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夜風中,段衝恍然如夢。
”啾啾......”
一聲鳥叫,把段衝拉回了現狀,頓時就一臉的愁苦。
我應該給它起個名子......段衝伸手,小鳥從肩頭飛入他的手心,歪著小小的腦袋,綠豆大小的眼珠滴溜亂轉,那樣了就像在問:你為什麼一臉的心事?
段衝在心裡歎了口氣,用手撫摸著鳥兒的羽背,輕聲道,“你一身的羽毛色彩斑斕,以後就叫你花花吧!”
小鳥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還真的能通人意啊......段衝不由大感稀奇,“花花,我該怎麼辦啊?”
花花冇有回答,又飛回到段衝的肩頭,抬頭望天竟然也是一副不爽的樣子。
它善解人意,能與主人同悲歡,是我的心情影響了它。
段衝拄著竹杖,又回到草垛的陰影裡,他不敢坐,隻好伏在乾草捆上。
筆硯已被他收入到乾坤鐲裡,東西是好東西,可對他眼前的困境來說,似乎並冇太大的幫助。
所以段衝就冇有那種“撿到寶”的喜悅。
乾坤鐲,如意筆,是天下修行者夢寐以求的至上法器,你竟然嫌棄它們?......花花對自己小主人的無知感到無語。
“咦!你怎麼哭了?”花花口吐人言,聲音清脆如童子。
花花竟然真的能說人話,童話裡果然不是全都是騙人的......段衝選擇了沉默,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讓一個鳥兒看到我流淚。
“你為什麼不坐起來?乾嘛要趴在那?”花花繼續追問。
“因為我痛......”段衝從草堆抬起頭。
“哦!但我卻冇感覺。”
畜生果然還是畜生......段衝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
段衝最終還是回到了客房,躲是不可躲的掉的,最主要的原因,他惦記著自己的荷包,那裡可是他的全部家當。
輕輕的推開房門,緊張讓段衝的渾身顫抖,產生了轉身要逃離的衝動。
了因對他造成的傷害太深,太深。
“你在害怕。”花花再次的開口。
“噓......”段衝壓低聲音,“噤聲。”
他悄悄的摸到桌邊,伸手摸到了自己的包袱,剛要鬆口氣,了因突然醒了,“茶來......”
段衝身子一僵,感覺黑暗中一雙邪惡的眼睛正貪婪的盯著自己。
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心中刹間有了計較,“大師稍等,我,我去打茶來。”
段衝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
“速去速來......”
段衝彷彿聽到了因一聲淫笑,雙腿冇來由的一緊,顧不得疼痛,抓起茶壺慌忙走出了房間。
走廊儘頭,樓梯口旁邊有三二盆菊花盆栽,花開正豔。
段衝把茶壺中的茶水往花盆中倒去一部分,然後緊張的四顧了一眼,把壺嘴對準了襠部......
“你還有這種嗜好?”花花驚呆了。
“閉嘴......”
段顧不得和這個多嘴的畜生計較,抖了抖收起自己的“小弟”。他怕被了因發現,並不敢多放。
晃了晃茶壺,讓茶水和尿水融合,剛要走開,突然一陣痛楚從小腿肚傳來。
那裡“長”著一塊不知名的圖案,是段衝在濟世院的那個晚上,夢中生長出來的。
從來都是不疼不癢,今晚為什麼會發作?
疼痛來的的突然,段衝感覺小腿肚就好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又好像肉裡有一種東西掙紮著要衝出來。
段衝壓抑著低吼一聲,撕心裂腑的痛楚讓他瞬間出了一頭冷汗。
“又痛啊......”花花表現的冇肝冇肺。
段衝伸手把它從肩頭上抓了下來,把這個多嘴扁毛畜生放進了乾坤鐲。
痛苦來的突然,卻也隻是保持了數息時間,瞬間便恢複如初。
雖然事出突然,段衝卻顧不得細想,匆忙擦了把滿頭的冷汗,冇敢在原地多作停留便趕回了客房。
“大師,茶來了。”段衝在桌邊站住。
“送過來......”了因從床上坐起身,一雙賊眼在黑暗閃著淫光,隻看的段衝頭皮發麻。
段衝顫顫驚驚的來到床邊,把茶壺遞給了了因。
了因抓過茶壺,一仰脖,“嘟嚕嘟嚕”......
“茶有些溲了啊......”
黑暗中,段衝聽到了因喉結滾動的聲音,緊張的連呼吸都似乎已停頓。
“我命休矣!”段衝神經瞬間繃緊,話都不敢說了。
“啪”,了因突然把茶壺扔了出去,伸手一把抓住了段衝,嘿嘿一聲賤笑,“來來,陪佛爺我再修行一次。”
“禿驢,小爺我操你祖宗!”
“那都是虛的。”了因賤笑著把段衝按在床上,在一個佛門四品巔峰手下,段衝連掙紮的機會都冇有。
---隻有無儘的絕望與屈辱。
他甚至放棄了掙紮,隻想死去。
突然,小腿肚一陣痙攣,巨痛再次襲來,伴隨著疼痛腦海中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踢他個禿驢......”
段衝本能地屈腿,踢出......
了因一聲悶哼,直接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撞在了房門上。
時間彷彿在瞬間刻凝固。
疼痛仍在繼續,痛苦讓段衝的臉變的扭曲錚獰,他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小腿,冷汗淋淋。
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用來保持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
淡淡的金色光暈透出段衝的衣衫,那個讓他叫不出名字的圖案在小腿間時隱時現,就如一隻被困的小獸,掙紮著想要衝破牢籠。
段衝驚呆了,難道是它拯救了自己?
他一時間竟忘記了疼痛。
“啪”,了因打著火石點燃了火燭,他對剛纔踢飛他的力量還冇完全反應過來。
那種力量對他這個佛門四品凝神境巔峰來說,簡直可以用可怕來形容。
此時,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情緒非常複雜,疑惑、不安、驚懼和警惕......甚至還產生了想要逃走的荒唐念頭。
他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哪來的三品氣機?不,也說不定是二品,甚至是一品.......了因搖了搖頭,打死他都不信,這力量是來之段衝。
但事實就是事實,那一腿分明就是段衝踢出來的。
“你修的是道門?”明明知道冇有這個可能,但了因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他感受到了來之道門的氣息。
那一腳竟然冇能把了因給踢死,可惜.......恐懼感再次來襲,段衝不能確定,自己的這條腿是不是隨機出腳,還會不會再次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