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天論 第四十一章 路惜（下）

“那是離華的心劍式，為什麼我會的他都會，除了青峰斬。楊青峰，這真的是你嗎？你們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路羽倒在地上心裡暗道，他的身體就像被重物住一般，動彈不得，不吭一聲。這一次，他真的敗了，冇想到青峰的道力已到瞭如此地步。緩後路羽翻過身來，仰望著青空，路羽的內心突然好沉重，彷彿這世界又變陌生了，是是非非紛擾不止。突然，天空開始下起陣雨，路羽靜靜地躺在地上，雨水浸漫全身。路羽閉目回想，腦海裡不斷重現著剛纔那一幕幕，始終有一種朦朧的感覺若隱若現，很飄渺又很熟悉，漸漸地，雨開始停下了。

雨後，清澈的天空上，彷彿一隻眼睛在觀看地這一切，在天空上鳥瞰的視野中，路羽身邊的窪地，眼前的小園林，靈武學院，靈武山，漸漸的視野越來越小，距離越來越遠，頓時這一切快速地形成一個畫麵，呈現一個靈屏上。

演武場，觀台上，院長等人意猶未儘的看著靈屏上的一幕幕，中央靈屏上，有四個方格田字排列其上。各自顯示著不同的畫麵，而剛纔路羽的一幕幕，就是第一個方格裡的畫麵。

現在，時間悄悄往回倒朔到一刻前。

隨著靈屏上所有方格全部暗滅，靈控考覈終於結束了。這時候兩側的靈屏又再次顯現上千個不同的畫麵，但他們一開始的場景，就完全不同，差距很大，總體給人一種眼花繚亂的錯覺，難以看清每一個方格中的具體幻境。這時候，院長看著兩側靈屏，側身對左邊副手說道，“看來這次是心幻吧？”

“是心幻，這次是內幻，一個時辰內破除內幻即可通過”旁邊一個副手回答道。

“心幻，是九法考覈中至關重要的一門，武學一途講的是修心，對於學子的內心身為傳道者不可不明察，現在機會難得，你們有誰想要瞭解哪一位學子的幻境？”院長緩緩回身問向所有長老和大師。

但這時，院長後麵的長老和主師們都很安靜，似乎冇有人想去多瞭解，院長回頭再次環看他們，而這時候，秋長老才款款地說道，“十一閣的路羽，老夫有幾次接觸，這孩子前一陣子有劍意反噬，老夫倒想瞭解現在的情況，所以他的幻境老夫想一看究竟，就不知溫孤長老怎麼說。”

溫孤長老聞言，卻冇有表示。“能得秋長老關注，乃是他福氣，溫孤長老不會有什麼意見吧”院長笑道，隨後，路羽的方格頓時顯現在中央靈屏上。然後院長繼續問向所有人，“還有那位想藉此良機，瞭解學子的心幻，不妨都說說。”

“在下想瞭解我閣中的陽青峰，有勞院長”，這時北山淩說話了。眾人略微驚訝地望向他，冇想到有主師想藉此機會瞭解自己的學子。

“在下也想瞭解十一閣的宋輕衣，還望院長許可，”突然，鍛法長老封人修也說道，在剛纔鍛法幻境的留影中，那一幕自己很好奇，也想藉此機會探個究竟了。

“在下想瞭解二十九閣的韓知秋，也有勞院長”，韓遲玄突然說道。眾人更加意外了，冇想到還有大師想藉此機會瞭解自己女兒的，這到底是有多隔閡啊。

“不錯，有意思”，院長笑說到，“還有哪位大師想瞭解自己的子女呢，不妨都說出來如何。”

這時候，全場再冇有人出聲了，韓東陽和宋柏侯等人麵麵相覷卻也不做表示；緩後院長坐正再說到，“那就這四個吧”。隨即靈屏上顯現四道方格，路羽的方格在第一個。這時候，包括溫孤長老在內，很多長老和主師都很專注地觀看著路羽的一幕幕。

此刻，幻境中，路羽從地上爬起，這纔想到有陣法傳道課，於是，路羽急忙奔向傳道院。一會後，路羽急匆匆地來到閣前，陣法大師已經在閣中授課多時了。大師眼看路羽全身臟兮兮的樣子，隻點頭示意進來，卻不置一詞；隨後繼續傳道講解。這時候，路羽腦中依舊停留在剛纔的對決中，他轉頭髮現，青峰並不在閣內。很快，傳道時間過去了，路羽習慣性地不動身，靜靜地站著。但是，這次他發現，前麵的韓遊期，嘉蘭，墨惜都不曾留意自己，哪怕相視也是淺笑而過，這感覺，路羽有些不習慣，也有些奇怪。

“我是在等什麼呢，等嘉蘭過來找我說話嗎？嗬嗬，什麼時候我有這種心理”路羽無奈的笑道，隨後獨自離開十一閣，再朝著小園林的方向走去。

園林中，路羽不在回想那場比試，隻想靜靜地站著仰望著天空，此刻路羽有種孤獨的感覺，不知不覺中回想起墨惜了，回想起花會時說過的那些話。思緒在亂串，冇有規律地浮想，喃喃自語著。

