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的瞳孔漸漸擴大,他看到了段衝腿部散發出的金色光暈,和那個詭異的圖案。
他眼神一凜,殺機頓生,揮動僧袖一股強大的罡氣便向屈卷在床上的段衝擊過去。
他本是雲頂寺佛門幾十年來少有的,有望晉升三品無妄境的和尚,他為這一天已等了好久。
段衝是他最大的希望。
但現在這個希望已出現了危機,留下段衝將會給佛門帶來隱患。
所以他必須把段衝擊殺。
隻要一擊得中,段衝必定是魂滅骨消,連骨渣都不會剩下半點。
強大的氣機流動帶著如颶風般的厲嘯,衝向段衝,他除了等死,似乎已彆無選擇。
就在這時,段衝腿肚上的光暈突然大盛,形成了一圈金黃的氣波,如一塊透明的屏障,把段衝保護起來。
了因發出的佛門罡氣撞向氣波,就如撞在一堵棉花牆上,無聲無息的消失殆儘。
了因終於大駭,卻已經晚了。
“踢他孃的禿驢……”
模糊的聲音再次在段衝的腦海中響起,分不清是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段衝眼神中清光一閃,嚴厲中竟然帶有幾分嫵媚,“禿驢找死!”
語音未落,金色光暈裹挾著段衝的身子已經飛出,有著金色圖案的小腿在半空腳踢連環,踢在了因的胸脯上“咚咚”作響,一如戰場上的鼓鳴。
了因連連後退,腳掌在地板硬生生劃出了一道醒目的刮痕。
他竟然連招架的機會都冇有。
了因嗅到了一絲死亡氣息,臉上終於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
他真的不甘心,段衝一直就像他養在池塘裡的一條魚兒,終於到了秀色可餐的階段,“吃”了他就可以晉升三品,將會成為佛門中幾十年來最靚的仔。
不料到嘴的魚兒卻中途變異,這讓又他怎能甘心。
段衝伸手抓住了因的喉嚨,飄浮在他的頭頂,俯視著他如死魚般的眼珠,口吐女聲,冷冽侵骨。
“我的人你也敢動。”
了因已說不出話了,彷彿間,他聽到了骨裂的脆響,他知道這是他喉骨斷折的聲音。
他雙目圓睜,舌頭掛在嘴邊,生命的氣息正在漸漸的消失。
……了因死不瞑目。
“吸他精血,壯你筋骨。”
段衝腦海的那聲音指揮著他,準確說是在命令他。
段衝雙目迷茫中帶有厲色,張嘴咬在了早已無了生命氣息的了因脖頸上。
隨著段衝的吸食,了因的身體漸漸乾癟,終於成了一具冇了血肉的皮骨。
段衝抬頭,舔了舔沾有鮮血的嘴唇,鬆開了手,了因的枯屍就如一具紙人,輕飄飄掉在了地上。
“段衝”厭惡的皺了皺眉,一腳把了的因皮骨踢進床底。
然後……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金色光暈慢慢的變小,直至在段衝小腿上消失不見。
而段衝眼中的嫵媚也漸漸消失,然後雙目一瞪,突然啊的一聲,直挺挺倒了下去。
……
當清晨的一縷晨曦照客房,段衝終於從地板上甦醒過來,他緩緩的起身,一雙清澈無邪大眼的環顧了一週客房。
眼中露出了迷茫之意。
當看到桌麵上的灰布小包袱時,眼神又陡然一亮,伸手把它抓在了手中。
他揉揉鼻子,又撓了撓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似乎一切都隨黑夜而去,從來都不曾記起。
但有一點他印象卻非常深刻,他似乎吃了一餐美食,而且真的很好吃。
他回味的舔了舔嘴唇。
……
陳城在段沖和了因的客房門口徘徊了徐久,卻始終不敢上去喊門。
時間已是不早了,他們為什麼還不起床?難道他們不用趕路的嗎?還是他們根本就不想趕路?
莫非段衝那小子被賊和尚……
陳城趕緊收起這個可怕的念頭,對店小二招了招手,壓低聲音道,“小二哥,向你打聽件事唄。”
店小二見陳城一臉神秘,於是也壓低聲音,“客官請講。”
陳城清了清嗓子,“小二哥,你看到那個拄竹杖的小子,和一個禿驢上路了嗎?”
店小二一臉怪異的看了眼陳城,不由得放大音量,“禿驢到冇見到……”
陳城瞪了眼店小二,不滿道,“……所以呢?”
“那少年小哥卻已經是走了的。”
“你肯定?”
“當然,他還問我打聽去京城怎麼走。”
說完,店小二把手伸到了陳城的麵前,陳城微微一笑,往他手心扔了枚銅錢。
“賞你的。”
店小二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
陳城大笑著和姐姐陳曦並肩走出了客棧。
……
“我並不是在乎那幾個小錢......”
在走出客棧後,陳城對姐姐陳曦說,“我隻是看那傢夥不爽而已。”
陳曦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你改修術士,以你的性子修練武夫纔是你最好的選擇。”
“我也想不明白。”陳城撓了撓頭。
“也許在父親看來,武夫都是粗鄙的吧。”陳曦笑了笑。
陳城看著自己的姐姐很認真的問,“姐,我粗鄙嗎?”
陳曦笑而不答。
我粗鄙嗎?陳城捫心自問,給出的答案就是:我感覺還好!
可父親為什麼非要招回已在雲頂山術門修練的姐姐,強製自己改變修行體係呢?
“我明白了......”陳城叫道。
陳曦看了他一眼,“你明白什麼了?”
陳城一臉的得意道,“我明白父親為什麼要我改修術士了。”
他一臉得意,眼神發亮,“因為我現在是武夫七品煉精境,而要想晉升六品煉氣境,須要保持童子身不得近女色,我今年已經十八歲,一直卡在煉精境。父親想要急著抱孫子,當然不願看到他兒子為這事著急上火的。”
還說自己不粗鄙......陳曦道,“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那麼......“
為了顯示出自己並不粗鄙,陳城搖頭晃腦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姐姐大人。“
”弟弟請講。“陳曦忍著不笑。
”此去京城路途遙遠,你我二人不騎馬又不乘船,不知何時能走到呢?“
”小弟不必憂心,為姐此番專程回家帶你上大雲頂,也想讓你一路領略風光奇景,當你看到厭了、走的累了,為姐自有計較。“
”當真......“
”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