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天論 第三十章 素數閣

歸來學院後，天色已漸晚，眾人都各自回到木屋內休息。屋內路羽靜靜躺在床上，細細的回想著這一天所經曆的事情，腦海裡不斷浮現那一幕幕，世家真人，靈駒獅鷲，八品千元，墨晶含光，回想起這些來感覺好新鮮。不久後，路羽在回想中漸漸入睡了。

又是一天清晨，自上次從墨惜家中回來之後，時間又過去了一旬多，這段時間夢境似乎已經悄悄地走了，不複存在。同樣在這段時間裡，學院裡的生活也迴歸如死水般冇有任何的波動，一如既往的機械式單調，生活總是定格在那幾處地方，那幾件事之中。

這一天，已經到了第八旬最後一天，學院裡每四旬都要例行檢測道力的傳統冇有改變，在器法課上，主師再次要求所有人前來靈屏前顯示道力。此時，路羽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有了些感觸，回想起那天，在和青峰對決中雙方都領悟到自己完全的劍意，如今不知覺中也已經過去四旬了。

路羽靜靜看著這一次學子檢測的結果，他發現閣中每個人都在進步，之前那些黃色區域的小天纔在四旬內隻能提升三四道力，而如今在同樣的時間內可以提高四到五道力了。但很明顯，這也意味著，青黃區域的天才學子，道力上的差距會進一步的增大。

然而，路羽冇有細心去關心每個同閣中人具體的道力多少，他隻記得家麒是三十二，曾經的“第一”貌似已永遠成為了過去，炫間和郝連月達到了三十一，久經挑戰的林源達到了三十，而異常低調的離華卻很意外地也到了三十，墨惜，欣怡和嘉蘭等人還不足三十。

但是青峰卻已經突破到了第三段，四十一道力，在所有人都很驚訝之餘，對此路羽已有所意料，九轉璿風的心力就是這般厲害。之後，輕衣和落英這雙子又一次驚豔了全場，道力達到了四十四五，同樣突破到了第三段，可謂遙遙領先了。至於最後的路羽道力也有三十六，貌似離第三段還有很遠，但此刻也算是閣中第四了。對此路羽並冇有失望，反而有種進步的喜悅。

但是，這種自滿自得的心理，第二天被掀翻了，韓遊期在四道交流會上，傳來一則訊息，尾閣中已經有六人突破到了第三段，而其中那個“一葉落知天下秋”的韓知秋，在上四旬早已突破，隻是因故冇有檢測，如今已經達到了六十道力。對比起來，首尾兩個實力上似乎有很大的差距，這讓路羽有些緊張不安，冇有想到身邊的個個都不是等閒之輩。而現在，提高道力突破到第三段，成了路羽最想做到的事情。

時間又匆匆過去十幾天，之前路羽颳起的劍道之風，使得林源在始源級學子中赫赫有名，而現在林源已不是唯一暴風眼所在，素數閣中另有異軍突起，不斷髮起和接受挑戰，戰績驚人，其中有三人最為突出；這三個人有十七閣的東陽馬，十九閣的流連山，以及最突出的二十三閣的子車。

或許素數閣中人覺得，在道力上他們和首尾兩閣是有些差距，但是單比劍法，他們未必會很差，所以很渴望挑戰首尾兩個的學子，但在尾閣中，總體上學子劍法卻很平常，由此十一閣的林源成了眾矢之的。這三人以子車為首，在挑戰完素數閣所有高手之後，隨即劍指林源，而在第十旬這天陣法課後，便是他們的約戰之時。

這天，陣法課後，路羽隨同嘉蘭等人來到了演武場中。對於路羽，隨著時間的推移早在其他學子的印象中漸漸地淡忘，林源等人已取而代之。此刻演武場上圍觀的人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素數閣的人。這時候，路羽看到林源和那位子車早已在演武場中間閉著眼睛對戰著，彷彿是在醞釀戰意。路羽也看到，青峰和離華等人也在不遠處旁觀，期待著一場和以往不一樣的刀劍對決。良久後，兩個人都睜開了眼睛，緩緩動身了。

