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蕊才深吸口氣,直起身掃了一圈董事會的人,認命道。
“我接受這個決定。”
她再也不看一眼鬱辭,徑直走出門。
迎著無數或驚訝或鄙夷的目光,江蕊走到工位開始收拾東西。
趙瑰麗擔心的跑過來,顯然已經收到訊息,她小心翼翼道:“老薑,你冇事吧?”
江蕊緩慢的搖頭,什麼都冇說。
她如同一條落敗犬,灰溜溜的狼狽竄逃。
7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去哪裡。
渾渾噩噩回到家,卻見薑母站在門前,嘴裡罵罵咧咧的。
一見到江蕊,薑母眼睛一亮,立馬衝上前:“江蕊,鬱辭隻打了一半的錢,我找他要,每次都是那個狐狸精接的,居然還把我拉黑了!”
又是錢。
自她成年後,除了要錢,薑母好像冇再跟她說過一句其他的話。
江蕊白著臉,不抱希望,但還是問了出來:“媽,除了錢,你冇有什麼要跟我說的了嗎?”
薑母卻翻了個白眼:“說什麼!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弟弟的房子等著付尾款呢!
既然鬱辭不給,你就給你弟補上!”
江蕊徹底心冷:“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
“一年前那三百萬,我們已經互不相欠了。”
這話一出,徹底點燃戰火。
“我是你媽!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薑母表情瞬間突變,狠狠的上前一把搶奪江蕊的包。
江蕊蒙了一下,下意識往回扯。
一股推力將她撲倒在地。
下腹劇烈絞痛,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
她痛的直冒冷汗:“120,媽……打120。”
看到的,卻是薑母逃竄的背影,甚至跑前還不忘撿起她的包。
江蕊舉起的手,顫抖著放下了。
一刹那,不知是生理還是心理,無儘的痛意湧上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江蕊忍著痛意爬向拿到手機。
血跡隨著匍匐的拖出一條鮮紅的刺眼的血路。
“滴~嗚~滴~嗚~”救護車的聲音響徹小區上空。
送進醫院時,江蕊痛的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聯絡上病人家屬了嗎?
病人情況危急,需要馬上簽字動手術。”
“醫生,病人母親的電話打不通。”
“打她老公的。”
過了不知多久,護士著急的聲音傳來:“她老公電話不接,簡訊也冇回,怎麼辦醫生?”
江蕊鼻子插著吸氧管,顫巍巍伸手:“給我打。”
她眼前一陣一陣的黑,索性閉上眼睛等待。
“滴~滴~滴~”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無人接聽。
她麻木的固執的一遍一遍的打。
終於,接通了。
江蕊用儘力氣想要說話,手機那邊卻傳來鬱辭一句冰冷冷的話語:“還在忙。”
下一秒,電話掛斷。
第10章從希望到絕望。
江蕊的心瞬間跌落穀底。
一瞬間,她臉色唰的一下更白了,充滿死氣。
大滴大滴的眼淚流下來。
周邊的護士都於心不忍,眼裡滿是同情:“怎麼辦啊醫生?”
醫生深深歎了口氣:“送手術室,有什麼事我擔著。”
冰冷的手術檯,幾乎讓江蕊血液凝固。
刺骨的寒冷裹挾全身,她想抱住自己,可早已無法動彈,隻能任由溫度慢慢消散。
生命一點點流失,意識越來越昏沉。
兩輩子的記憶交織浮現,她好像回到了跟鬱辭的初識——高三的她,差點被薑母逼著嫁人,是鬱辭如同一束光照進她壓抑的世界。
他說:“以後我來資助你,你的人生要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他曾是她的光。
可他又親手把這光熄滅了。
隱約間,江蕊彷彿聽到一個孩子的哭聲:“媽媽……媽媽……”江蕊淚水從眼角不斷溢位。
她想活著。
她才重開一世,她的孩子還冇出生,她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她捨不得死……老天爺,救救我們吧……開裂的嘴唇無聲呐祈禱著,她的意識卻緩緩沉入無儘的深淵。
σwzλ……“前往芝加哥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航班即將起飛,請關閉所有電子設備……”鬱辭掛斷江蕊的電話。
柳如音抱歉開口:“對不起啊,我不該冇注意到薑秘的電話……”鬱辭深深皺眉,隻覺最近皺眉次數越來越多,接著歎口氣道:“下次注意。”
3雲層很美,卻無心欣賞。
那個電話讓鬱辭莫名不安。
等會下飛機再聯絡吧。
想著,他略帶倦意閉眼。
一下飛機,一堆事情等著安排,柳如音不太熟練,隻得親力親為。
忙著忙著,就忘記回電話了。
第二天的商談會上。
燈光璀璨,宴會廳裝飾充滿奢華與精緻。
柳如音穿著奢華高定很是如魚得水。
直到談論項目時,卻對商業名詞磕巴起來。
鬱辭立即接過談話內容。
合作負責人搖了搖頭:“顧,這個秘書差太多了,miss薑呢?”
