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森寧 第5章

五、

晚上9點，湯一凝在心境的吧檯前見到了兩年未見的方露依。她的個子不算矮，但方露依站在那裡，比自己還高了半個頭，黑色連身包臀裙下兩雙筆直的長腿，光潔裸露的大腿在昏暗的燈光下十分吸睛，腳上貼心的穿了一雙平底鞋。

“一凝！這裡！”她衝著湯一凝招了招手，臉上漾起笑容。

“來了來了！”湯一凝看到熟悉的麵孔，熱情溫暖的樣子，頓時心情有些明朗起來。

落座後，她把隨身包擱在椅子後，冇注意到包裡的手機震了震。

昏暗的環境裡，隻有酒櫃和吧檯的底部亮著暖色的燈，卡座上的光源也很微弱，酒吧裡人很多，估計要不是方露依提前打過招呼都冇位置了。

吧檯的酒保弟弟溫柔地給她們二人推薦了雞尾酒，湊近道：“嚐嚐吧，姐姐們，特調的哦，菜單上冇有。”

“小司調的哇，那我可得好好嚐嚐……”方露依眯了眯眼。

湯一凝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小姐妹，低頭嘬了一口手裡的雞尾酒，酸酸的汁液混著酒精的苦和葡萄柚的香氣，讓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兩人有一搭冇一搭的聊天，時間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大學的時候，冇有那麼多社會的壓力和複雜……

“我去個洗手間就來。”方露依拍了拍湯一凝便起身，繞過吧檯消失她的在視野裡。

酒保弟弟又放了兩杯不一樣的雞尾酒到她們的位子上。湯一凝接過她麵前的一杯，乳白色的液體，聞起來甜甜的，像牛奶，度數應該不高，她放心地抿了一口。

“姐姐，我聽說你是法語係的，我有個同學這學期也修法語，他想申請去巴黎交換，但是口語一直過不了！你能幫幫他嗎？”酒保弟弟從吧檯的那頭探過身子小聲道。

“怎麼幫？我工作的時間挺不固定的……”委婉的拒絕。

“可以，要你的聯絡方式嗎？我讓他加你。”

“這……”

“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這杯酒，是他請你的。”小司露出懇求的眼神。

湯一凝看了一眼手裡的杯子，“行吧。”都喝了三分一了，她湊到小司的耳邊報了電話號碼。

十米開外的卡座上，一個帥氣的男人正靠在沙發背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的吧檯，女人穿了一件方領藕色線衣，下身是簡單的A字裙，此刻正有些歪斜地撐著身子，垂眸品酒。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腰臀比十分動人，長髮被微微捲過，隨意地披在肩上。方纔她和酒保咬耳朵的畫麵已然全數落在了男人的眼裡。

“崔哥，明明是慶功宴你怎麼這麼嚴肅……”

“是嗎，可能在想下個禮拜給你們定什麼指標比較好，你們這些傢夥太可怕了……”崔嶼森笑了，雖然有些心不在焉。

“那可不是多虧了老大嘛……”

三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倒了桌上澄澈的洋酒碰著杯，還有四五個外形出色的男人正在杯影交錯，談笑風生。

崔嶼森的旁邊坐著另一個男人，雖然長相清秀，但是冷冰冰的表情讓人不敢靠近。尹思源不喜歡女人靠近他，女人很麻煩。

他注意到森哥看了很久的那個女人，一下認出了對方，森哥的白月光，不，曾經的白月光。幾分鐘前，他也看到了湯一凝眼神迷離，和酒保親密聊天的場景，再回頭看看崔嶼森，雖然他還是溫和的笑著迴應眾人，但是心裡估計碎成渣渣了。森哥一直對她那麼好，還不是換來這個下場，果然，女人是個大麻煩。

湯一凝喝完最後一口，才留意到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十分鐘，方露依去洗手間怎麼還冇回來。她將二人的隨身物品交給酒保弟弟保管後，起身向洗手間的方向。

剛繞過吧檯，就看到前方傳來模糊的爭執，因為酒吧內很嘈雜，不靠近點根本注意不到。

“喂，掃個碼唄，穿這麼辣出來玩，還這麼放不開，交個朋友嘛，又不會吃了你。”

“叔叔，你趕緊走開。我對老男人冇興趣。”

“什麼！誰是老男人，我可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再說一句試試看！”男人狠狠地捏住了女生的臉。

“老男人，你乾嘛！放手！”方露依痛的驚呼。

湯一凝看到通往洗手間的走廊前，一個個子很高，身形健碩的男人叫囂著，擋住了一個女孩，手背上盤著一條刺青。要不是那傳來方露依熟悉的聲音，根本無法知曉是誰，她鎮定地快步上前，

“你放手，不然我叫警察了。”湯一凝冷靜道。

“喲，又送一個。警察？哼，爺今天就是警察，逮住你們兩個小乖乖。”他直勾勾地盯著湯一凝清純冷淡的臉，猥瑣地打量了起來，身材不錯。

邊護著方露依，湯一凝邊瞄了眼不遠處桌子上的酒瓶，想偷偷把在手裡。

“森哥，我去去就來。”崔嶼森轉過眼來默許地看了尹思源一眼，目光又轉回了不遠處的那個纖瘦女人身上，絲毫冇有起身的打算。尹思源看著前方的衝突，整理了一下衣服，剛站起身來，就看到一個挺拔高挑的男人大步超那方向踱了過去，崔嶼森抬起手，攔住了尹思源，示意他先觀察。

“丁言，人家不願意，你這搞得心境以後不敢來漂亮妹妹了，賣我一個麵子，今天就點到為止吧。”湯一凝秉著呼吸，手指差點要碰到酒瓶子的那一瞬間，頭頂傳來了低沉的聲音。她抬頭，看到男人雕刻的下頜角以及淡色的薄嘴唇，男人靠得很近，身上傳來菸草的氣味。

“舒少。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說我是老男人！”

“哈哈哈，回頭我再安排兩個妹妹陪你喝。”他打著圓場，丁言怒目圓睜地瞪了眼湯一凝和方露依，果真向遠處的卡座去了。

“你們冇事吧？”舒少陽低下身子湊近她們，眼神關切。

“冇事……謝、謝謝。”方露依有些尷尬，剛纔要不是他自己和湯一凝能恐怕要捱打了。

“謝謝。“湯一凝也衝他禮貌地點了個頭，回頭拉著方露依，“走吧，也不早了，我們回家。他剛纔揪你哪了？痛嗎？我看看。”

“痛死了……嗚嗚嗚，我要求安慰。那個傻逼老男人。”

“哈哈哈，你就是嘴欠呢，該打……”

舒少陽不動聲色地盯著前方離開的背影，二人並未注意到自己，還嬉笑著。他慢悠悠地走到了吧檯前，靠在了剛纔女孩們的位置旁。酒保弟弟見到來人，謙卑地點了點頭，嫻熟地準備起了一杯特調，渾濁的牛乳色液體緩緩流入玻璃杯，空氣裡散著甜甜的香氣。

“今天不用加那個了，等會兒還有點事。”

“好的先生。”

他接過酒杯，回頭看了眼遠處，方纔分明還麵露怒色的壯碩男人，對著他舉了一下酒杯咧嘴一笑，手臂上盤旋著青灰色的龍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