑咐戰景純暫時不要強迫他說話。
還不知道後續有冇有併發症,得先觀察,不要讓他情緒激動。
戰景純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好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會把他弄暈。
她小心翼翼的坐著,握著他手。
“我知道你現在不能激動,所以請你不要激動,聽我說好不好?”
“彭飛,你暈了好久,我都20天冇跟你說上話了。你知道這20天裡發生了多少事嗎?你媽來了,芳芳他們都來了,她們都來看你了……”
“不不不,你彆激動,不要害怕,我冇有跟你媽吵架,以後也不會再跟她吵了,我原諒她了,等下她就過來了,馬上你就能看見她了,她很好。”
“我爹地媽咪也來看你了,這次你生病,找的醫生都是我爹地找的。還有你的經紀人,也過來了。你怎麼那麼傻?把所有掙的錢都打回去建設家鄉了也不告訴我,還有獻血的事……你做了好多,我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我不想跟你分開了,彭飛,我要收回以前的話,我原諒你了,以後再也不提以前的事了,你不會拒絕我吧?”
“你生病了這些天我好擔心,不敢睡覺,好怕一覺睡醒你就冇了。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做那些危險的事了,好好活下去,我們都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彭飛聽她的,不敢動,也不敢表現出激動。
可是他心裡真的好激動。
戰景純跟他表白了,說了這麼多她愛聽的話,而且,跟媽媽也和好了!
天,不是在做夢吧?怎麼一覺睡醒發生了這麼多好事?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神裡儘是拉絲和曖昧。
戰景純從來冇覺得有哪一刻這麼幸福過,她愛的人就在身邊,雖然他一句話也不說,但能感覺到他濃濃的愛。
好滿足,好滿足,好滿足。
她一直絮絮叨叨的說,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把這20天內發生的各種大事小事都跟他講了一遍。
兩人正被愛包圍著,甜甜帶著彭媽來了。
剛進病房甜甜就咋呼。
“怎麼回事?一大早接到醫生電話說彭飛有好起來的跡象,怎麼樣,現在怎麼樣了?不會又空歡喜吧?”
等兩人放下東西,走到床邊一看,彭飛睜著眼睛,眼裡波光粼粼,都驚了一下。
“呀,真醒了!什麼時候醒的?醫生來看過了嗎?怎麼說?”
戰景純從來冇這麼話嘮過,把醫生說的話和當時的情景又跟她們講了一遍,大家都歡喜極了。
彭飛自然又是喜極而泣,坐在床邊握著彭飛另一隻手,不停的跟他道歉。
說自己以前錯了,現在徹底認識到了,這20天裡,純純對她特彆好,純純的家人也對她特彆好,不知道怎麼報答人家,希望彭飛趕緊好起來,給戰家當牛做馬。
彭飛幸福的要暈掉了,老天對他不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由於他求生意識極強,醒了之後被無微不至照顧著,更是恢複巨快,很快就能進食了。
戰景純拿他當國寶,不管是擦洗、餵飯、喂水,還是端屎倒尿,什麼都不許彆人碰,全部親力親為。
彭媽都不好意思了。
“這種臟活累活怎麼能讓你乾?我去。”
可她一點不覺得臟,也不覺得累。
算是徹底體會到了彭飛當年照顧她的感覺。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能愛到連他的屎尿都覺得冇味道。
不管為他做什麼都覺得心裡特彆甜。
也算是老天懲罰她吧,把當年彭飛對他的做的事通通再還回去。
待到後來,彭媽都覺得自己在這兒多餘了。
日常生活幫不上忙,人家倆平時拉拉小手說說心裡話的時候她在這兒還礙事。
乾脆回家種地算了。
彭飛也冇留她。
現在正是種地的好時節,一旦耽誤,下半年冇收入,母親受不了。
醫院住了兩個多月,戰景純把他接去了南山彆墅,每天用輪椅推著在屋裡進出。
保姆也是冇想到,兜兜轉轉一大圈,倆人還是在一塊兒了,而且得到了父母的支援。
隻能說戰家父母的心不是一般的寬,格局不是一般的大。
隻要孩子開心,什麼他們都能接受。
雖然彭飛不能大幅度動作,戰景純每天要照顧他吃喝,但兩人同進同出,一起讀書,畫畫,看電影,過得還蠻開心的。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一個月,這天,彭飛突然說想吃桂花魚。
平時問他想吃什麼,他總說隨便。
難得主動提個要求,保姆在家打掃衛生,順便看著他,戰景純親自去買。
結果買完回來,輪椅空了。
保姆人見人影,腿腳不方便的彭飛也不見了。
“阿姨?彭飛?人呢?你們去哪了?”
難不成他要休息,回房間了?
戰景純很擔心,扔了東西就往房間跑。
剛衝進去,一個溫暖的懷抱貼過去,緊緊抱住了她。
彭飛換了套乾淨衣服,剪了頭髮,滿身清爽地出現在了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