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榮耀之宮本武藏 第5章

武藏看見阿通坐在那棵巨大的櫻花樹下，她哭著，衝著他搖頭。

“阿通！”武藏大喊一聲，衝著她跑去，可是無論他怎麼跑，他始終在原地打轉，甚至他的身後還有一股吸力在拉著他。

淚滴從她的臉頰滑落，她的秀髮披散於身後，那雙水靈的眼睛時刻看著他。她衝著他揮手，衝著他搖頭。她的嘴在動，可是他聽不見她的聲音。她在那棵巨大的櫻花樹下，櫻花一瓣一瓣飄落在她的身前。她依舊那麼美，就像是仲夏之夜的花園裡皎潔的彎月。

彷彿有一堵看不見的牆隔在他與她之間，明明相隔不遠，卻永遠也到不了彼此的身邊。

“阿通。”武藏冇有力氣再移動了，他開始覺得疲憊，他感到乏累。他的意誌開始變得模糊......他的手腳變得輕佻。望著眼前的人兒，武藏終於知道，此時的他，已經死了。此處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彼岸，此處是生與死的交界，一旦踏入彼岸，便隻有進入輪迴。

“地獄嗎？”武藏心裡想到。“看樣子就結束了嗎？”他不甘的握緊拳頭，“我還不能就這麼死掉！我要殺掉徐福！我要為阿通報仇！”可就在武藏不甘的瞬間，他的身後竟出現了無數雙黑暗的巨手，拉住他的四肢，脖頸，腰部，把他向著更黑暗的地方拽去。

武藏被黑手死死限製了行動，他想要掙脫，可是無論怎麼動，那些黑手牢牢地扣在他的身上，並且可以無限延伸。武藏艱難的向前走一步，那黑手就會把他拉的後退十步。而與此同時，身後更黑暗的地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道道身影傳來，它們成群結隊，全副武裝，看不清麵孔，隻有露出一雙雙鮮紅色的。它們向武藏襲來，輔助那些黑手把他拉向地獄。

“放開我！”武藏掙紮著大吼道“我還不能就這樣去那裡！”

“你執念太深！”此時那黑暗深處悠悠的傳出聲音，“已死之人，請放下你的執念，隨我而來。人世間再冇有你的一席之地，此地便是你現在的歸宿。”

而就在武藏奮力掙紮的時候，他的身邊竟擬態出現了殺意與雷鳴。

“相傳神劍易主之後，若是經過主人精心的淬鍊，便可以誕生出劍靈。”武藏腦海裡想起了古老的傳說，“這是他們的靈體嗎？隨著我的死亡導致他們跟著我一起消亡至此了嗎？”

武藏一邊想著，一邊將雙手撐開，那雷鳴和殺意便自動到了他的手上。“那就大乾一場吧！我要回去報仇！我還不能去那裡！”

武藏拿到劍之後，右手奮力掙紮著一挑，將控製四肢的黑手斬斷，然後抽出身位，來了一記十字斬，將後麵繼續伸出的黑手斬儘，但緊接著剛剛那些從彼岸來的人行動了起來，不止如此剛剛斬碎的黑手重組後再次聚集，向著他抓去。

武藏感覺到自己現在冇有**，但是那些地獄之物依舊可以對他造成傷害。並且造成的這種傷害可能會更加嚴重，武藏不敢隨意迎擊。

但是對麵的攻勢鋪天蓋地，一重接著一重。攻擊時冇有一絲聲音，完全靠眼睛和感覺，無法估計速度。幸虧武藏是戰鬥的老手，憑著感覺也可以躲掉許多攻擊。

但是與人間界戰鬥不同的是，在外麵將對手斬殺就算完了，而在這裡斬殺掉一個便會從地獄重新誕生出一個，源源不斷。並且它們都是靈體，消亡後可以重新凝聚，是源源不斷的人海戰。但是這裡的好處是並不會呼吸急促，也並不會感覺到疲勞，可以隨意的使用招數。

隻不過總體來說，武藏還是吃大虧的。

這裡彷彿冇有時間觀念，隻有無儘的黑暗和源源不斷的靈體，武藏斬下的靈體已經記不清數字了，並且冇有殘留下靈體的東西，血液，肢體......而且它們冇有思維，不知道恐懼和疼痛，隻知道一味地向前衝，而且無論武藏斬殺多少靈體，很快就會從黑暗處竄出來更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場上的黑手被砍碎了一次又一次，靈體來了一波又一波，而更深處的黑暗在向外射出帶著冥火的巨石，砸向武藏。

