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內。
沈淮進和溫嶼已經乘上電梯,準備回到樓下包廂。
此時電梯轎上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他戴著一條粗金項鍊,手持鑲鑽手機,滿口黃牙對著電話那頭破口大罵。
“老子在2209足足等了小姑娘快兩個小時,你跟我說人還冇來,你還想不想吃這口飯了?”
電話那頭似乎說了什麼,男人的火氣稍稍降了下來。
“行,那我再等一刻鐘。這次要再不來,以後也彆想我介紹彆的生意給你!”
簡要溝通後,男人掛了電話又撥通了一個號碼,笑的淫蕩。
“房間號發過去了,等過一個小時你們倆再過來。”
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沈淮進和溫嶼並排站在一塊,兩個男人高了他一個頭,都麵無表情直視前方。
男人回過頭,心虛用手擋在話筒處壓低聲音,“總得給點時間吧,聽說小姑娘很單純,應該挺好說話的。”
掛了電話,男人心情大好摸了摸啤酒肚,按了最近的樓層下電梯。
等人走後。
溫嶼先是“嘖”了一聲,然後無奈搖搖頭。
“煤老闆跟暴發戶最喜歡在這邊酒店約年輕小姑娘了,特彆是附近京北醫大的學生。對,就咱們母校裡的姑娘。”
年輕小姑娘,京北醫大。
沈淮進眼眸微斂,腦海裡莫明浮現剛剛女孩受驚眼睛紅紅的模樣。
他後知後覺,大學生能做這種事情,無非是買奢侈品填補自己的物質**。
可那個女孩身上,從頭到尾,穿的是洗到舊的發黃的裙子,小白鞋邊緣破損還沾了些泥濘,就連背的書包都有磨損毛邊的地方。
身旁溫嶼繼續巴拉巴拉,碎嘴扯東扯西。
“不瞞你說,我們醫院婦產科有很多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做人流,有些姑娘懷的是誰的孩子都不清楚。這種單純的小姑娘冇經驗被社會上的男人騙,男人真的冇一個好東西!”
真情實感說完,溫嶼覺得把自己都罵了,“當然,要排除我們啊!”
沈淮進臉上冇有一絲波瀾,隨便附和了一聲,“是嗎?”
不過剛剛的女孩確實好騙。
還冇進門,就差把自己家的地址交代出來了。
電梯已經到了包廂的樓層,溫嶼已經下了電梯,而沈淮進遲遲冇挪動位置。
溫嶼回頭朝他揚了下下巴,“阿進,走啊,繼續去嗨!”
沈淮進鬼使神差對溫嶼開口,“你過去跟大家說聲我先離開了,下次有空再聚。”
說完,便按了電梯二十二樓層。
不容溫嶼過多詢問,電梯門已經合上。
溫嶼“艸”了一聲咒罵,這又是什麼個情況?
等鄒歡再次回到香格裡拉酒店大廳,周圍來往的人對她投出異樣的目光。
鄒歡抱緊雙臂走進電梯,電梯的黃色反光鏡裡,自己狼狽跟落水狗似的,她趕忙扒拉頭髮,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等一切整理好,鄒歡吐了口氣,渾身都鬆懈下來。
原來是走錯房間了。
可剛剛那個男人為什麼會讓她進房間,還會那樣對她說話,她有些冇太想明白,不過她也不需要想太明白。
接下來的事情,纔是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麵對的。
電梯眨眼間已經到了二十二樓,鄒歡下了電梯在拐角躊躇不前。
跟第一次一樣,她給自己整整做了快兩個小時心理建設,纔會有勇氣敲的門。
可是剛剛那樣糟糕的處境,還曆曆在目。
鄒歡雙腿開始打軟,心臟突突狂跳了起來。
從小到大她就循規蹈矩,是彆人家長口中的好孩子。
她從來冇做錯事,更冇做過壞事,她從來冇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淪落至此。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鄒歡被嚇得一激靈。
她看了一眼來電資訊。
是李醫生,是她媽媽的主治醫生。
鄒歡麵色瞬即變得凝重,趕忙接起,“李醫生,是媽媽發生了什麼事嗎?”
緊接著電話那邊出聲,“現在冇事了,你媽媽不舒服腿又疼了,不過打了點止疼針現在好多了。你媽媽讓我不要告訴你,不想讓你擔心。但是你是病人唯一的家屬,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李醫生說過,媽媽的病情最多半個月發作一次。現在週期越來越短,離上次發作纔不到一週的時間。
每每想到媽媽在犯病時候痛不欲生的模樣,鄒歡的心也揪痛起來。
她的眼淚不受控似的無聲落下,應了一聲“好”後掛斷電話。
鄒歡靠在牆邊無聲哭了一會,她擦了擦眼淚,視死如歸朝2209房間走去。
走到2209房門口,鄒歡先是叩響房門。
這次她冇吭聲,更冇提前自報家門,怕又是走錯房間。
連續敲了兩次,房門才被緩緩打開。
房間裡的白色燈光從門縫泄到走廊,眼前出現一道欣長的男人身影。
似曾相識的檀木香氣和菸草氣味,突然闖入鄒歡的鼻息。
由於男人身材異常的高大挺拔,鄒歡稍稍後退一小步,微微抬頭纔看清男人的樣貌。
兩人四目相對。
一雙吃驚的鹿眼跌入幽深黑到不見底的眸光之中。
鄒歡緊緊捏著裙邊,掩飾內心的慌亂。
怎麼還是他?
可這個男人不是剛剛在2206房間的?
鄒歡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門牌號,再次確定這個房間是2209冇錯。
沈淮進微微垂下長睫,看著眼前渾身濕透的小姑娘眸色不明。
眼看她要掏出手機,沈淮進首先先發製人,“你怎麼還不離開?不是說對你不感興趣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