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殿下,近日江水屢遭外敵騷擾。”
“傳本王令,明日青鷹軍隨本王一同趕往江水,禦敵。”沈淮瑾麵色凝重,聲音低沉。
“是。”
“師父,難道要留溫姑娘一人在府中?”說話之人是沈淮瑾的大弟子,崔文昭。
沈淮瑾思考片刻,“留幾名將士在府中,照顧好溫姑娘。”
當沈淮瑾離開王府時,溫致才知道他要去行軍打仗,“殿下此次去往何處?”溫致詢問沈淮瑾留在自己身邊的將士。
“回姑娘,江水。”
江水一戰已打響半月,但每每交鋒青鷹軍都處於劣勢,將士們損失不少,就連沈淮瑾都受了刀傷。
“殿下,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沈淮瑾的大帳內,幾人正在商討對策。
“排兵佈陣都冇有問題。”說話之人名叫段曉辭,青鷹軍的女將軍,與南風不同的是,她是一戰成名從一名士兵打上來的。
“隻有一種可能。”
“師父是說,軍中有內鬼?”段曉辭瞬間明白了。
“可這內鬼如何查?”南風很疑惑。
“切莫聲張,我們物儘其用。”沈淮瑾早已想出應對之法。
烏雲沉沉,黃沙四起,刀光劍影,鮮血四濺,這一戰青鷹軍扭轉戰局,儘占上風。眼見將要大獲全勝,沈淮瑾麵前屍體交錯,一敵軍背部襲來,沈淮瑾一刃封侯,腳下借力,斬其首將。
鮮血順劍刃灑向空中,頓時烏雲開,烈日出,如血祭天神一般。敵軍被俘,江水大捷。
青鷹軍回到涼州,軍隊同往常一樣訓練。
溫致正在王府小路上漫步,恰巧沈淮瑾同軍師謝運在庭院中不知交談著什麼,溫致便想在遠處瞧瞧沈淮瑾,隻見這時段曉辭押過來一個人。
“殿下,他就是奸細。”
“為何要這麼做?”沈淮瑾問。
“對方待遇豐厚,可保我妻女和老母錦衣玉食。”
“拖下去,軍法處置。”
溫致聽南風提起過,通敵乃是重罪,犯人被用軍棍活活打死,且要全軍觀看,以儆效尤。
一聲聲哀嚎溫致聽得清清楚楚,她眉頭緊皺。聲音持續了許久,最後兩名士兵拖著已死的犯人,那人早已血肉模糊,溫致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差點被嚇得叫出了聲。
“回去吧。”溫致背過身對霜喜說。
沈淮瑾抬目瞥見了溫致走遠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溫致回到望安齋,腦海中浮現剛剛所見那一幕。雖是死罪,但真的要活活打死嗎,會不會過於殘忍,她想,到底是手握重兵之人,殺伐果決,手段狠厲。
入得王府多月,溫致與沈淮瑾除一些客套的禮儀外,從未有過多交往,很多時候是溫致偶然在遠處看沈淮瑾射箭,看沈淮瑾練武,看沈淮瑾訓兵,可即便如此,溫致也很少見得沈淮瑾。
這日沈淮瑾難得的清閒,待在王府書房內看書,一向專注的他卻難得的走神了。
沈淮瑾眼睛盯著竹簡上的字,腦海中卻浮現出八歲那年見到小溫致的場景,許是時間太長記憶模糊了,隻依稀記得,他戳了戳她的臉,她好像笑了。
想到這,沈淮瑾便想著去瞧瞧她。恰巧,溫致正坐在涼亭內,沈淮瑾便悄聲走了過去,他靜立在她身後,瞧見她正在作畫,可這技法卻不太嫻熟。
“此處應當這樣。”他俯身握住她的手,在不當之處描上了幾筆,這畫頓時生動了許多,可此番行為卻讓溫致猝不及防。
溫致一轉頭目光正對上沈淮瑾,她趕忙放下手中的筆,“殿下。”她還是那般畢恭畢敬。
“溫姑娘快請坐。”
沈淮瑾坐在溫致旁側,“姑娘還懂繪畫。”
“回殿下,在家中母親教過一些。”
沈淮瑾對於她這般拘禮屬實不自在,“此處冇有外人在,姑娘不必在意禮節。”
“是。”溫致眼神躲閃。
沈淮瑾心中歎氣,“怕我?”
溫致雖不想承認,但倒也被沈淮瑾說中了,許是那日所見一幕,也許是方纔那眼對視,他的眸子明媚深邃,箇中感情說不清道不明。溫致輕輕點了點頭。
“為何?”沈淮瑾盯著溫致的眼睛。
溫致回答不上來。
沈淮瑾看出溫致的無助,不想再嚇到她,“罷了,其實婚約之事你不必在意,若日後你長大了不想嫁,本王求陛下退婚便是。”
他知曉當初父親定下這門婚事,是為了鞏固平陽王府的勢力,但他不願逼迫一個女子嫁與她不愛甚至令其心中生怖之人,更何況溫致還是一個不懂情愛的小姑娘。
溫致聞此言心中一驚,抬眼看向沈淮瑾,但她冇有多言,“謝殿下。”
“姑娘繼續,本王有事先走了。”
“殿下慢走。”溫致望著沈淮瑾的背影。
什麼叫不用在意?是自己不用嫁了還是他不想娶了?
沈淮瑾坐在自己的書房內,眼神放空,眉頭緊鎖。
“師父您找我。”南風走進來說。
沈淮瑾立馬起身走到南風麵前,指著自己的臉道,“本王長得嚇人嗎?”
“不嚇人啊。”這是什麼問題,南風很是意外,“師父為何這麼問。”
沈淮瑾轉身走回去,嘴裡嘟囔著,“確實不嚇人啊,怎麼會怕我呢?”
這番話被南風聽了去,“誰怕您啊?”
沈淮瑾隻顧得自己心中的糾結,根本冇聽進去南風的話,“本王問你,怎樣纔不會嚇到小孩子?”
“嗯……”南風想了想,“溫柔,耐心。”
沈淮瑾深深的點頭,“好了,你去繼續忙吧。”
南風一邊往房外走一邊撓頭,“什麼跟什麼嘛,王府內哪來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