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拍拍你的肩膀 第5章

高三生活悄無聲息的來了。

這一年有很大的變化，因為宿舍條件有限，常常供暖不足，早上被凍醒是常有的事。

顧灣灣決定搬出去住。董筱漣也想嚐嚐校外的夜市，因為校內宿舍有門禁，一直冇有痛快的逛過夜市，投了讚同票。

許樂心自然跟票。

許樂心很怕冷，到了冬天手腳冰涼，手背上都是紫色的印記。特彆是著了涼，就會腹脹，所以許樂心在冬天一直貼著暖寶寶。

李桐因為家裡父親不同意，便被迫繼續留在了校內。

李桐在她三歲時，母親就因病去世了。從小父親和奶奶給她撫養長大，父親冇再娶過。

所以父親對她一個女孩子格外珍重，覺得校內安全一些。

三人商量了幾天，決定一起合租一個房子。

又因顧灣灣的父母不同意，覺得冇有一個大人幾個小女孩合租不安全，給否決了。

過了一週，顧灣灣說她的母親來學校對麵租了房子，找了她舅媽來照顧她，給她陪讀。邀請許樂心二人去她那裡住，二人同意了，每個月給她房租。

剛開始出校門的生活是很快樂的，幾個人一起吃小吃，逛商店，看廣場舞。

後來，因為高三的節奏，幾個人也冇再出去玩過。

按理說高三的氛圍是緊張的，囂張跋扈的。但許樂心的班級並冇有這種感覺，可以說是，整個三中的都冇有這種緊張的氛圍。

畢竟不是一個重點高中，學習氛圍過於輕鬆。

隻有黑板上的倒計時，一天又一天的宣示著高中生活馬上就要結束了。

那段時間，掀起了補課浪潮。

許樂心也試著跟顧灣灣和董筱漣報了一科地理。

上了兩節課，許樂心果斷放棄了。還是聽不懂，補課對自己並冇有什麼用。

晚上放學，顧灣灣在刷題。許樂心在床上躺著，看著手機裡慕嘉發來的視頻。

是一段投籃的視頻，還有一條語音。

許樂心聽了語音，是一段關於籃球訓練的專業術語。許樂心聽不太懂。

許樂心想了一會，咬著唇打過去一行字。

想暴瘦的小許：哇！厲害

想暴瘦的小許：不過我不太懂籃球

慕嘉很快來了訊息。

M：沒關係，就是想和你分享一下。

M：[派大星表情包]

許樂心的心好像被什麼揪住了，炸開了煙花。

兩個月轉瞬即逝。

因為高考的緊迫，導致大家都很焦慮。顧灣灣與董筱漣接二連三的吵架。

甚至可以說是形同陌路的地步。

許樂心夾在中間也很苦惱，經常被吵的心煩。

暴風雨很快就來了。

在一個普通的晚上，三個人都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支著小桌子刷題。

“心心”顧灣灣放下筆叫了一聲。

許樂心疑惑的抬頭。

“我媽說我弟弟馬上上小學了，也要來H市讀書”

許樂心好像知道接下來的話是什麼了。

顧灣灣停頓了下，繼續說著“過幾天我弟弟也要來這裡住，太多人可能不太方便。”

許樂心捏了捏中性筆“所以呢？”

“你們搬出去住吧，慢慢找房子，不急。我弟弟得過幾天纔來。”

旁邊和姐姐視頻的董筱漣拔下了耳機。

“灣灣說什麼？我剛視頻，冇聽到。”董筱漣攥著耳機線向許樂心投去疑問。

其實董筱漣是聽到了的，畢竟剛剛在顧灣灣開口說這件事時，董筱漣就冇再開口說過話。

許樂心還是解釋了一遍，嗓音有些說不上來的顫抖。

三個人談完這件事，整夜無言。小孩子的喜怒哀樂總是掛在臉上。

第二天週六，許樂心和董筱漣出去找房子。顧灣灣也一同陪著去了。

現在這個時間，並不是新學期開學，所以好的房源幾乎冇有。

屢屢碰壁，房子不是太破，就是太潮。

週一開學，董筱漣向班裡在外租房子住的同學打聽，有冇有好房源。

班裡同學都知道幾個人關係好，在一起住，也都知道是住在顧灣灣家。

於是問起了原因，董筱漣氣的跟每個人都說了一遍。

大傢俬下都憤不平，多數也是看熱鬨的心態。顧灣灣知道了，與董筱漣吵了起來。

“去超市不叫我，也不和我說話，還和彆人說這些事一起罵我。董筱漣，你神經病吧。”顧灣灣一邊喊一邊哭。

董筱漣冷哼一聲“你還哭了，你還可憐上了，被攆出去找不到房子的又不是你。”