那巨石像是實體的東西，快速飛行的同時還帶著“轟隆轟隆”的聲音。隻不過這個聲音並不像是聽到的，而是從腦海了傳來的。

武藏擲出雷鳴，雷鳴夾雜著絲絲閃電與帶著冥火的巨石相撞，兩者冇有發出一絲聲響，便從中穿過，那帶著冥火的巨石碎裂開來後便消失不見，而雷鳴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後回到了武藏的手中。

冇有產生衝擊波，冇有一絲的聲響，它存在於那裡又像是從未出現，給武藏一種虛幻的感覺。

但緊接著，這裡產生了一股很強的吸力，把武藏向著那裡吸。

“既然你不打算老老實實的來，那就彆怪我了！”遠處再次傳來那悠悠的聲音。

而隨著吸力的出現，之前的那些黑手成為了黑紫色的鉤子與耙子，而且也從靈體轉變成了實體的感覺，武藏釋放的空明斬並不能抵消這股吸力，但是依舊可以把那些靈體斬碎。他的速度也因為吸力的出現變得極為緩慢，並且被那些靈體觸碰一下，便會感覺到乏力，是那種精神上的乏力。

武藏清楚的感覺到，他揮劍得速度越來越慢，甚至快到了寸步難移的狀態，但是他更知道，一旦進去，便再也冇有了複仇的可能性。所以他把殺意插到了地上，然後整個身體靠殺意支撐，兩隻手則抓住雷鳴，狠狠地向前劈砍。

橫劈、上挑、重劈、重點、武藏用儘了全力抵擋著攻勢，但是依舊被擊中了好多下。此時的他已經神誌不清，但阿通那美麗的麵容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裡。夕陽映在她的側臉，眼神中儘是愛意。

而阿通在身後，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接近一步。

“阿通......”武藏喃喃道，他無法回頭看她一眼，一旦轉身，就會分心，一旦分心，就會被拖入地獄。但武藏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他的食言。說好會很快回來，可這一去就是數年，說好會為她報仇，可是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武藏不甘，他恨自己還不夠強大，他恨自己滿腦子都是天下無雙，他恨自己無法為阿通報仇，他恨自己讓阿通一人獨自受苦，恨自己冇有吃上阿通的那碗麪.......

“啊！”武藏大吼一聲，可是這裡並冇有發出聲音，武藏隻能乾乾的張著大嘴。一塊帶著冥火的巨石穿過了他的胸膛，灼燒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而緊接著一條條鎖鏈牽住了他的喉嚨，武藏被瞬間甩到了半空，向著更深處墜去。

在半空，武藏看到了阿通，她從櫻花樹下站起，搖頭大哭。眼淚成為了櫻樹的肥料，不一會便下起了櫻花雨。一瓣瓣櫻花就像是她的眼淚，訴說著悲鳴。

“還...不能...“武藏艱難的說道，隨後他召喚雷鳴與殺意，將勒住脖頸處的鐵鏈斬斷，他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其實這裡是不分天地的。此處的空間渾然一體，皆是黑暗。

就在武藏摔到地上的同時，那些靈體和鐵鏈皆消失不見，甚至就連吸力都消失了。武藏撿起雷鳴和殺意，此時無比的黑暗，他看不見五指，也看不進阿通。他環顧四桌，一圈又一圈的轉著，尋找阿通與櫻花樹的蹤跡。他的感官並冇有感覺到危險，所以他放心的尋找。

“武藏！”此時，他的身後傳來了聲音。

武藏轉身，他看見阿通就站在他的麵前，而之前黑暗的地方也開始有了一絲絲光芒。

“武藏，你在乾嘛？”阿通盯著他，俏皮的問道。

“我...”即便是已經死亡，可是他依舊感覺自己的心跳強有力的加速。“我在找你啊。你一轉眼就不見了。我......“

“我不就在你眼前嗎?“阿通笑著對他說，櫻花落在她的頭頂，形成一個美麗的髮簪。

武藏伸手去撥動那一瓣櫻花，卻被阿通巧妙的躲開了。

“它不好看嗎？”

“好...好看。”武藏將劍收起，掛於腰間，“特彆好看！”

“嘻嘻！”她笑了笑，在她笑的瞬間，武藏彷彿覺得春風拂麵，渾身都是酥的。“那，我們走吧！我等你好久了！”說著，她向武藏伸出了手。

“h..好”然而就在武藏伸手快要碰到她的一瞬，他聽見一聲呼喚：“武藏——！”

這一聲呼喚讓他抖了個激靈，隨後收回了伸出的手。

見他收回了手，阿通問道“怎麼了？”

“你不是阿通！”武藏抽出腰間的劍，重重的向她砍去。

“武藏？你打算殺掉我嗎？”阿通水靈靈的眼睛望著那兩把即將砍到自己頭上的劍。

武藏迅速收力，並向後退了兩步。他的心亂了。

“不對！你不是阿通！”

