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滿身豹紋元素的男人風風火火走了進來。
豹紋襯衫、豹紋喇叭褲、甚至頭上包裹的方巾就是豹紋圖案。
再加上男人那雙歐式大眼上的煙燻半包煙線(當然不是翰哥同款)。
一整個娘man氣質死死拿捏,久而久之,圈子裡認識他的人都稱他為豹叔。
隨著男人的走近,那雙豹紋尖頭高跟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噹噹噹的脆響。
喬然站起身,淡淡的叫了一聲“豹叔”,似乎對男人的裝扮司空見慣。
“哎!小然!”豹叔連忙應了一聲,古銅色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豹叔抬手摸了摸喬然的寸頭,語氣裡充滿寵溺,“咱們的小然又長高嘍!”
豹叔的嗓音很細很尖,用恰當的形容詞來形容說成’娘炮’也不為過,但聽在喬然的耳朵卻流淌在心尖裡。
喬然垂眸,雖那張清冷的臉上依舊看出任何表情,但熟知她的人都知道,當喬然害羞時,會沉默不語的低下頭,耳尖泛紅。
豹叔看在眼裡,疼在心上。甚至每次男人摸著喬然的寸頭時,心臟都會揪著疼。
男人到現在還恨自己為什麼冇有早早看到那封信,為什麼冇有早早的找到喬然,讓她擁有一個正常女孩子的生活。
一呼一吸之間,豹叔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拍了拍喬然的肩,同時示意二人坐下。
隻不過叔侄二人一時之間誰都冇有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凝重。
顯然二人不是敘舊嘮家常的。
直到茶幾上的那杯熱水變成常溫時,豹叔才幽幽歎口氣,同時從豹紋錢夾裡抽出一張名片放在二人之間的茶幾上,“這位魚鍋店老闆我們也算合作過幾次,人還不錯,在他這兒你或許能找到想要的線索。”
喬然拿起茶幾上的那張名片,掃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與地址,拉開衝鋒衣口袋的拉鍊放了進去,“謝謝豹叔”,說完喬然便站起身。
“小然”,說話間豹叔也站起身,看著眼前曾經與她相似七八分的臉,豹叔一時之間又恍惚了一次,如果她還在,是不是眼前的喬然就可以叫他一聲爸爸了,他們一家三口是不是在這個週末去旅遊、去電影院、去遊樂場、去任何一個製造他們獨家記憶的地方.....
而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喬然,怎麼會察覺不出男人的情緒,隻不過豹叔一直稱她與他的故人很相似,並且這些年豹叔也一直默默幫助她和父親。
豹叔不說,喬然自然也不會多問,但隱隱約約她能感覺出那個故人或許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甚至她曾偷偷拿過豹叔的頭髮去醫院做過檢查,那種等待最終結果的期待與矛盾不安交織在一起的心情,喬然不想再體會第二遍。
儘管那幾天喬然幾乎未眠,但天仍不儘人願。
豹叔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但,這些年豹叔對她的愛與關心,比親生父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對一個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嚐遍人間冷暖的她來說,她現在的生活幸福到用奢侈二字形容都不為過。
隻不過老天似乎很不公平,失去的永遠比得到的多。
命苦嗎?
喬然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起碼,名字是她那曾拋棄她的母親取的。
喬然不知何時從揹包裡拿出一個手掌大的黑鋼色鋼鐵俠,遞到豹叔麵前,“放心吧豹叔,我會小心。”,說完喬然便離開辦公室。
隻留下原地看著手裡的鋼鐵俠有些出神的男人。
他第一次找到喬然的時候是在5年前的某個下午。
從當地警察的口中得知,喬然和一個叫張亮的養父生活在一起,並且喬然已經上了初中。
那天下午的陽光仍有些曬人,豹叔第一次身著冇有豹紋元素的西裝,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站在離喬然的校門口不遠的地方等待喬然放學。
從豹叔擺踱的動作可以看出男人此刻的緊張。
這樣唐突的見麵會不會嚇到她?第一句他該說什麼?怎麼該跟她解釋這些年發生的事?她,能原諒他嗎?
隨著最後一堂課的鈴聲響起,豹叔的手心裡也都濕漉漉的。
隨著鈴聲結束,豹叔就看到學生一個接著一個衝出校門口。
有的單手拎著書包像猴子下山一樣狂往小賣店裡撂,有的乾脆不背書包大搖大擺的手插兜裡,還有的女孩把粉裙子直接從校服褲子裡掏出來,一邊拿著小梳子一邊捋著斜劉海兒......
豹叔越看越皺眉,但仍死死的盯住每一個出校門口的孩子。
隨著學生的人流越來越少,豹叔內心慢慢焦急。
豹叔又忍不住掃了一眼校門口牌子上的幾個數字,再次確認無誤後,又重新把視線聚焦在出口處。
而就在豹叔轉移視線之瞬,一個身子瘦小的寸頭少年一下子進入男人的視野。
倒不是寸頭少年周圍圍著五六個小迷妹兒引起了豹叔的注意。
而是寸頭少年身上獨有的冷冽少年氣。一張俊美且尚仍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平靜,即使身處花團,那一身冰冷的氣息叫人不敢湊近。
寸頭少年雖外麵罩著一件寬大的衛衣,鬆鬆垮垮的發白牛仔褲下一雙極其不合腳的球鞋,但投足間儘顯陰鬱冷傲的美少年感。
作為國內MGM娛樂公司的老闆和有著二十幾年的經紀人經驗,眼前的美少年如果現在出道,那絕對如瑪瑙紅櫻桃一樣,紅到發紫。
豹叔看著寸頭少年的那張臉,彷彿自言自語,又好像跟一位故人閒聊,“Joanna,看見了嗎?你的女兒真的很像你!”
隨著寸頭少年這一幫人的走近,豹叔隱隱約約能聽得到她們之間的對話。
其中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女孩衝著旁邊幾個女孩說道,“今天該我護送我家小然回家了哈,你們誰也彆跟我搶!”
話音剛落,bobo頭女孩就一臉不樂意,“什麼叫該你了!彆臭不要臉好嗎?!今天分明是輪到我送我家小然回家!”
“你倆要點臉行不?什麼叫你家小然,怎麼就成你倆家的了!”,胖胖的女生氣勢洶洶的掐著腰。
“就是就是啊!”,其他兩個女生幫著腔。
羊角辮女生頓時火冒三丈,攔在幾個人麵前,指著bobo頭女生,“你,那個粉色貓耳朵藍牙耳機我買了!”
隨後手指移向胖胖女生,“你,學校西南口的那家炸雞店新出的芥末口味炸雞腿我包了!”
接著又指著旁邊兩個女生,“你還你,千璽哥哥的抱枕錢我出了!”
此話一出,那兩個剛纔幫腔的女生頓時咧著嘴跳起來,可雙腳剛一落地,立馬變了臉,“白易鞠你,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千璽哥哥,我的心裡隻有喬然哥哥......”
羊角辮女生冇有搭話,一副“你倆繼續裝吧,你們個假粉絲”的眼神。
而就在羊角辮女生宣佈自己拔得送喬然回家的頭籌時,身後傳來一記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