“在下十一閣流林源，劍名時雨，劍意‘神萍寫時雨，晨色奏景風’，請閣下賜教。”林源左手握劍拱手說道，氣勢逼人，說話間有一種輕車熟路的氣勢。

“劍宣意，刀藏魂；”隻見子車左手持細刀緩緩抬於胸前，再說到，“我的刀名白露，藏自然道法，無傷流。”

說完後，子車將細刀拔出，右手持刀左手拿著刀鞘，輕身起步圍著流源走著，步法極穩，他雙目浮視前方，不凝於一處，似乎在尋機等待著。而林源不為所動，目不斜視，靜靜等待子車的攻勢，彷彿對這場對決成竹於胸。這時候，當子車走到林源左下方時，立即後腳一蹬便迅速斜身攻來，先是橫一字的居合斬，如疾風閃光般的快速。

林源卻毫不驚慌地斜身往旁邊一閃一掠，如燕子般輕盈，行動間十分利索冇有一絲雜念，冇有辜負數十場挑戰中積累而來的經驗。隨後林源又向前傾身一躍，浮身拔劍刺向子車。子車連忙豎刀一擋，借勢立即分開，他主動拉開了距離。爾後，子車又在外圍另覓良機攻來，林源有條不紊地順勢化解。來往數回，他們都是使用一些簡單的招式，似乎還在練身，還冇到真正的對決。

良久後，當兩人再次分立兩邊時，這次卻不急於動身了，他們放緩動作似乎開始運勢，周圍的氣氛開始緊張，空氣有些凝結了。就在這時候，子車兩手靜握著刀柄和鞘口，緩緩地浮起腰部，墊起足尖，隨後踏出右足同時將刀水平，向對方太陽穴淚厲拔擊，立即從正前方攻來，由正麵對著林源斬下，速度出奇的快狠。這時候，林源也極為迅速一側身，先曲線閃過，再右手持劍擋住子車的反手橫擊。刀劍相撞後巨大的力道，互傳到兩人手中。兩人並未分開而是緊靠對峙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對方。

“怎麼還不出劍招，是瞧不起我嗎？”子車冷冷地對林源問道。

“那要看你到底都多大的本身，你不也一樣不出刀法嗎？”林源笑道，剛纔子車那一切攻勢彷彿隻是一場過家家罷了，但他也清楚，子車的實力還遠冇有呈現。

子車一躍往後退開，兩人分開。這個時候，子車終於燃起了刀魂，在他周圍氣氛頓時怪異無比，這不同於劍意的壓抑之感，彷彿隻是內心的一種牽引。路羽眼看著眼前這一切，內心驚訝道，“所謂‘劍宣意，刀藏魂’，這刀魂果真不同於劍意，但是這兩個都同是內心戰意的具現化，林源的劍意是將自己的心境影響周邊，由內而外；而子車的刀魂是將周邊一切感應溶於內心，是由外而內，自身卻應勢而動。看這個氣勢，那個子車在刀法上也十分了得了，冇想到素數閣中的確有一些了不得的高手存在啊。”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林源也同樣使出了劍意，時雨劍意籠罩著周邊的所有人，那劍意又比上次濃厚一些。

這時，子車往前躍起，開始使出無心步法，快速貼近林源之後，臨近林源跟前以高跳躍，從上空以腰和腳的擺動向下作出猛烈的斬擊，喝道，“龍槌閃”。而此時，林源用風絮劍法最後一式似水無痕接住，以柔克剛，將豎直衝下的子車往前反擊。即刻，子車前腳殿住身軀順勢轉身向林源砍去喝道，“掄天斬！”，林源冇有想到會有這招，一驚往後急退，但刀鋒已掠過腹部，微滲出鮮血，林源不遠處立即止住身形不再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