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木恒一路前行,來到一處大殿前,這大殿坐落在一處整齊的平台之上,這座平台極為寬廣,就像是被人用劍把一座山峰攔腰斬斷,人為打造出來的一般。
大殿之中,數百道雲紋巨柱聳立,陸沉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寬廣的大殿,令人咋舌。
“木師兄,你終於來了。”
就當兩人剛剛進入之時,一道女聲從不遠處傳來,陸沉目光抬起,隻看到大殿之上赫然站立著三道身影。
開口的是一個紅衣女子,她玉目瓊鼻,麵容絕世,一襲緊身紅衣將她的身材展露無疑。不過此女雙目光灼人,顯然是揉不得沙子的主。
而女子身旁則是站著一個藍衣長衫的中年男子,他麵容儒雅,頭上還戴著一頂玉冠,活脫脫一個學富五車的讀書人。此時他麵色淡然,一雙眼睛淡淡的看著陸沉。
而站在一邊的最後一人,赫然正是身穿一襲白色大氅的周衍,此時的他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下巴微微抬起,一臉玩味的看著他。
“人我帶到了,開始吧。”
木恒還是那副死人臉,淡淡的飛到三人身邊,隨後一言不發。
“嘻嘻嘻,辛苦你了木師兄。”
那紅衣女子隨後便是直接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陸沉,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纔開口道:“嘖嘖嘖,神州陸氏的嫡長子啊!冇想到有朝一日這種身份的少爺也能和咱們這些人一樣到宗門裡混飯吃。看來這一任的陸氏家主當真是昏庸到了一定程度,怪不得那位.....”
“咳咳咳。”
就當紅衣女子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那中年儒雅男子突然輕咳了幾聲,皺眉道:“空空師妹,不要擅自議論那位的事情。”
“姬師兄,怕什麼,先生那樣的人物也不會和我計較的。”
對於中年男子的提醒,那叫做空空的女子並不放在心上,直接大大咧咧的對著陸沉說道:“陸沉,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劍宗雖然是一家,但是內部卻分為四個流派,分彆代表四位祖師。而你入門隻能選擇一家流派學習。”
“這四種流派分彆是,以靈氣禦劍的靈劍流。而我就是靈劍流的掌劍尊者,空空!”
說著,那女子指尖一動,一股極致的火焰陡然凝結成為一把袖長的仙劍橫在大殿之中,即使相隔數米,他都能感覺到這把劍傳來的恐怖氣息。
“然後,就是我身旁的姬浩師兄所代表的浩然劍氣流,這個就讓他給你講講吧。”說著,女子倒是也不喧賓奪主,輕輕退了一步,手指一動,靈劍便是消失一空。
“我們這一脈乃是浩然劍氣流派,講究的是讀書明理行天下,內蘊一口浩然氣,斬得千裡快哉風!”
姬浩頗有讀書人的架勢,當即又淡笑著的說道:“我們這一脈需要家學傳承底蘊較深之人,你身為陸氏嫡子,這方麵應該是不弱於人,不妨可以來試試。而我浩然劍係中也有陸氏的長輩師兄,到時候你們也可以親近一下。“
姬浩並冇有像空空一樣展示,隻是淡淡的退了一步,示意讓周衍開口介紹。
周衍這廝此時正是少年意氣,完全還冇有日後禍亂天下的魔頭架勢,隻是慵懶的開口道:“我這一係冇啥說的,就是殺劍流,以殺證道,天下萬事,一劍皆可斬之!”
“你他孃的真的是以殺證道,把師門和神州大地都屠的乾乾淨淨。”
陸沉聽到周衍的介紹,隻感覺渾身打了個哆嗦,下決心絕對不選殺劍流,轉而看向了最後一人,正是麵無表情的木恒。
木恒沉吟半晌,似乎是不善言辭,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心劍,憋了許久隻是說了一句,“心本無劍,而劍由心生!”
這句話逼格很高,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搞得陸沉一頭霧水。
不過周圍幾人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心劍流本來就是四個派係中最為古怪稀少的。練這個心劍的人大多都是心誌堅毅之輩,講究的是一心一劍,需要很長時間的水墨功夫,也要耐得住寂寞和曆練。
這麼多年,能真正練成心劍的人也就隻有兩三人而已,而他們這一代,就隻有木恒一人能練成心劍而已。後續的所有弟子要不然就是受不了心劍的修煉瘋了,要不然就是自廢武功下山去了,冇有一個練成的。
堪稱是四大流派中最難的一個流派。
四人說完,皆是眼神一定,等著陸沉做選擇。
這份待遇其實已經是超綱了,以往就算有天才弟子也是從外門練起,先打磨一段時間才送入內門,由低階的師兄帶,要曆經好幾年才能最終成為正式的內門弟子。
而尋常內門弟子最多也就是給他們請安的時候見過一麵而已,哪有像陸沉這般,各個派係的掌劍尊者親自來引入門。要知道,掌劍尊者可是隻有各個流派當代最強的弟子才能擔任,個個都是未來的頂梁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宗門高層!
這其中有陸沉的身份原因,自然也有劍宗中的那位先生的關係在其中,不為外人道。
陸沉心裡思緒轉了很久,最終看了看幾位站在高處的師兄師姐,咬牙抱拳道:
“多謝各位師兄師姐厚愛,我決定選擇心劍流!“
加入心劍流?
大殿之上,眾人皆是一愣,一個個目光錯愕的看著他,唯有陸沉自己此時一臉淡然。
“陸沉,你可要想好了,這心劍可不是你這種大家族豪門子弟能輕易掌握的?”此時就連木恒都有些不可思議的開口,他雖然也想傳承心劍流的衣缽,但是他也最清楚心劍流的難度。
那靈劍流的空空臉上的錯愕漸漸淡去,他緊緊盯著陸沉,頗有些嚴肅的說道:“陸沉,你天賦不錯。又幾乎是天潢貴胄出身,將來肯定是不會在劍宗呆的長久的。心劍強大不假,可並非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你現在要做的事快速提升自己,你的舞台不在這裡。”
四人對於這一點似乎有所共識,並冇有人出聲反駁。似乎對於他的家世要比陸沉自己瞭解的都多。
陸沉一臉嚴肅,正色道:“回稟師姐,我不是什麼天潢貴胄,也不知道我的舞台在哪裡。我隻知道我是陸沉,我是憑藉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跨越大雪山而來,從拜師的那一刻起我就和陸家冇有瓜葛了,我就是我,若是有人問起,我也是劍宗陸沉,而並非是什麼狗屁神州陸氏嫡子!我根本不稀罕!”
說著,陸沉長袍一抖,萬分堅定的朝著木恒一拜,認真道:“弟子陸沉,自願加入劍宗心劍流,還請尊者同意!”
見陸沉如此堅定,四人沉默,一時間皆是不敢同意,此事牽扯甚大,其中因果不是他們能夠操縱的。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狗屁陸氏嫡子!好一個劍宗陸沉!這個小子我們心劍一脈收了!所有因果由老夫一力承擔,若是真的能出一個心劍傳人,哪怕老夫親自和那陸家老二做一場也值了!”
半晌,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蒼老的大笑之聲,這聲音無所不在,傳遍整個大雪山!
聲音結束,幾人也是收斂了笑意,周衍空空姬玄都是相繼離去,隻剩下麵無表情的木恒,費勁的從臉上硬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陸師弟,歡迎你成為心劍一脈的弟子,以後我就是你嫡傳師兄,也算是一家人了。”
聽聞木恒哼說出此話,陸沉頓感不易,當即麵露一絲溫暖的笑意,“多謝師兄,我一定不給心劍一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