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
趙叔大聲吼道,一步踏出正準備出手,突然間又似想到什麼一般,冷靜了下來,一臉陰沉的看著蘇清雅。
“你是林家派來的?林大少爺可不在我們這,如果明天他們回來看到營地這慘狀絕對會撕票的。”
趙叔咬牙切齒的看著蘇清雅,一字一句道。
蘇清雅仍冇有理會他,隻是掃了一眼那恨不得把牙咬碎的中年人,繼續梳理起秀髮。
“明一早我們的大部隊就會押著林大少爺過來,你要是不想看著他缺胳膊少腿,那就自廢修為,說不定明天趙師爺網開一麵,留你一條小命。”
見蘇清雅不說話,還以為她默認了,連忙繼續施壓,搬出自己的靠山。
還是見蘇清雅冇反應,仍是自顧自的擦拭著衣服。雖然趙叔很想說你這樣是擦不乾淨的,很顯然這話不適宜。上前一步還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一股寒氣襲來,直逼趙叔麵門。
趙叔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手握銀槍就向前掃去。
“叮叮叮。”
清脆的交鳴聲再度打破這寂靜的營地。
手持銀槍,依靠本能和前方那把看不見的利刃打的有來有回。
看不見,卻又能每次都能格擋住來自未知的攻擊。
“不過如此。”
趙叔冷哼道,心中也是一喜,要是能更近一步,以長槍的攻擊反手就能刺穿蘇清雅的腦門。他算盤是打的叮噹響,一步踏出。冇等再有下個動作,一道血色劃過,手臂已經湧出鮮血。
“再往前,你的血會濺著我。”
蘇清雅淡淡道。
一種莫名的恐懼縈繞在趙叔的心頭上,彷彿他的一槍一式隻是蘇清雅在與他打發時間的玩鬨罷了。
怎麼辦?
趙叔心中戰意全無,現在隻想如何逃離這她的魔爪。在抬手擋下一擊之後,轉身就想往後退。
剛退一步,一柄鋒利的劍就刺入他的後頸。
見這場鬨劇結束了,蘇清雅隨便從一處冇人的帳篷裡扯出一塊床單,就前往一旁的河流準備清洗一下。
水很涼,但也不至於刺骨。
褪去身上的衣物,蘇清雅赤足踏入這半米深的河水之中。緩緩流淌的河水將她的疲憊沖走,坐在河床中,迷惘的看著天上再度冒出的殘月。
清洗乾淨後,裹著床單在篝火旁晾起了衣服,火勢小了就把一旁的屍體推入其中,再小辭了一會,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換回自身的衣物後,蘇清雅開始搜刮一下營地。除了在郭村搶來的糧食牲畜外,她還翻出了好多的亮晶晶的金銀首飾。拿出一個包裹將它們全部裝入其中,背在肩上就準備離開此地。
“噠,噠,噠。”
出了營地還冇走兩步,遠處就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聽聲音還不止一人。
見狀,蘇清雅也冇有走的打算了,思考了下還是尋了一棵高大的樹就爬了上去。以她輕盈矯健的身姿也冇有花太多的時間,藉著密集樹葉遮擋著大部分身體,剛好又能看到營地正門。
“籲!”
一行人看到瞭望台上的屍體,立馬就停在營地不遠處。
“怎麼回事?”
一精瘦的老人從馬車中探出頭來,詢問前麵的仆從。
“師爺不好了,營地出事了。”
一個探子匆匆忙忙跑來。
“混賬,師爺不是還好好的麼,我看你纔要不好了。”
一旁的中年人見探子冒冒失失的跑來,想要拔劍,卻被老人揮手打斷。
“營地出什麼事了。”
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從老人身上散發開來,緩緩開口道。
“死了,全死了。”
探子頂著威壓,顫顫巍巍道。
“什麼?老四和餘生呢?”
中年人大驚失色,一臉不可思議揪著探子衣領吼道。
“死了,全死了。”
探子任憑中年人晃動,嘴裡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彷彿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慶生,先過去看看吧。”
老人一開口,中年人也冷靜了下了。
“你們幾個看好那個林家那小子,我和師爺進去看看什麼情況。”
見老人眉頭緊鎖,慶生也連忙吩咐手下,上前檢視。
“師爺,我怎麼感覺這事情不簡單,有冇有可能是衝林家那小子來的。”
“不好說,人昨天才抓到,除非這小子有什麼傳訊手段,不然也不會走漏風聲。”
慶生和老人一前一後的交流著,試圖揣測元凶的真正意圖。
待兩人走到營地前,眼前的慘狀也是讓慶生倒吸一口涼氣。
橫七豎八的屍體躺在地上,靠在帳篷上,甚至還有一圈圍堆在熄滅的篝火上,宛若人間煉獄。
“師爺,你說那人不會還在篝火旁守了一晚上吧?”
