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拍拍你的肩膀 第6章

不出門紮堆，勤洗手通風。不聚會串門，過安靜春節。成為了今年春節的標語。

閒著冇事，許樂心在家裡學著抖音做著電飯煲蛋糕，冇一次成功。

慕嘉得意的發來視頻，許樂心看向那邊材料準備齊全的慕嘉，等他展示。

奶油打的很完美，蛋糕做的很失敗。

許樂心笑了他好一陣。

大年初一，慕嘉早早地發來了新年祝福紅包。宋老師也在群裡發了個大紅包，大家都哄搶著，給宋老師送去祝福。

宋老師在去年突然生了病，轉到B市治療了一段時間。班裡許多同學都去看望過，偷偷塞了錢買了水果。

許樂心那時候和室友們也一起去看望過宋老師，那是許樂心第一次去B市。淩晨四點的火車站出乎意外的有很多行色匆匆的旅人。

剛過大年初七，傳來了宋老師腦出血去世的訊息。師母用宋老師的微信在班級群裡發了公告，將群主轉給了班長，退了群聊。

班裡有宋老師微信的同學，都試圖想證明這隻是一場惡作劇，瘋狂的撥打宋老師電話，無人接通。

慕嘉也向許樂心訴說自己有多麼遺憾，之前對宋老師因為一些事，有了誤會，還冇有解開。

許樂心隻能說著俗套的安慰話語，自己也濕了眼眶。

二月末開學，天空飄著鹽粒般的小雪，路邊白白的小雪堆一個接著一個，整齊的排起了長隊。

許樂心早早地被馮姑做飯的聲音吵醒，掙紮一陣，出了暖烘烘的被窩。快速的換好衣服，去衛生間洗漱。

早早地和董筱漣出了門，在校外吃過早餐，時間還早，許樂心又去學校裡的衛生間上了廁所。

因為家裡需要用衛生間的人太多，許樂心怕耽誤馮姑家的孩子洗漱吃飯，所以很少早上在家裡上廁所。

到了班裡，大家的座位和桌子都被稀疏的分開了。為了疫情防控，有的班級甚至一個班的學生分在了兩個教室。

所幸，許樂心班級裡本就因為藝考生比較多，隻剩了二十多個人，完全坐得下。

新的學期，自行選擇座位。許樂心選擇了一個後排的角落。不怕聽不到老師講課的聲音，隻覺得後排的座位很放鬆。

戴著口罩，上了一天的課，許樂心有些不適應。偷偷地揪起口罩，透了透氣。

晚上吃飯時，應學校要求，分批次分班級吃飯。統一去食堂。

那是許樂心第一次感受到吃飯時身邊都是同學的感覺，其樂融融，又有些莫名的感動。

吃了幾天，班裡的男同學有的甚至帶了大蔥，女孩子帶了榨菜和一次性筷子。

代課老師也坐在旁邊不遠處，男生們分了老師幾根大蔥，吃的很香。

看起來很搞笑又溫馨的一幕，疫情是冰冷的，人心卻不是。

大家一起整整齊齊的吃完，還會聊上幾句，收拾好餐盤，再整整齊齊的去操場消食。像監獄裡的放風生活。

夜晚的風涼涼的，像母親的手在輕輕撫著臉，撫去焦慮。那時候的操場歡聲笑語，未來有看不儘的可能。

幾個男生在雪地裡摔跤打滾，操場邊的路燈泛出微弱的光芒。

許樂心一個不留神，就被杜霖江摔了個四腳朝天。許樂心爬起來反擊，還扯壞了他的羽絨服。

晚自習鈴聲響起，大家抖抖脖子裡藏起來的雪花，拍一拍腿，跺跺腳跑著進了教室。

臨走時還不捨的攥了一個雪球，捧在手裡。到上課時，課桌上會隨機出現一小塊不知道從哪扔過來的小雪球。

時間過得飛快，明明還冇有到深夏，班級裡總會有一陣一陣的硬紙殼扇風的聲音。

高中的夕陽總是莫名的好看，紅黃色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大家停下筆癡癡地望著，用眼神描繪著形狀。想把這一幕儘收眼底。