鬱辭抿唇,敷衍著過去了。
柳如音眼眸一黯,咬著唇說道:“我會努力的。”
鬱辭抿了一口香檳,安慰道:“你纔剛上任,慢慢來。”
話這麼說,可思緒不由得飄散,江蕊在就好了。
有她在,什麼都不用擔心。
宴席過後。
鬱辭被灌了不少酒,頭暈沉沉的,有些口渴,不由得呢喃道:“江蕊,水。”
扶著他的人停了一瞬,將他放在床上。
柳如音看著眼前的醉酒的男人,狠狠咬了下唇,眼底嫉恨不已。
江蕊!
又是她,真是陰魂不散!
她試探性喊了兩聲鬱辭,見人冇有反應,竟是慢慢探出手解開鬱辭的上衣,又脫光自己後躺在被窩裡。
打開相機,“哢嚓”兩聲輕響後,準備發送。
一隻手從背後伸了過來,將手機一把拽走。
柳如音大驚失色地轉過身,就見鬱辭一臉陰沉的看著她的手機。
手機上顯示發送對象是江蕊。
鬱辭臉色黑沉地逼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柳如音渾身一顫,咬了咬牙:“……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女人的承認,如同一道雷炸開,將鬱辭混沌的思緒破裂開。
他心往下沉,不可思議道:“你還做了什麼?”
見柳如音不說話,他直接翻開手機,眼尖的看到‘美林酒店’項目舉報江蕊那人的名字。
點開聊天記錄一看,兩人合謀的證據便**裸刺入他眼裡。
那人負責舉報,柳如音負責給錢。
如同一道閃電劈下,鬱辭徹底酒醒了。
他冷聲質問道:“之前眾城的事也是你做的對不對!
所有事都是你故意針對她?”
柳如音眼中湧上淚水,抓住他的手:“是,我隻是遲了三個月,憑什麼就要把你讓給她!”
可在鬱辭眼中,女人滿是淚水的臉,漸漸與江蕊悲傷卻倔強的臉重合。
驀然間,那些被他忽略的江蕊傷心委屈猛然清晰。
那一聲聲痛心疾首的質問:“你信不信我?”
“我就想第三者一樣”縈繞耳邊。
鬱辭觸電般甩開柳如音的手。
直到此刻,他才猛然驚醒,江蕊被他傷透了心。
他寒聲道:“柳如音,你被解雇了。”
說完,他直接轉身就走。
他拳頭攥得死緊,越走越是心慌。
拿出手機,他直接撥打江蕊的電話。
可連續撥了幾遍,都是無法接通。
鬱辭已經不安至極,可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麼……一遍又一遍。
終於,電話接通了。
那頭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好,這裡是第三醫院,您是江蕊女士的丈夫嗎?
很抱歉,你的妻子因為大量失血,術中搶救失敗,確認死亡。”
第11章鬱辭手驟然握緊,差點捏碎手機:“你說什麼?”
對麵那頭停頓一下:“是的,請儘快過來認領屍體。”
一瞬間,腦子像被暫停一樣,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幾乎穩不住身形。
怎麼可能?
上飛機前纔打的電話,怎麼人就冇了……不可能,我不相信,回去找她。
對對,回去找她。
想到這,他微顫著手定了最早的航班,踉踉蹌蹌地打車去機場。
時間從未如此漫長過。
等到踏入熟悉的土地,已經將近淩晨三點。
鬱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趕到醫院的。
等他回神時,他像扯住救命稻草一樣,拉著醫生不讓走。
醫生溫聲道:“你先放手,我幫你查一下。”
鬱辭木著臉放手。
“江蕊,意外跌倒導致流產,昨天白天入院……”醫生每說一句,鬱辭臉便白了一分。
鬱辭緊緊握住拳,沙啞道,“跌倒?
她怎麼跌倒的?
是不是有人推她?”
醫生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隨即說道:“死亡時間14:20分,屍體被領走了。”
鬱辭聽到這句話,緊緊咬緊牙關,擠出一句話:“是誰?”
0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朋友趙瑰麗。”
鬱辭連夜趕往趙瑰麗的家,“砰砰砰”的敲門聲響徹整個樓層。
一開門,趙瑰麗通紅著雙眼吼道:“大半夜敲什麼敲。”
鬱辭睜著猩紅的雙眼,從喉間擠出一句話。
“江蕊呢?”
她冷著臉側身。
視線一轉,驀然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