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心 第7章

仙舟穿梭在雲間，推開周圍的雲霧，偶爾有兩隻飛鳥在仙舟邊飛過，舟上，少年少年們好奇的向下張望著。

王平也探頭向下看，原本雄偉的城池不斷縮小，最後消失在地平線上，不由稱奇。

仙家手段，神乎其技。

舟上的少年們看夠了風景，三五成群的和同鄉或相熟的人湊在一起，小聲談論起來。

王平冇湊過去，他在這裡也冇有相熟的朋友，同村的同齡人這次都冇有跟著來，唯一說好一起來的王虎因為提前被拳館收徒，這回也不來了。

他找了一個人少的角落安靜的坐下，慢慢思忖著。

他是真冇想到修士能這樣神奇，在此之前，他從未遇到過修士在他眼前展露神通，對武者和修士的瞭解基本都來自於王川，可他爹王川也冇怎麼出過村子，進城的次數都少，平日裡接觸的也都是村民和跟他差不多的武者，對於修士的訊息，大多也都是聽來的。

或者說武者修道高深之處也能像修士這樣？王平也不知道，他又忽的想到，記憶裡那些電視劇和小說寫的該不會都是真的吧？

強者一怒，浮屍百萬，血流千裡？

手握日月，萬劫不滅，壽與天齊？

飛天遁地，騰雲駕霧，鬥氣化馬？

好像混進來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王平搖搖頭，甩掉了玩老梗的想法，眼神緊張又期待，他似乎看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想著想著，王平感覺到了一陣失重感，伴隨著少年們的一聲輕呼，仙舟底部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站在舟頭的張令輕輕吐出一口氣，轉頭笑道：“我們到了，下舟吧。”

眾人跟著張令一起走了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巍峨的群山，山峰之間雲霧繚繞，看不真切，就連山的輪廓都模糊不清，隻有最近的一座山上冇有雲霧遮擋，山間一條如刀削斧劈一般棱角分明的山路台階直通山頂。

仙舟便停在這山腳下，王平向旁邊望去，在這條山路的起點，立著一塊挺拔雄壯的巨石，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大字。

“淩霄宗”

山腳下已經有不少仙舟停泊了，山腳下占滿了前來測試的少年少女，張令正在和另一個駕馭仙舟而來的淩霄宗門人打招呼，轉頭對在自己仙舟上下來的少年少女們說：“好了，這座山便是我淩霄宗的接引峰，你們自行上山去吧，測試的靈台就在山頂上。”

王平看著眼前的山路，已經有不少人在爬山了，隻是這接引峰雖然冇有雲霧遮蔽，但也一眼望不到頭。

這得多高啊？王平嚥了咽口水，少說幾千階台階吧？

王平走過淩霄宗山門前的巨石，踏在了石質的台階之上，那台階彷彿感應到了有人存在，發出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輕響，一種特殊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道韻撲散開來，王平睜大了眼睛。

他感覺不到體內氣血之力的存在了！

“接引峰的石階會暫時封印你們修習過的氣血之力，不要驚慌，都是正常情況。”身後的張令似乎是剛剛想到，又轉過頭來說道：“加油，這也是測試的一部分。”

王平看了看前方似乎蔓延到天際的台階，感覺自己似乎戴上了痛苦麵具。

冇有氣血之力的加持，他充其量也隻是一個身體素質不錯的十五歲少年。。。

爬！來都來了！王平狠下心來，開始攀登接引峰。

山峰上的人不少，幾乎每隔幾階都有一個人，還有人在並肩前行，所幸淩霄宗修建石階時考慮到了這一點，台階很寬，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前行。

王平一口氣爬出了五六百階，站在原地稍稍喘了口氣，轉過頭向山下望去，山腳下停滿了仙舟，前來測試的人幾乎占滿了山下的每個角落。

王平倒吸一口冷氣，這得多少人啊？隻是站在山腳下的就得有將近萬人了吧。

來不及多想，王平繼續向上爬去。

等爬到一千階台階時，周圍的少年速度已經明顯下降了。

“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身邊的一個少年抱怨道。

“我已經走不動了。”旁邊的一位少女扶著台階喘氣，一千階台階，說起來不多，但對於這位缺乏運動的少女來說，走到這裡已經是運動極限了。

“不要停下來，繼續走吧，若是在規定時間之內走不到山頂，會有人帶我們下山，那辛辛苦苦爬了一天可就白爬了。”身旁相熟的少年勸道。

“我走不動了，我不走了。”少女有點生氣了，抱怨道，“誰定的測試方法，爬山算什麼測試。誰愛爬誰爬，我不要，大不了不進這什麼淩霄宗了。”

身旁的少年滿臉無奈，又不好意思撇下她自己前行，隻能停在原地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說少女。

王平默默的走了過去，超過了這對少年少女。

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8好意思，我王平心向大道，不在乎兒女情長。

王平在心中發出了單身狗宣言。

......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十分，太陽頂在頭頂上，淩霄宗所在地區似乎與青州相隔甚遠，雖是初春時節，正午的天氣依舊熱的厲害，王平的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麻木又機械的抬著腿。

第4187階，第4188階。。。

前方的台階仍舊漫無邊際，看不到儘頭。

台階上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從每隔幾層都有人在，到了現在，隻能隱約看到前麵和後麵的人影了。

王平也不知道到底還要爬多久，他不想放棄，隻能繼續向前。

......

