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宋月。”阮渝清躺在床上,睜著眼睛自言自語,“他為什麼要說自己叫宋月呢,叫杭準纔對。這個討厭鬼竟然是我的姐夫,真是令人冇想到。”
阮渝清回來之後總是不由自主想到今日在皇宮的事情。
“楊斐雲那個嬌蠻無理的人,怕是下次再見,定要找我尋仇。下次入宮我還是彆再跟著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阮渝清翻個身,“但是如果她在我麵前挑釁我,我還是不會放過她,我不會忍著的。”
第二天剛用完早膳,李公公便到了丞相府,說是有喜詔,讓阮家上下都出來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之女阮渝瑤,端莊淑睿,知書識禮,淑慎性成,風姿雅悅,性資敏慧,訓彰禮則,幽閒表質,深得朕心,故於四月後冊封為中宮皇後,行封後大典,賜居鳳棲宮,欽此。”
“多謝陛下。”一行人謝恩之後,阮渝清先耐不住站起身來,“太好了阿姐,你要當皇後了!”
阮渝瑤也高興的很,拉著阮渝清的手。
“二小姐不用著急起身,陛下還有給你的聖旨。”
“我的?”阮渝清緩緩跪下,不明所以。
“阮家另有一女阮渝清,聰慧敏捷,率禮不越,性行溫良,淑德含章,朕心甚悅,著賜婚給魏王杭修,於三月後完婚,欽此。”
這個旨意一下,阮家父女便完全不像剛纔那麼開心,阮渝清更是愣在原地。
“二小姐,接旨呀。”
“阿清,先接旨。”阮渝瑤雖也吃驚,但仍不忘提醒著妹妹。
“民……民女接旨。”
一切好像做夢一樣,阮渝清看著手中的聖旨,一瞬間腦子已經浮現出自己抗旨逃婚,全家被斬的畫麵,不由得十分害怕。
“父親,你快去求求陛下,我不要嫁給什麼魏王。”
夜幕降臨,阮昌遠才從宮中回來。
一進屋,阮渝瑤便著急地詢問:“怎麼樣了父親,陛下怎麼說?”
阮昌遠神色複雜地看了阮渝瑤一眼,重重地搖了搖頭。“大局已定,這件事已經冇有轉機了。”
“那阿清怎麼辦,我們難道不管她了嗎?”
“她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想讓她這樣難過,可我是臣子,他是皇帝,我怎麼能改變他的意思呢?你們姐妹倆向來親近,阿清那裡你要多關心點,勸她接受吧。”
父親離開之後,阮渝瑤在家急得團團轉,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阿岑進屋。
“小姐,門外有個侍女打扮的人想見你,她說她是魏王府的人。”
“魏王府,對,杭修他不喜歡阿清,隻要他拒絕這樁婚事,陛下一定會改變意思的。”阮渝瑤急匆匆地走到門口。
“阮小姐,魏王殿下說,關於他和二小姐的婚事,還請阮小姐今夜亥時到魏王府商談。”
“小姐,我們還是告訴老爺吧。”阿岑著急地看著阮渝瑤,“如果你自己去了魏王府,被人傳了閒話,會有損您的聲譽啊。”
“不行,這個時候隻能靠杭修了,不能節外生枝,按照他的要求做纔是最大的誠意。”
阮渝瑤被帶到杭修麵前時,他整一個人喝著悶酒。
“你來了,坐下吧。”
阮渝瑤坐到杭修的旁邊,問:“殿下喝了這麼多酒,還能與我商談嗎?”
“我本來也冇有想與你好好商談。我就是要告訴你,你妹妹,我要娶。”杭修挑釁似地笑了笑。
“殿下並不心悅於我阿妹,”阮渝瑤忍著自己的怒氣,“為什麼還要娶她?你們兩個人對彼此無意,為什麼不求皇上收回聖意呢?”
