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二小姐 第6章

見沈父冇有因她出祠堂而怪罪她，沈如風換了身衣服直接出了門。

一身農家女子的裝扮。

裝男子容易露餡，但裝個同齡的農家女子，算不得難事。

沈如風未走正門，而是縱身一躍，直接翻牆出了沈府，若是被沈府中人看到她如此身手，定會引人懷疑。

來到國子監門口。

此時正是上學時間，國子監內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門外高牆亦有個寒門子弟，模樣清秀，隻有十六歲左右，身穿破爛儒衣，手中握著一本書，正跟著裡邊的讀書聲在搖頭晃腦。

“這位公子，你怎在這裡讀書？”沈如風詢問。

沐雲奚看著麵前詢問他的女子，雖身著粗衣麻布，但容貌傾世，眼中含著笑意，半點不似個貧女。

連忙作揖：“姑娘有禮，在下沐雲奚，因家貧才拙入不了國子監，但郭夫子才名遠播，在這高牆之外，若能聽到一兩句，也能受益終生，是在下失禮了。”

沈如風見麵前的男子不僅有些迂腐，且與她說話時，麵色微紅，看上去倒有幾分有趣，不由多了幾分興趣。

“公子好學之心，堪比鑿壁偷光的匡衡，懸梁刺股的孫敬蘇秦，令人佩服。”

“姑娘取笑在下了。”沐雲奚麵上略有些侷促。

沈如風輕笑，牆內之乎者也傳出。

遠處一輛馬車停在路旁，龍潯半臥在馬車之中，簾子微微挑起，眉頭微皺。

“公子每日在牆外聽學，可知牆內之事？”沈如風詢問。

“牆內之事。”沐雲奚有些許疑惑：“不知姑娘說的是何事？”

“小女見識淺薄，隻知國子監收學生，天賦家世皆不可缺，難道不曾有例外？”

沐雲奚想了想，回道：“倒是有一個，那沈公子十二歲入國子監，論家世，不過是個剛進京的五品官員之子，但天賦了得，要知道，國子監十四入學，已經佼佼者，但聽聞他，六歲作詩，八歲成文，是難得的驕子，不過……”

這描述的，不用多問，也隻是她的弟弟沈如庭，但語氣仍裝作好奇：“不過什麼？”

“不過，這位小公子初到京城，不懂藏拙，家世又算不得好，倒是受了不少委屈。”

“冇想到這些讀聖賢書的世家子弟，也是欺淩弱小，心胸狹隘之輩。”沈如風嘲弄一笑。

連忙被沐雲奚阻止：“姑娘，這話可不能說，這京城達官貴人多，隔牆有耳，若是被人聽了去，可怎麼得了。”

“公子說得對，是我一時失言了。”

沈如風雖不怕，但是也覺得沐雲奚說的不無道理，自然也是接納的。

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

在馬車之上許久的龍潯，有些不耐，心中想著：“她倒是也不避嫌，與陌生男子聊了這麼許久。

趕車的老吳一臉看戲的看著沈如風，雖然不知龍潯為何停在此處，於是說了句：“這定是一對有情的璧人，男才女貌，看著真是般配。”

“是麼！”龍潯雙手緊握。

老吳若是在馬車內，定是能看見龍潯的臉已經徹底黑了。

沈如風隻感覺一陣寒意撲麵而來，還未來得及反應，又聽沐雲奚說：“這孩子也是可憐，每日被欺淩，原本意氣風發，性格也算活潑，如今卻陰沉了下來，聽聞前幾日丞相府的公子將他帶去了一個地方，回來便病了。”

“丞相府。”沈如風臉色暗沉，眼神中帶著一閃而過的殺意。

這一抹殺意隻出現了一刹那，但是還是被沐雲奚察覺了。

沐雲奚雖然呆，但不傻，見狀疑惑的詢問：“姑娘，莫非你認識這位沈公子。”

沈如風點點頭：“自然認識，公子可知那位丞相公子將他帶去了何處？”

“在下不知，隻知是那個方向。”沐雲奚指著北邊，不願再多言。

沈如風自然也不勉強，點點頭：“既然如此，小女便不打擾公子讀書了。”

見沈如風要離去，沐雲奚搖搖頭，也冇有多加阻攔。

倒是遠處的龍潯見到這一幕，對車伕老吳說道：“跟上去。”

正當老吳要驅車之際，龍潯又說道：“還是我一個人去，你先回府中吧！”

老吳聽後卻有些猶豫：“這……王爺，您身子不好，若是被太後孃娘知道我未將您送回府，定會責罰。”

“放心，我不會有事，你且回去，有南柯和一夢在，我不會有事。”

“老奴知曉了。”老吳不再堅持。

龍潯下了車，跟上了沈如風。

沈如風自然感受到了有人跟著她，停下腳步：“不知幾位跟著我一個弱女子是為何？”

龍潯有些詫異，老老實實的走了出來。

沈如風一看是龍潯，也想到其他的氣息應該是龍潯的安慰，所以看向龍潯：“洛王殿下，怎麼是你。”

看到是龍潯，沈如風放鬆了下來，顯然龍潯也發現了這一點，眼中含著笑，看著沈如風：“沈小姐一個弱女子獨自出府，本王擔心你遇上歹人，便跟了上來。”

“多謝洛王殿下關心，不過洛王殿下身體有恙，若是出了差池，我可承擔不起。”

聽到沈如風的話，龍潯眼中的笑意瞬間消失，麵上帶上了一絲委屈和落寞。

龍潯本就生得好看，如今這模樣，柔弱極了，讓沈如風心軟了下來，但嘴上仍舊說：“洛王殿下還是趕緊回府吧！”

一向被寵著的龍潯就這麼被不待見的驅趕，聲音帶上一絲嘶啞：“沈小姐為何要趕我走，我不過是想保護你。”

保護，沈如風有些疑惑的看向龍潯。

雖說前世兩人有過一夜，但到底冇什麼交集，更何況今世，兩人在太後壽宴纔是第一次見麵。

她可聽說洛王殿下雖然生得好看，但從小體弱多病，所以性格古怪的很。

“難道你也如他們一樣，嫌棄我的病。”龍潯一雙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沈如風。

好看的模樣在沈如風麵前有些搖搖欲墜，沈如風連忙解釋：“我不是，我冇有……”

沈如風扶額：“你想跟就跟吧！不過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你不可與他人說。”

哪知龍潯此刻已經湊到沈如風的麵前，低沉好聽的聲音在沈如風的頭頂響起：“我聽沈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