後悔冇有帶手機來存留下這一幕，慶幸的是，眼睛永遠記住了這片天空。

幾天刷一本預測卷已經習以為常，記完錯題後許樂心小心翼翼的洗漱，早早爬上了床。

看到了慕嘉在兩個小時前發來的訊息和視頻。許樂心因為對電話鈴聲很恐懼，所以手機一直是靜音狀態。

是慕嘉在打球時，被隊友踩到了腳，挫傷了腳踝。

還有不到兩個星期就要體考了，許樂心擔心的發過去一段文字，對方立馬打過來一個電話。

許樂心披上外套，悄悄地走出門坐在樓下的長椅上接起了電話。

知道了慕嘉的腳踝並冇有大礙，隻需要修養一個星期，許樂心放心的舒了口氣。

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聽著慕嘉誇張的形容著自己的大豬蹄腳踝，許樂心笑出了聲。

互道了晚安，掛斷了電話。許樂心將手機揣進上衣口袋裡，靠在椅背上，看著天空。黑漆漆的，星星並不多。

昏黃的路燈下聚集了許多小飛蟲，爭先恐後的希望能溫暖自己。

體考當天，許樂心緊張的總寫錯題，儘管已經鼓勵了慕嘉無數次，也相信他。卻還是止不住的心慌。

晚上回家，慕嘉興致不高的和許樂心說著自己的成績。差六分滿分，許樂心認為很好的成績，慕嘉覺得很可惜。因為有一項冇有發揮好。

許樂心安慰著他，並承諾下次見麵請他吃飯。慕嘉笑著說再多追加幾根棒棒糖。

少年的嗓音明朗清澈，即使是廉價的手機聽筒，也掩蓋不住聲音裡藏著的得意。像潺潺的流水，冰冰涼涼，使人安寧。

課間休息，許樂心拆開一包梅乾一邊吃一邊發呆。

“誒，體考成績出來了，你們知道慕嘉考了多少嗎？”

“嘉哥啊，冇聽他說。晚上我問問。”

“杜霖江說考的還可以。”

三五個男男女女圍坐在窗邊，聊著天。

許樂心收起梅乾放進書桌裡，趴在桌子上，有些莫名的開心。

這幾天因為慕嘉在朋友圈裡發了和彆的女生的合照，許樂心有些生氣的點了讚。

儘管知道這是他師母家的女兒，還是有些吃味。但也不能表現出來。

慕嘉每天發來的訊息，她隻冷淡的回，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嘉哥！”

不知道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

嘈亂的自習課短暫的安靜了一瞬，又鋪天蓋地的爆發起來。

“你怎麼回來了？”杜霖江過去勾住慕嘉的脖子，將他迎過來。

坐在了班長旁邊，在自己的斜前方不遠處。慕嘉笑著在回話，許樂心和他措不及防對視了，連忙低下頭。

回來也不告訴我，也冇和我打招呼，還坐在了女生旁邊！扣分！我要給他扣分！

表麵事不關己的許樂心，又拿起梅乾吃了起來，包裝袋被扣的嘩嘩作響。

梅乾在嘴裡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一陣清涼的風吹過，不知道慕嘉什麼時候坐在了自己旁邊。凳子被後坐力推的嘎吱一聲，摩擦著地板。

許樂心詫異的看著旁邊，冇開口說話。

慕嘉搶過梅乾“我看看有多好吃，一直在吃。”

許樂心瞪著慕嘉“乾嘛！”

“還不是某人一直不和我說話，我回來看一看是不是某人的手機被偷了，是不是啊，許樂心同學。”慕嘉看著許樂心的眼睛挑著眉。

許樂心有些慫的避開了，小聲嘟囔“我不是回了。”

“嗯嗯，啊啊，對對，哈哈。這也叫回？”慕嘉將梅乾放在桌子上，轉著凳子麵對著許樂心。雙腳踩在許樂心的凳腿上。

班裡同學早就做起了自己的事情，冇人在意這邊。隻有坐在周圍的幾個女生詫異著慕嘉和許樂心關係怎麼這麼要好了。

許樂心皺了皺鼻子，抿著嘴，無言辯解。

“我的糖呢？”慕嘉看著許樂心低下頭轉言問道。

許樂心抬起頭對著他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冇準備。”又想到了什麼挺直了腰板“你也冇說你要回來。”

“小賴皮鬼。”

“我要先走了，我偷偷進來的。過兩天見麵記得給我糖果。”慕嘉站起了身。

“什麼過兩天？”許樂心仰頭小聲問著。

慕嘉低下頭，雙手支撐在膝蓋上，同樣小聲的回答著“過兩天要高考體檢呐，笨蛋。”

說話就說話，離那麼近乾嘛。許樂心紅著臉後退了一點。

“走了。”慕嘉拍了拍許樂心的頭，離開了。

還好每天都有洗頭髮，許樂心慶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