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來,李詩疹腳步慌張,正在跑下雲梯。
樓閣雲梯的位置有些遠。
中間又隔著鬱鬱蔥蔥的流蘇花樹。
所以,李詩疹一時看不到我。
她大概以為我死了。
所以先哭為敬。
我已經聽麻了。
畢竟每一世,到了這個時刻,她都會哭一次喪的。
習慣就好。
謝玹也聽到了李詩疹的哭喪聲。
他低眸瞧我,唇角微揚:「你叫沈睡睡?」我點頭,笑問:「怎麼?」謝玹的眼底掠過一抹揶揄:「睡睡姑孃的名字這麼別緻,莫非平時格外喜歡睡覺?」我揚眸瞧他,笑靨如花:「喜歡啊,謝小郎君想與我試試嗎?」「……」難得,他一怔,好像忘了生氣。
緊接著,我便看到——他那張冷白無瑕的臉上,竟攀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李詩疹趕過來時,眼睛哭紅得像兔子。
見我冇事,她鬆了口氣,剛要罵我,卻又後知後覺地發現——我正與謝玹抱在一起。
她一雙漂亮的杏眸倏然瞪大:「沈睡睡,你可是太子的侍妾……你不要命了?」她說話時,特意壓低了聲音,還左右環顧。
一副生怕我被旁人看到的樣子。
命我還是要的。
我隻是捨不得移開眼。
畢竟,一慣毒舌又惡劣的謝家小郎君,居然被我撩得臉紅了。
連他眼下那顆小小的淚痣,都多了幾分妖氣。
那可是比什麼「千年流蘇四月雪」還要難得一見的美景。
然而,謝玹的臉卻一寸一寸沉了下去,再開口時,聲色陰鬱:「你是太子侍妾?」他吐字喑啞,帶著一抹譏誚涼意,胸口起伏得厲害,顯然是怒了。
我拉住他的手,溫聲細語地解釋:「我是有這麼個身份,但隻是迫於無奈,暫時被禁在這裡了而已,你放心,我和太子並冇有……」他似笑非笑,似惱非惱,彷彿並不在意:「沈姑娘,放手吧,我要走了。
」態度這麼冷,還說不在意?怕是心裡氣得想吃了我!我自是不允許有這種誤會,立刻攔住他:「謝玹,你可以走,但你不許生著氣走。
「我冇玩弄你。
我天天都在算日子,等著你路過。
「你都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謝玹一時無言。
他此刻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燙手山芋。
半晌,他臉上的寒冰終於漸漸化開。
他有些無奈,卻難得不再諷刺我,而是放軟了幾分語氣,更像是開解:「沈姑娘,我真的定親了。
隻是那姑娘失蹤多年,我遍尋她不到,但我答應過,隻娶她一人,姑娘彆再枉費心思了。
」我未說話,臉上淺笑盈盈,心頭卻酸得想哭。
——傻瓜謝玹,我就站在你麵前呢。
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