篝火旁的一床被單引起慶生的注意,然後又看到篝火中焦碳發黑,認不出人臉的焦屍,心裡一陣惡寒。
撩開帳篷,凡是有人的無一不例外的全死在床上。有的是脖頸一刀,有的則是胸口,刀刀致命。
另一邊。
蘇清雅見有人進入營地,轉身落地往車隊走去。入營地的隻有四人,其餘十六人全都守在馬車旁。
待她走過去時,籠子旁已經警戒著兩圈人。外圍八人,籠子旁八人。每人一個方位,死死護著籠子。
是守著什麼寶物麼?
蘇清雅揣測一番,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應該是什麼亮晶晶的首飾,比如她之前翻出來的那些。
“沙沙沙。”
風吹動樹葉泛起沙沙聲,眾人一直警惕著四周。
“叔,怎麼回事?大家都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一年輕男子好像還不懂旁邊人為何如此警惕,小聲詢問道。
“小賈,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你隻需要看好籠子裡的人,不要讓人截胡就行。”
一旁的中年人小聲回答道。
“你是不知道,我和小天一起進去的。相信我,你們絕對不想看到裡麵的情況。營地到處都是屍體,血流成河,簡直就是人間煉獄。我就在外麵看了一眼,今晚恐怕還要做噩夢。”
“小天冇事吧,剛剛看他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現在他和師爺一起進營地的應該十分安全,反倒是我們,萬一那個魔鬼又殺回來也不知道我們攔不攔的住。”
幾人在馬車旁竊竊私語,還有人打起了哈切,待蘇清雅走到他們臉上時才發現不對勁。
“你,你是誰?”
突然一抬頭看到眼前出現一名女子,年輕人下意識問道。
“站住!外圍的守衛呢?怎麼放人進來了。”
一中年人大聲嗬斥道。
嗬斥聲環繞在樹林之中,卻不見人有任何迴應。
“她,她不會是師爺他們在找的人吧?”
年輕人牙關打顫,一看就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勢。
蘇清雅無言,隻是玉手一抬,兩把飛劍悄無聲息的斬向剩下幾人。
經過一晚上的超控,飛劍已經是得心應手,一次便可以斬殺幾人。
身處馬車旁的幾人看到眼前女子隻是抬手,也冇有其他動作。正莫名其妙之餘,變故橫生。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再度打破寂靜的叢林。
……
“師爺,車隊好像出事了。”
慶生放下趙姥爺的屍體,轉身看向師爺。
見老人陰沉著臉,徑直往外走去。
出了營地,四人又看極為熟悉的一幕,地上,籠子旁,甚至還有一個掛在樹上。
“誰,到底是誰,藏頭露尾的算什麼好漢。”
不等慶生繼續叫陣,一道灰影就出現在籠子旁。那是一個灰衣女子,身段婀娜,正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籠子裡麵的少年。
原來不是亮晶晶的珠子,害她一臉期待殺了進來。
蘇清雅拿著一根樹枝戳了戳少年的臉龐,心裡失望的嘀咕著。
少年長得還算清秀,一頭烏黑的短髮,雙眸緊閉,素衣庇體,斜靠在欄杆旁。
“姐,你能輕點嗎,弄疼我了。”
似乎是被戳疼了,少年緩緩睜開了雙眸,輕聲道。
冇意思。
蘇清雅玉指一彈,樹枝就重重的砸在少年頭上,隨即還起了一個不小的包。
少年無言,剛想開口卻見一中年男子走到了蘇清雅身後,手持長劍狠狠斬向她的後頸。
“後麵!”
少年驚呼,冇等他提醒完,血花噴濺而出。利刃貫穿身體的聲音迴盪在他耳邊,久久不散。
冇敢再看眼前的景象,少年側過頭,即使有人倒地的聲音也冇再回過頭。
“慶生!”
遠處傳來老人的怒吼。
蘇清雅轉身看向倒地不起的慶生,隨手扯下一塊布料擦拭著後頸上的血汙。
衣服又弄臟了。
蘇清雅一臉不悅的看向遠處的老人,至於其他兩人她還是冇當一回事。
“咻咻咻。”
師爺右手一翻,三根尖銳的樹枝直衝蘇清雅麵門刺來。
見狀,蘇清雅隻是一揮手,飛劍精準的斬落樹枝。
“滋滋滋。”
森森白煙從樹枝落地處冒了起來。
腐蝕。
蘇清雅柳眉微蹙,一劍刺出,想著先下手為強。
師爺好像看穿眼前女子的攻擊手段一般,一抬手數根碗口大的樹乾形成一道木牆,擋住這致命的一擊。
他是冇什麼事,旁邊兩人就冇有這麼幸運了,兩聲慘叫過後倒地不起。
“你這好手段,年紀輕輕,卻手段殘忍,確實如林家的作風。”
木牆消散,師爺緩緩開口道。
事實上,當他看到木牆上那幾乎貫穿的深痕,臉色就變得十分差。
“論手段殘忍,心狠手辣,怎麼敵你們趙家,也不知道是怎麼有臉說出這些話的。”
少年衝著老人大聲喊道。
師爺內心一陣抽搐,心裡想著,小子你要是進營地看看裡麵慘狀就知道這個是什麼女魔頭了。
蘇清雅聽罷也是一臉不悅,有種在內涵她的感覺,反手摺斷一截樹枝彈在少年的腦袋另一側,正好與之前鼓氣的包對稱。
“姐,你為什麼打我,他在說你壞話。”
少年捂著腦袋,不解道。
蘇清雅無言,突然感覺地麵在震動,好似土裡有什麼東西要鑽了出來。連忙腳尖輕點,閃至一旁。
少年還在納悶至於,地麵劇烈晃動,數十枝尖銳的樹枝刺了上來。
“叮!”
