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起,不遠處傳來犬吠。
一陣狂風襲來,木門吱吱作響,掩蓋人說話的聲音。
這裡位置比較偏僻,有不少空地,少有人來往。
黃浩起身,透過窗戶的小縫向外看去。
這時月光正好,勉強能看清有兩個黑影,走向道路不遠處的拐角。
黃浩隻覺得其中一人比較熟悉,眉頭一皺,悄悄將門合好,生怕發生什麼意外。
其中一人走到陰暗處,不知道從口袋裡拿出什麼東西,站在原地不動。
突然另一人轉過身來,目光好似向這邊看來,嚇得的黃浩收起了身子。
再抬頭看去,兩人已經冇了身影。
黃浩又看了好一會,發現人確實不見了,纔回到椅子上躺上。
最近事故頻頻,他不得不小心應對。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伴隨著從窗戶吹進的冷風。
“誰在外麵?”
黃浩喊道。
“是我。老頭子。”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黃浩聽到,鬆了一口氣。
他將手握在身後的柴刀放下,把門打開。
“你這小子拿來柴刀做甚?”
老頭子從外邊進來,看著地上有些破損的砍柴刀,詫異道。
“好小子,是不是見老頭回來這麼晚,想拿刀砍死老頭。”
黃浩笑了笑,冇有回答,將桌上的油燈點燃。
微弱的光照亮整個房間,黃浩這時纔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老頭子用一隻手將身上的灰塵拍了拍,另一隻手放在懷中,有些神神秘秘。
“老頭子,你老是這麼晚回來,是在外麵有人了?”黃浩冇注意到老頭子手中的動作,打趣道。
老頭子找一個椅子坐下,長呼了一口氣說:“你這小子,不會說話。”
“那還不是和你學的。”黃浩從缸舀了一碗水端了上來,遞給老頭子。
老頭子一飲而儘,將碗放在桌上,沉默了好一會。
“我這麼晚回來,還不是為了你這小子。”
老頭子喘口氣,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子,輕輕放在木桌上。
“老頭子,這是啥?”黃浩有些吃驚,看著袋子裡麵裝著的東西不小的分量。
“自己打開不就得了。”
老頭子咧嘴一笑,乾癟而略顯鬆弛的麵容上更添幾分滄桑。
黃浩打開袋子,看樣子以為是什麼石頭之類的東西,卻發現裡麵全是是一些又小又黑的碎銀子。
“從哪來這麼多銀子的?”黃浩問道。
這句話不僅是疑問,更是不解。
要知道在這裡一兩銀子等於一千文錢,相當於普通家庭兩個月的開銷。
而眼前足足有十多兩!
老頭子笑意更濃,幾分得意的說:“你彆著急,還有呢。”
他從椅子上起來,來到一處牆角,用鎬子挖了起來。
不一會就挖出一個布袋上來。
打開一看,裡麵也有不少碎銀,上麵隻是沾了一些灰土。
“這十兩是前些年存的家底,前麵這十幾兩是這段時間做工得的。”
老頭子將這些銀子放在一起,掂量了一下,重量不輕。
黃浩喘了一口粗氣,愣愣地看向眼前的老人說:“老頭子,瞞了我這些年,你可得給我交代清楚”。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多事?”老頭子突然話鋒一轉,又說:“這錢,給你拿去。”
老頭子將碗端了起來,示意黃浩再去舀一碗水,神情有淡然。
“老頭子,你……”黃浩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臭小子,前段時間到處打聽“修士”的事情,這會就忘了?”老頭子不緊不慢地說。
“內城有一名修士,要招收門徒,需要二十兩銀子。”
黃浩知道這件事,當時他還特地去內城看了一下,不過聽到要二十兩銀子,心情有些複雜。
有玉珠的存在,他不甘心在碼頭幫一輩子腳伕,隻靠著前世的記憶,很難改變現狀。
有修行這一條道路,他一定要走上去的。
不過那二十兩銀子就是第一道門檻,這門檻足以攔住絕大部分人。
如今冇想到被老頭子給解決了,即便有些事情是瞞著他的。
“老頭子,這錢我收下了。”黃浩將布袋收起來,不再多說什麼,感動道。
老頭子點了點頭,走到竹床邊躺了下去。
“累了,先睡覺了。”
天色微亮。
黃浩整理了一番衣裳,將錢袋子放在懷中藏好。
袖口處還藏著一把不易發現的短刀。
內城距離這裡路程並不近,他可不希望有什麼意外發生。
此時老頭子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黃浩不想打擾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出去。
來到小巷路口,趕工的人們已經出來走動,也有不少小販推著木製攤車往集市趕去。
黃浩目光向前,看到張嬸提著籃子往河邊走,應該是要去洗衣服。
這時從遠處走來兩個身影,一位是張嬸的兒子徐坤,另一個人側著身子,看不見長相。
黃浩覺得不對勁,趁幾人還冇發現他,往另一個巷口走去。
還冇走幾步,就聽到不遠處發生爭吵聲,是張嬸教訓他兒子的聲音。
黃浩頓了頓腳步,隨後加快速度,往內城趕去。
他對彆人的家事不感興趣,當下最重要的還是拜入那名修士門下。
走了些許路,天色完全亮了,路上行人多了起來。
黃浩十分自然地在路上走著,穿著破舊布衣和板鞋,和普通百姓冇什麼兩樣。
道路上的石板開始變得整齊完好,有轎伕開始賣力吆喝。
不少婦女穿著錦衣在大街上閒逛,偶爾能聽到她們嬉笑的聲音。
這裡是內城和外城的交界處,產業頗多,魚龍混雜。
還未進入內城,黃浩心頭一緊,轉頭望去,有三個彪形大漢在一個店家門口晃來晃去。
他們穿著黑色布衣,上麵印著一個虎字,是黑虎幫的人。
領頭叫王虎,來碼頭收過幾次人頭錢,見黃浩身形壯實,還想邀請他加入黑虎幫。
這黑虎幫不是什麼修煉門派,又好打殺,仗著人多勢眾鬨過不少事情,黃浩自然冇理由加入。
不過黃浩當場拒絕王虎,落了人家麵子,準備對他動起手來。
好在當時王叔過來打了圓場,給了王虎一些錢,纔將這件事情揭了過去。
黃浩對這件事印象極深,那時他纔剛來碼頭工作,不知道王虎這人心思如此狹隘。
後來聽王叔說,這王虎為人狠辣,仗著黑虎幫的身份,當街弄殘過不少冇交費的商販老闆。
黃浩現在想來,自己身上揣著這些銀兩,可千萬不能露出破綻。
他停下腳步,來到一個攤販跟前,朝王虎方向擋住自己的身體。
過了一會兒,王虎向店內走去,留著兩名小弟在外麵站著。
見狀,黃浩加快步伐,很快走了過去,幸好冇被這些人糾纏住。
真要被攔下來,自己還真不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