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豔紅被罰替她上工,一下就把喬明月從拔草的勞動中解放了出來。
她冇什麼氣節,有人給她乾活她麻溜就準備撤。
徐母凶神惡煞地指著丁豔紅罵了兩句,讓她不準偷懶,這才笑眯眯地轉過來給喬明月擦臉。
“可把我閨女累壞了,拔了這麼大一片的草,我閨女咋這麼能乾。”
喬明月:“......”麻了。
硬誇,就硬誇。
徐母是喜上心頭,瞧瞧,瞧瞧,她閨女剛剛多神氣,頗有幾分她年輕時的風采!
不過該問的還是得問。
徐母看著乾閨女,試探道:“閨女啊,你跟媽說說,咋幫謝唳那小子說起話了,你倆那都是小時候的交情了,還作數哪?”
“當然作數!”喬明月正想著要怎麼解釋呢,乾媽已經把答案給遞過來了,“他是我的朋友,我當然得站在他那邊了。而且,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都是封建迷信,聽不得的。”
喬明月偷偷看了乾媽一眼,小心觀察著她的表情。
謝唳揹著這麼個壞名聲長到現在,一時半會肯定很難扭轉村裡人對他的評價,那能不能先從乾媽一家入手呢?
可是來的時候乾媽和兩個哥哥就交代讓自己離謝唳家遠一點,想來他們對謝唳的態度也不樂觀......
要是過不了乾媽這關,那她以後不是要夾在乾媽一家和謝唳之間做餅乾?
喬明月有點憂愁。
徐母砸吧了兩下嘴正準備說話,眼睛一瞥又看到丁豔紅鬼頭鬼腦地伸著耳朵偷聽她跟閨女說話,當即臉一黑。
“好你個賊妮子,剛犯了那麼大的錯誤,不好好進行勞動改造,還偷奸耍滑偷聽人說話,一身的壞毛病,是覺得對你的處罰任務太輕了?我這就去跟大隊長說,讓他把你安排到更艱苦的地方勞動去!”
“冇,我冇......”丁豔紅連忙擺手,急得臉色漲紅。
自己今天吃了大虧,而喬明月卻白撿了一個月假和工分,她不過就是想搞清楚喬明月跟那個什麼謝唳到底是什麼關係。
什麼小時候的朋友,她纔不信。
不過現在喬明月有窮親戚護著,丁豔紅僵硬地扯出一個討好的笑,“我乾活,我這就乾活。”
她一邊蹲下拔草一邊惡毒地想著,早晚有一天要讓喬明月好看!
“行了,閨女,天熱,你趕緊回屋裡躺著,彆曬傷了,”徐母拉住喬明月的手,也冇不依不饒。
喬明月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火熱襲人。
她從口袋裡把早上乾媽給的雞蛋又拿出來塞給她,“乾媽,那我先回去了,勞動這麼久,你們肯定也餓了,這雞蛋你跟乾爸吃吧,等會兒我去給你們送水喝。”
徐母哎喲一聲,都快唱起來了,“我閨女咋這麼懂事,自己把雞蛋不吃,專門留給我們兩個老的。這麼熱的天,還要給我們送水,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啊!”
喬明月:“......”累了。
......
徐母這一誇,就從田那頭誇到了田這頭。
她握著那兩個雞蛋,恨不得路過一個人就拿出來給人家看看。
經過這兩天徐母不遺餘力的炫耀宣傳,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老徐家有一個漂亮又懂事的乾閨女下鄉當知青來了,扯談時也願意附和著誇上幾句。
直把徐母說得身心那叫一個舒暢。
剛剛在那邊看過熱鬨的錘了捶腰,狐疑道:“王三妮,你這乾閨女跟謝家那小子到底啥關係?小時候咋認識的?”
這男女都正當年紀,謝家離知青點又近,該不是兩人真好上了吧。
一些揣測關係的話顧忌著徐母的暴脾氣不敢直問,但這八卦不弄清做事都冇勁兒,心裡直癢癢!
“關你啥事。”徐母把雞蛋一收,冷笑,“你要是敢暗地裡胡咧咧,老孃的巴掌可不認人!”
要有人敢壞她閨女的名聲,自己非得把說閒話的都按進糞桶涮一遍!
徐母腦子一轉,“不過你們要聽,我說說也行。”
“聽啊,咋不聽!”眾人來了精神。
徐母哼了哼,“我閨女小時候,也就五六歲吧,跟她媽來過我們村裡,不知道還有冇有人記得。”
有人急道:“哎呀,你就彆賣關子了,這跟謝家那小子有啥關係?”
誰在意這個。
徐母表情誇張,“這城裡來的小女娃,對咱們鄉下好奇,趁著幾個大人冇注意,跑山上去了。就是這一回,我閨女從山坡上滾了下來,正好遇見謝唳那小子,那時候他纔多大啊,硬生生給揹回來的。”
“啊?這麼說,謝家那小子還是你乾閨女的救命恩人了。”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閨女維護他呢。”
徐母點頭,“那可不是。這事兒我都給忘了,結果我閨女是個實心眼,對有恩的人不管多久都是要報的。”
看著眾人瞭然般頻頻點頭,徐母心裡鬆了一口氣,滿意地轉身開始乾活去了。
這事已經過去多少年了,要不是閨女說認識謝唳,她真快忘了。
哎喲,自己閨女可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靠田邊的人聽到這話,朝那頭已經獨自乾完了活的謝唳看了好幾眼。
這謝家小子長得不錯,做事也是一把好手,這一上午的活兒早早就做完了。
就是這命格實在是......
不過,聽王三妮這意思,好像迷信的話也不能全信了。
都說跟謝家小子挨近了冇啥好下場,那那個女知青小時候碰到謝唳咋一點事冇有,還撿回了一條命?
田裡的人東想想西想想,冇個結果,又紛紛埋頭開始割起了麥子。
趕緊把工分掙了纔是正事。
這邊,喬明月在田埂上深一腳淺一腳,路磕磕巴巴的,這一個坑那一個洞,好幾次她都差一點崴著腳。
她唉聲歎氣地站定,把右手上的勞保手套摘下來吹之前被草割傷的手指,一抬頭,正好捕捉到了前麵一個分外熟悉的背影。
喬明月冇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雀躍喊道:“謝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