“可我就在你眼前？不是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武藏雙劍對著她，狠狠地問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是阿通啊！”那阿通莞爾一笑，“你怎麼了？武藏？”隨後向他走來。

“你彆過來！”武藏大吼一聲，“站在那裡不要動！”

剛剛武藏確確實實的聽見了阿通的聲音，那一聲深深地在他腦海裡迴盪。

“你不是阿通！你到底是誰？！”可是阿通並冇有停下，她一步一步的向武藏走來，每走一步，武藏就會後退一步。

“可是我要是動呢？”她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會殺了我嗎？”

“你不是阿通！”儘管武藏知道對方不是阿通，可是他依舊不忍下手，被逼的一步一步後退。他的心裡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的動搖。

“那我是誰呢？”她笑著，她的容貌聲音都和阿通完全一模一樣，甚至笑著時候的靈氣都是一樣。她一步一步逼近他，聲音在武藏的腦海中迴盪。“撒，和我走吧。我的武藏.”

麵對眼前的“阿通”，武藏的心在顫抖，雖然冇有了實物的心臟，可是依舊會有那種顫抖的感覺。這件事帶來的衝擊讓他的雙手握不住劍。

“你在猶豫什麼？”阿通伸出雙手，“難道你不喜歡我？難道你不想我？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難道你不覺得我的死都是因為你嗎？你又要我在這片黑暗的地方苦苦的等你嗎？”

霎時間武藏愣在原地，他的的耳朵嗡嗡作響，覺得頭都要爆炸了，他的力氣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支支吾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冇.不是...阿通.我..對.”

“可是你看我就在這裡啊。你隻要牽住我的手，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了。”說著，她伸手去拉武藏的胳膊。

武藏的腦海裡想了很多。在那天的黃昏時刻，夕陽映在她的側臉上，一半是皮膚本來的顏色，一半是夕陽的光輝鋪灑在側臉的顏色，她的眼睛一半純潔無瑕，另一隻堅定貪婪，她的頭髮上插著剛剛武藏摘下來的蕎麥花，她說道：“我喜歡武藏！喜歡你在樹林裡練劍的模樣，喜歡你在夕陽下奔跑的模樣，喜歡你傷痕累累但是從不認輸的模樣，喜歡你站在屋頂眺望遠方的模樣，喜歡你吃麪的模樣，喜歡你生病的模樣，喜歡你健康的模樣，喜歡你盯著劍的模樣，也喜歡你看著我的模樣。啊！”說著，她嬌羞的捂住臉搖了搖頭，隨後又放開，再次看著武藏，說“隻要是武藏的樣子！我都喜歡！最喜歡武藏了！”說完，阿通撲進了武藏的懷裡。

在這一天裡最短暫，最美好的時光裡，兩人相擁於麥田，花朵為他們慶祝，飛鳥為他們歡呼，黃昏為他們祈禱，晚風為他們奏無名的樂章。

“阿....通....”武藏喃喃道。

“我在呢！我們走吧！”阿通笑著，去碰武藏的手。

然而就在碰到的那一瞬間，武藏猛然後退，迅速拉開了身位，並且用雙劍斬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劍氣並冇有傷害到麵前的“阿通”，不過斬出的劍氣形成了一堵牆，將兩人隔開。

“傳聞，在黃泉有一墮神，名為伊邪那美，她的容貌為對方所思念之人的模樣。”說著，武藏拿起雙劍，衝著“阿通”說道“所以，你不是阿通！”

“阿通”發出銀鈴般悅耳的聲音，笑著說“那又如何？”隻見她的身軀逐漸露出白骨，時不時掉下一兩個蛆，“你的阿通遲早也會和我一樣，變成這般模樣。即便如此，你也依舊會喜歡她嗎？”

“會！”武藏毫不猶豫的回答。

“彆開玩笑了！”伊邪那美嘶吼道“除了會動嘴上功夫，還會乾什麼！”說著，她揮起袖子衝武藏綁去。

“對不起，但我就是會。”武藏深深地鞠了一躬後，抽劍將袖子斬碎，“你很可悲。不過我想，即便我成了你的樣子，阿通也會如此。我們都是人類，生育並不是我們生活的全部。如果我們還活著的話。”

武藏說完，伊邪那美停手，說道“是嗎？”隨後她一擺手，武藏消失不見，說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們人類口中的偉大愛情！”

先前的黑暗散去，阿通與櫻花樹重新出現，伊邪那美看了她一眼，隨後走進黑暗。

當武藏醒來的時候，他在一片荒野，身邊是斷裂的雷鳴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