許樂心坐在旁邊畫著畫，冇說一句話，也不知道說什麼。

“又不是我把你們攆出去的，我也勸過我媽了，她非要把我弟接來。我不是也在陪你們找房子。”

二人愈吵愈烈，上課鈴聲響起。

英語老師站在講台前問著好。

兩人還在小聲吵架，甚至聲音越來越高，傳到了英語老師的耳朵裡。

“彆吵了，下課再說。”許樂心小聲提醒。

英語老師拿著錯題，停下正在翻譯的句子“你們現在還小，覺得可能很大的事，以後回頭看來，都不算事。珍惜青春時期吧。”說完，笑了笑繼續翻譯句子。

許樂心低著頭，在心裡想可能這件事永遠都不會過去，我們也不會再那麼要好了。

第二天中午，許樂心和董筱漣拿著盒飯回到家。發現屋子裡多了很多東西，床板也被拆掉了一塊。

是顧灣灣的媽媽來了，還帶著顧灣灣的弟弟。一邊說著不用著急，隻是運來點行李。一邊又說著過幾天就住進來。

顧母一家要去吃火鍋，詢問了許樂心二人要不要一起去，二人知道這是客套話，拒絕了。

如同嚼蠟的吃完這頓午餐，許樂心和董筱漣又出門找起了房子。

甚至給曾經的宿舍阿姨打了電話，問了問學校宿舍還有冇有空床，阿姨拒絕了。

冇找到房子，挫敗的回學校的路上，許樂心走在後麵掉了眼淚。

破罐子破摔的想著大不了不高考了，不唸書了，都要睡大街了。

在兩人走投無路的時候，晚上董筱漣的媽媽來了電話，說找好了房子。讓兩人去她老家的馮姑那裡住，馮姑也在這裡陪讀。

第二天一早，抱著連夜整理出來的行李，搬了家。

是在同一個小區，所以東西多，搬的也不算太累，顧灣灣和她舅媽也一起幫忙搬著行李。

是一室一廳一衛，一個大的房間裡，放了四張小鐵床。兩張並在一起鋪了被子，兩張分開來，靠著牆，上麵是硬邦邦的木板，應該就是許樂心二人的。

打了招呼，送走了顧灣灣二人，開始收拾東西。不算大的空間裡放了床、衣櫃、餐桌椅子等一些物件。

說是收拾，也就是把東西規整的塞到床下。董筱漣的東西多，把換季的衣服放到了空著的衣櫃裡。許樂心東西少，而且也並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東西放在衣櫃裡。

許樂心很喜歡把自己東西都規整到一起，很有安全感。

房租還是和之前一樣，看著馮姑和她家孩子在餐桌上吃飯，董筱漣給許樂心一個眼神，二人就打了個招撥出門吃麻辣燙了。

“呼”董筱漣深吐一口氣“好尷尬，空氣好壓抑，我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認識的人你都不敢說，彆說我了一點大動靜都不敢發出。”

住房的問題解決了，許樂心才和父親簡單說了一下，自己換了地方住。

藝術生藝考完後，隻有幾個選擇了回到班裡學習文化課。多數都在B市報了機構，集中衝刺。

2019年年末，新聞上開始報道著在某地發現的一例新冠肺炎，專家們開始緊急議會。

高三人是冇有假期的，元旦僅放一天假。許樂心打電話告訴了奶奶自己不回家過元旦，奶奶囑咐了好多。

元旦當天，馮姑煮了餃子招呼著許樂心二人吃。說著元旦不回家，就一起坐著吃點餃子。

許樂心坐在位置上吃了兩個，便放下筷子。突然很想家。

“你才吃幾個啊？長那麼高，就吃那麼兩個，多吃點。”馮姑在廚房衝著許樂心說道。

許樂心一邊站起身，一遍穿著外套“不了不了，馮姑。我現在就回家，下午再回來。”

說走就走，許樂心冇有告訴家人。懷著憧憬的心情高興的坐著客車到了家。

家裡的門冇有關，推開家門，家人圍坐在一起在吃飯。

奶奶最先看到，高興的幫許樂心拿碗筷。許樂心冇在家，家裡隻是簡單炒了兩個菜。

本以為下午會做點什麼許樂心愛吃的菜，好吧，並冇有。

於是許樂心又趁著天明，風塵仆仆的回了H市。

2020年一月，冇過幾天，新冠疫情在D省爆發，弄得人心惶惶。

許樂心坐在家裡，給爺爺奶奶講述著新聞，普及著這件事有多麼嚴重。

爺爺一邊笑著點頭，一邊還是出門遛彎。

許樂心給家裡各個角落噴灑著酒精消毒，又熏了醋。

這一年春節，並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