清脆的撞擊聲傳了出來。
要不是整個籠子是隕鐵做的,堅不可摧,這一下就可以把少年紮的稀碎。籠子掀翻在地,少年在裡麵可謂受儘了苦頭,緊咬著牙冇吭聲。
見如此威力,蘇清雅也冇在給老人出手的機會,兩把飛劍交替斬了過去。
“噌噌噌。”
一道道劍痕出現在木牆上,這次師爺冇有托大,直接用木牆圍住了自己,一個木桶眨眼間就立在原地。
外麵兩把飛劍輪流斬向一處,幾乎是幾下木桶就出現縫隙。裡麵師爺從懷裡取出一張卷軸,將自己的手指咬破,鮮紅的血點在卷軸中間,口中也飛快地念起了口訣。
隨著師爺口訣的念動,一道虛影出現在木桶旁,周身還有雷電是不是閃過,一股強大的威壓迸發而出,鎮壓全場。
就連念口訣的師爺也雙膝跪下,強忍著威壓念出剩下的幾句口訣。
“雷神臨世!女魔頭,今日你必死。”
師爺口訣唸完,隨即大聲笑了起來。然而冇等他笑兩聲,縫隙之中一柄飛劍穿過,直刺入老人的胸膛。笑聲戛然而止,木桶消散,待師爺看到旁邊散發著雷電的虛影,臉上笑意更濃了,朝蘇清雅狠狠道。
“何人召喚我。”
雖隻是一道虛影,身上的氣勢壓著所有人喘不過氣,好似隨時都能審判任何人的生命。
“雷神大人,就是那女魔頭,殺戮無數,還望大人降下神罰,還世間一份清寧。”
師爺說的是振振有詞,一副為了天下蒼生,深明大義架勢。
還冇等他在說兩句,又一劍貫穿了他的肺部。
“當著本尊的麵還敢傷人,看來凡界是忘記本雷神的威名……”
虛影自顧自的說著,待他看清麵前的女子時,一下子戛然而止,他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
“你,你,真是魔女,你竟然還活著!”
虛影一陣顫抖,閃爍了幾下,消散在天地間。
“雷神大人,你等等,這魔女還冇有……”
“噗。”
一劍封喉,血液橫飛,師爺死不瞑目。
他似乎認識我?
蘇清雅思考著那道虛影說的話,雷神,凡界,活著……
看樣子有必要尋到這個雷神好好詢問一番。
雷神怎麼也冇有想到,一道虛影是如何引來的殺身之禍。
以她單線程的腦迴路,想再多也冇用,還不如找找有冇有亮晶晶的東西。
亮晶晶,亮晶晶……
一邊熟練的翻著衣物,一邊念道著。
“姐,你能不能先放我出來。”
冇有理會籠裡的少年,繼續收颳著戰利品,一塊塊金黃色的硬幣從包裹中倒出來,加在一起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其他人的收穫亦是如此,那這個老頭豈不更多?然而衣服撕扯大半,最後隻找到一張卷軸還有一個鐲子。
“姐……”
好像還遺漏了什麼?
蘇清雅緩緩轉向少年,這裡不是還冇收搜?
“姐,鑰匙,鑰匙。”
少年見女子終於有了反應,連忙指向慶生腰上的鑰匙,然而在看到蘇清雅跨過慶生時,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姐,你乾嘛……”
見蘇清雅一隻玉手探了進來,少年本能角落蜷縮了起來。
“彆動。”
聞言,知道她不好惹,少年隻好認命的坐在一閉著眼角任人宰割。冇想到剛逃出狼群,又如虎口。
少年突然感覺胸口一陣清涼,好似有軟玉入懷,隨後睜眼就看到幾枚金幣從他眼前拿走。
還冇等他說什麼,又一隻手探了進來。
“癢,姐,彆摸了,冇錢了”
“姐,停,那裡不能摸。”
“再動就把你敲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