“天空，路羽；天露？花會？”路羽似乎有些眉目了，然後路羽在朝著這個方向苦苦冥想著。

“眾星拱月，舉世加沮？嗬嗬，原來是這樣”，路羽心裡暗道，“曾經我和墨惜說過，眾星拱月也好，舉世加沮也罷，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去在意；但是，剛纔那種落寂的感覺，不正是內心不真實的表現麼？！總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他人的熱情，但是這些世俗之物原來早已自然而然地滲透我的內心了，現在我落空的心境，就是外界差距導致的吧。看來自己有時候也難以做到和所說的一般啊。這就是心幻幻境嗎？還以為九法考覈早就結束了呢。不過，心力的三個維度，真就隻是三個嗎？那現在這種感覺，已經遊離這三個之外了，這個是錯覺嗎？”

這時候，路羽終於想明白了，隨後路羽靜靜地注視青空，眼神異常尖銳地看著天外。

“看樣子是就發現了麼，這麼快，不錯，另外三人好像也發現了，都不錯”，觀台上院長拍手稱道，“哎？左側的靈幕有個方格怎麼這麼快就暗了？心幻中是不可能有人提前出局的，隻有通過考覈和時間耗完這兩種，快查查是哪個學子。”

“是十一閣的流炫間”，這時院長左邊的副手立即說道，靈屏上的排列時按閣呈現，有規律所尋，所以知道每一閣的名單，就知道是每一閣方格呈現的是哪位學子了。

“十一閣？又是十一閣，瑞芳大師，你負責十一閣的心幻傳道的吧，這炫間實力如何？”院長問道，對於流炫間他冇有聽說過，有些好奇了。

“流炫間在十一閣中可進前三”，瑞芳大師答道。

“前三，我看就是第一吧，能有如此表現之人，還隻是前三？”這時候旁邊的另一位心幻大師心硯嘲諷道。

“前三不假，十一閣素有中有雙子的威名，無論哪一們九法都在前列，而在心幻一道也是能和流炫間媲美，至於路羽和楊青峰，均不在前十，他們這番表現，我也很意外。”瑞芳大師有條有理地解說到。

“哦？這麼說他們是有所突破了？冇想到這一屆的九法考覈，意外總是接二連三啊”院長對此很滿意，遂不在繼續問到，而是靜靜地看著接下來的發展。

這時幻境中，路羽依然仰望著，久後他突然轉過身來，突然對遠處說道，“你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果然，在遠處一個身影顯現，那人正是陽青峰。他慢步向路羽走過來，很欣喜地說道，“冇想到你不用一天，就看破了，確實讓人意外啊。”

“我們就不用等到明天了，今天就繼續比吧”，路羽說完，立即拔劍而出。眼睛中充滿了剛毅。

“不用了，現在你的氣質已經蛻變，看來已經突破了，現在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我們不用再比了，”青峰笑著說道，和剛纔完全一樣。

路羽一聽，也緩緩收回冰虹，眼睛看著冰虹佩劍說道，“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雲破月，花弄影’。”

眼前的楊青峰一驚，隨後笑道，“冇想到你是都看破了，現在肯定有很多想法吧，你說吧。放心，我們的交流，外界是聽不到了。”

“你為什麼以這種方式出現？冰虹，”路羽聲音突然變得很柔和的說道，放心地叫出眼前這個“青峰”的真實名字。

“這是心幻考覈，是內幻，反應內心最薄弱的地方，現在墨惜和我，可以說是你最在意的，按理說是墨惜和你會麵，然後我再出現。但是，其實我也有自主性，我也會對你的內心乾擾，就像上次你劍意反噬，就是我強行乾擾的結果；你在我眼裡，永遠是個孩子，適當的時候我會儘可能地出現，為你點撥迷霧。就像現在，你一直使用臨摹，冇有正視冰虹劍意本質，有時候還會對比周邊的人而沾沾自喜，這是我最不想看到了，現在你明白為什麼你會的我都會了吧。那青峰斬不是我不會，而是故意留下一點線索。在剛纔的交戰中，我一直在提醒，可是你冇有當場發覺。”

化身為楊青峰的冰虹意味深長地說著，這時候路羽心理覺得好溫暖，這是小時候師傅常給自己的感覺，好親切。但是，當自己回想起這段時間的驕傲和輕浮時，頓時覺得羞愧。久久不語，靜靜地聽著，但冰虹冇有在說下去了。

緩後，路羽在問道，“為什麼你會是青峰的模樣出現？”

“樣貌可以隨意改變，隻是這次以青峰的身份，給你教訓效果會更好，剛纔對戰那一幕亦真亦假，以後你會懂了，多說會對你發展不利，你要多當心。現在，你突破了就好，那我也該走了。”說完，冰虹欣慰一笑，隨後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路羽平緩內心，微笑地再問道，“路惜，這個名字好聽嗎？”

“嗯，好聽。”說完，冰虹直步離去漸漸走入樹林中，身影慢慢消散。這時候，路羽旁邊的小園林開始褪去，周圍突然暗下來了，路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最後時刻在心底暗道，“溫孤長老，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