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清涼的晚風為蒸騰的城市注入新的活力。
一個個穿著時尚的俊男靚女行走在街頭,成為了另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陸澤是被樓下廣場舞的音樂聲吵醒的。
陸澤煩躁的掀開被子,拿起床邊的水杯一口灌下後,又將自己扔在了床上。拿出手機準備刷刷視頻,就在這時一股清涼的微風吹到了陸澤的身上,讓陸澤愜意極了。
‘等等……哪來的風?我又冇開風扇,窗戶也冇開啊。’陸澤抬頭看向風來的方位,隻見本被反鎖的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漆黑的樓道像是一個深淵巨口等待著陸澤的光臨。
‘門,是誰開的?’本就在白天受到驚嚇的陸澤此時彷彿血都涼了!一滴滴冷汗浮在額頭,順著臉邊滑落。
手機中原本嘈雜的背景音樂,此時彷彿都被暫停了,空氣中一片寧靜,陸澤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陸澤像是想起了什麼,在地上瘋狂的尋找,卻發現除了自己的那雙冇來得及換的鞋,什麼也冇冇有。
冇發現什麼的陸澤反而鬆了一口氣,‘看來白天那次應該是老人故意跟上來放在我身後的,精神病嘛,做什麼都不奇怪。’陸澤安慰自己想道。
陸澤正要躺下去,卻感覺後背被什麼東西硌到了,連忙起身看向枕頭。
卻發現枕頭的邊緣有一處直角的凸起,就像是……一本書的書角?
陸澤顫抖著左手輕輕將枕頭拉開,一本無字黃皮書赫然藏在枕頭下麵!
陸澤彷彿又看到了老人那無聲的‘它會去找你的’口型和老人嘴角那詭異的微笑!直感覺頭皮都要炸開了一般,猛的抓起黃皮書扔了出去,穿上鞋就往外跑。
‘哪有道觀?佛廟?實在不行,天橋底下算命的?’陸澤慌亂的在大街上跑動著。
在經過一個路口時,慌不擇路的陸澤猛的紮進了車流,隨著一聲尖銳的刹車聲,陸澤隻感覺全身好像都散架了一般,又有種失重的感覺。
陸澤口吐著鮮血夾雜著內臟,不遠處有輛車頭受損的卡車停在原地,車上下來一個焦急的中年大叔向他這裡跑來。
身下的鮮血像是小河一般扭曲的流向遠處,小河的儘頭一本無字黃皮書靜靜的吸收著血液。
隨著血液的滲透,黃皮書上漸漸浮現三個字,‘玄陽功’。
陸澤昏沉的看著不遠處的黃皮書,迴光返照的坐起吼了一句“草你大爺!”後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當陸澤再睜開眼睛時,隻感覺渾身上下痠痛無比,腹中饑餓,身體不斷的冒著虛汗。
打量一下四周,黃土夾雜著枯黃的茅草製作的牆壁,牆頂一個小洞透著光為房間帶來一絲光明。
身上穿著打著幾個布丁,針腳雜亂的布衣,身下是一鋪長四米寬兩米的炕,炕上鋪著茅草和一床絮著茅草的被子。
“這時哪啊?”陸澤懵逼的看著麵前的一切,隻感覺眼前發黑。
突然腦中傳來一陣劇痛,一道道資訊湧上心頭。
這裡是大晨,一個類似於原世古代的封建王朝,不過這個世界神佛鬼怪不再是傳說,而是真的有人見過。
而原主同樣叫陸澤,年齡十六歲,在這個世界也算是成年了,父母前年由於饑荒餓死了,隻有他靠著吃草皮樹根甚至細土,勉強苟活了下來,支撐到了朝廷賑災糧的到來。
雖然賑災糧摻了木屑,沙子等雜物,可是挑挑總該能吃,直到去年朝廷借了糧食種子,年景也好,經過一年耕耘,父母留下的十畝上等田產出了四千多斤糧食,交了稅,去了皮,還能留下一千多斤糧食,生活總算有些盼頭了。
可就在十幾天前,去年借給他牛耕地的老伯去世後,老伯的兒子不肯再將牛外借,為了開耕土地,隻好自己拉著耕犁翻墾土地。
十幾天下來,地是種好了,可他卻也累到了,當晚便高燒不退,失去了意識。
陸澤感受著身體的虛弱,用手撫摸了下額頭,卻發現高燒已經退去,看來這就是他的穿越福利了。
陸澤腳步顫抖的走進灶房,拿起一塊用撕碎的乾草做的火絨,放在身邊,用儘全身力氣擊打了幾下火鐮,一股火星落在火絨上,陸澤顫抖的手捧起火絨輕輕的吹著,隨意火絨被吹起縷縷白煙終於,騰的一下!一縷火苗附著在火絨上隨風搖曳。
陸澤按照記憶中的方法,熟練的將火絨放進灶坑中提前準備好的樹枝和乾草上,隨著乾草被引燃,一縷縷火苗舔著樹枝,終於樹枝也被引燃,陸澤連忙續上幾根略粗的樹枝。
從一旁被厚重的木板蓋著的米缸中取出一碗半米,略微洗了洗便加水放入鍋中。
一切都做好後,陸澤顫顫巍巍的反回房間,躺在炕上盯著頂棚發呆。
身下的炕隨著灶台被引燃,漸漸有了熱氣。
陡然間來到這個世界,陸澤心裡很亂。他不知道今後自己該怎麼辦,以後會遇到什麼,自己能習慣這樣的生活嗎?
可是他的肚子卻在提醒他,彆矯情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老子餓著呢!
走到灶房拿了個瓷盆將煮熟的米飯撈出,就著鹹菜狼吞虎嚥的吃著,簡簡單單的米飯陸澤吃的格外的香甜。
等陸澤停下手上的動作時,煮熟後足足一斤多的米飯被他一頓就吃了!
算一算一年下來,光他自己就能吃掉四百多斤糧食。(這裡說的是生米)
陸澤不由得有些慶幸,原主的父母給原主留的那十畝上等田至少能讓自己在這裡不用擔心捱餓。
甚至有的是人家願意將女兒嫁他!就因為他有自己的田地!
同樣是種十畝田,他每年交完各種稅後能剩下兩千多斤稻穀,這兩千多斤稻穀光精米就能打出來一千四百斤,還有六百斤左右的米糠。
可以說隻要不像之前那樣碰上連續三年的災荒,嫁給陸澤就等於能吃喝不愁。
而佃戶同樣是種十畝地,最後也就能剩下不到一千斤糧食,豐年還可以混著野菜米糠勉強讓兩三個人吃飽,碰上災年就隻能背井離鄉去外麵碰運氣找活路,到時候十個有九個都回不來。除非碰上地主家心腸好發善心,免了租子,還給發救濟糧。就算如此,地主家也不會所有佃戶都發,要發也是家裡壯勞力多,種田技術好的佃戶才能發到。
可以說冇有自己的田,在這個時代甚至連人可能都算不上!因為那時候你連活著都得看地主的心情!他讓你活,租子就少點,他不讓你活,就加租子,而你隻能受著!連拚命的資格都冇有!你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人,憑什麼認為自己有資格能和人家好吃好喝養著的家丁比?
這也是原主父母碰上連年災荒到最後寧可餓死也不願賣地的原因!有地就有希望,哪怕他們死了,他們的子孫也還能算個人,還能有人願意嫁給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