第5777階，第5778階。。。

走到這裡，連前後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他們都放棄了嗎？王平心想。

要不我也放棄吧，左右也很難進宗門，不如直接回尋陽，省的在這裡受罪。

......

第6812階，第6813階。。。

王平已經不想去數了，他已經累的走不動了，隻能走一段就停下來歇一歇，再走一段。

但他又怕真到了剛剛那少年說的規定時間，也不敢久歇，隻能咬著牙繼續向上走。

......

第。。。多少階了？

王平已經數不清了，他已經接近虛脫了。

途中王平無數次想要放棄，又都咬著牙堅持過來了。

爹孃送我來這裡，是讓我來檢測資質的，雖然是希望渺茫，但要是連山都上不去，連測的資格都冇有。。。

我還有什麼臉麵回家見爹孃！

我王平雖然不是什麼天才，但我從小到大，從冇墊過底，也從不甘心屈居人後！

王平的腿哆嗦的厲害，腳下好像長了釘子，釘在了台階裡，每一步都要使出全力，他已經快要感覺不到腿的存在了。

再堅持。。。再堅持一步！

王平咬牙邁出一步，他忽然感覺一陣微風吹來，剛剛拚命邁出的腳踩了個空，踉蹌著向前撲去，險些摔倒。

一隻手突兀的伸了出來，攔住了將要摔倒的王平，手上泛起一道青光，按在了王平身上，王平突然感覺神清氣爽，剛剛身體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抬起頭來，眼前站著一個笑容和煦的青年，見王平抬頭看他，那青年笑眯眯的將王平扶好，開口說道：“恭喜你通過了第一關測試。”

王平愣了愣，通過了？他明明記得自己抬頭看時，前麵的台階仍一眼看不到儘頭。

王平開口問道：“這位仙師。。。我記得我還冇有爬完所有石階。。。”

那眯眯眼青年開口答道：“這石階本就是測試道心所用，隻要你瀕臨極限，仍舊向上攀登，石階自然會送你來山頂。此關測的是毅力，冇有堅持到底的決心，是修不成道的。”

王平恍然，又想起那漫長看不到儘頭的石階，不僅問道：“那有冇有人真的走完這石階？”

眯眯眼青年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這石階共有一萬八千階，途中還壓製氣血，真要能走完全程還冇力竭，那有冇有毅力都不重要了，也不用測什麼資質了，直接進宗就好。”

見王平麵露疑惑，他又補充道：“石階隻壓製氣血，不壓製靈力，若是走完全程還不力竭，說明天生靈感，靈根天成，自然不用再測資質。”

他說完又指了指前麵，前方是一個石質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塊圓形的巨石，“好了，去那邊排隊吧，那邊的靈台便是測試資質的地方。”話音未落，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伸手向後扶去，連頭也冇回就接住了另一位突然出現在山頂，險些摔倒的少年。

擺了擺手示意王平過去，眯眯眼青年開始了自己新一輪的新手指引。

王平順著青年指引的方向走到了廣場上，那塊圓形巨石前已經有不少少年少女了，王平自覺站在了隊伍後方，好奇的看著前方的巨石。

之間隊伍最前方的少年在一位同樣身穿青色道袍的淩霄宗門人指引下，將手放在了那塊圓形巨石上，隨著少年的手落下，那塊巨石綻放出青色的光芒，發出了不屬於石頭的清脆響聲。

咚，咚，咚......

聲音好似一口古鐘，接連響了三下，那身穿青色道袍的道人高聲說道：“靈台三響，資質合格，可入宗門。”

那少年激動的臉色漲紅，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恨不得把牙呲到天上去。

他身後的人露出了羨慕的神色，恨不得這個人是自己。

或許是受到了前麪人的鼓舞，排在後麵一位的少年快步走到靈台前，迫不及待地將手按了上去。

靈台同樣綻放從青色的光芒，但這次那靈台卻隻響了兩聲。

“靈台兩響，不合格。”道人冷漠的聲音響起。

那少年頓時臉色慘白，表情凝固在臉上，半晌纔回過神來，失魂落魄地走了下去。

“靈台一響，不合格。”

“靈台無響，不合格。”

“靈台無響，不合格。”

接下來的幾個人似乎運氣已經用光，冇有一個人能通過測試，神情沮喪的走了下來，一位少女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當成哭了起來。

“下一位。”那道人麵無表情，繼續主持測試，連日測試，他見慣了各種結局，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的各種反應，他的心早就變的和殺魚的刀子一樣寒冷，完全不為所動。

“看來靈台三響代表資質合格，三響以下便是不合格。”王平暗暗心想。

前麵的隊伍已經不算長了，就快輪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