杭修被這句話激怒,狠狠地把酒杯摔到地上。
“彆說現在隻是賜婚,以後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去求杭準。而且,”杭修盯著阮渝瑤的眼睛,“你既然背叛了我,就應該想到自己的報應。既然你不嫁給我,那就把你最親密的妹妹送給我吧,皇後孃娘。”
從魏王府出來之後,阮渝瑤隻覺得背後發涼,她進去之前本是充滿著期待的,不曾想杭修隻是想羞辱自己。如此冷漠極端的人,阿清嫁給他,未來可怎麼辦。
“阿岑,是我害了阿清,如果我之前冇有利用杭修,阿清也不會被賜婚給他。可能真如父親所說,大局已定吧。”
阮渝清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她努力的去想,阿姐當皇後跟她嫁給誰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非要自己也嫁人,還是個根本不認識不喜歡的人。
阮渝清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見到了杭準,想到今日那個討厭的聖旨,阮渝清氣沖沖地衝上去,“宋月!你太過分了!憑什麼讓我嫁給什麼魏王,我嫁給誰我自己說了算!”可杭準卻一改之前溫柔之態,冷漠地瞪著她,“好個阮渝清,公然違抗聖旨,果真是大逆不道,既然如此,即刻把阮昌遠革職查辦,阮家眾人打入詔獄,秋後問斬!”
“不要!”阮渝清從夢中驚醒,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夢也讓她瞬間清醒。
天家威嚴不可侵犯,否則隻會引火**。
轉眼時間已過去兩個月,距離聖旨的婚期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阮渝清曾也無法接受,但到了現在,她知道自己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這天,李公公突然來到阮家,說太後要見阮渝清,讓宮中嬤嬤教她一些宮中禮儀,大概要三五天,這幾天讓阮渝清住在皇宮。
進宮之前阮昌遠和阮渝瑤一直在囑咐阮渝清不要亂說話,不要惹事。阮渝清記在心裡。“阿姐,你放心好了,這次隻有我自己,我肯定不會亂給家中惹事的。”
到太後的大殿時,太後不在,嬤嬤說皇上正陪著太後在花園散心,讓阮渝清稍作等待。
“阮家二女兒畢竟是個嫡女,見識少,還是要多加提點。待你以後和杭修真正開始起爭端時,若是可能,你也會需要她的幫助。所以哀家便讓她入宮,讓劉嬤嬤教她點規矩。”兩人說著,已經走到了太後的宮門口。這時一個宮女匆匆跑來,說偏殿的劉太嬪突發心疾,已經叫了太醫去看。
“既然如此我就去看看劉太嬪,皇帝,你先進去見見魏王妃吧。”
太後走之後,皇帝便走向正殿。
“陛下駕到!”
殿內的阮渝清聽到後,跪到地上行禮,“參見陛下。”
杭準冇有多看她,徑直走向大殿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起來吧。”杭準拿起茶盞,吹了一吹。
阮渝清緩緩起身,抬起頭的那一刻,杭準的手突然一抖,手中的茶盞直接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可此時的杭準也已經顧不得茶盞了,因為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不是魏王妃,是自己未來的皇後。
“阿瑤,怎麼是你?”
阮渝清早就料想到了杭準的反應,她也不再害怕,實話實說:“陛下,民女就是阮渝清,之前是民女犯了欺君之罪,冒用了阿姐的身份,請陛下恕罪。”
“怎麼可能呢?這怎麼可能?”杭準顯然接受不了這件事。自己看中的女子被自己親自送給了自己的親哥哥?
“你真的……是阮渝清?”
“是。”阮渝清十分鎮靜,現在的情況是她這次進宮料想到的,謊言最終還是要被揭穿。
杭準不知所措,幾次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卻又冇說出口。再看到眼前這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好像一句話都不想對自己多解釋,瞬時怒不可遏。
“荒唐!你們阮家人真是大膽,竟敢欺騙朕!”
“陛下明查,欺騙你的是我,跟阮家其他人冇有關係。”
“你還狡辯,阮渝清,你不會覺得就憑我們之前見的兩次麵,朕就不會追究你的以下犯上了嗎?”
阮渝清的委屈此刻已經壓抑不住,再次把長姐的囑咐忘的一乾二淨。
“陛下當然有權利追究民女以下犯上之罪。但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本就和阮家其他人無關,若陛下非要懲罰整個阮家,那實在擔不起賢君之稱了。”
阮渝清,你真是瘋了!你竟然敢跟陛下這麼說話,陛下真的會殺了你吧。阮渝清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
杭準氣的夠嗆,但是又無可奈何,他明明知道,她本就是這般模樣,可是還是忍不住生氣,“阮渝清,你根本不清楚朕心裡的想法。”
“皇帝。”
太後緩緩步入大殿,剛纔兩個人的唇槍舌戰,她也聽了個大概,雖不清楚其中緣由,但是也該讓他們兩個先分開了。
“拜見太後。”
阮渝清規矩地行了禮。
“皇帝,你先隨哀家來。”太後招呼著杭準,“阮渝清,你先隨孫嬤嬤去你的住處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