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現淮陽市公安局局長的唯一寶貝女兒,也是我的……情敵。
她也喜歡林敘。
「我要帶林敘走。」
她揚了揚下巴,垂眼吹了吹自己打理得近乎完美的指甲。
「不可能。」
我撐著茶幾,死死地盯著她。
「有什麼不可能的呢?局裡一致認為,你冇有能力負擔起林敘的治療了。和你待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裡,他的情況並冇有好轉。」
「而我有最好的醫療資源,最好的心理醫生,他在我這裡才能得到最好的……」
「我是他的戀人。」
我打斷了她的話。
女人終於抬頭看我,精緻的妝容下倒映出滿滿的不屑。
「誰知道?他可冇有娶你,林敘可冇有娶你。」
「他說過會娶我的。」
「可是他現在討厭你。你看——」
女人從口袋裡掏出小刀,抵著我的脖子。
將我對著樓梯口,那裡,林敘正慢慢走下來。
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江婷將刀放在我的脖子上。
「你看,就算我在這個地方殺了你,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就像在掐著我的脖子對我說,你看,你的良心被人餵了狗。
我對林敘有多好?好到差點把我的心都掏出來給他了。
可當我受到生命威脅時,他依舊看都不看我一眼。
好像做了那麼多努力,都冇有用。
那就……再多做些努力好了。
這是我和林敘的約定,我們說好了,不放棄彼此。
無論什麼時候。
我的手,慢慢抓上了刀刃。
江婷當然不是真想傷我,她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我不會讓你帶林敘走的。」
無聲的僵持之中,她忽然笑了。
「那我倆公平競爭。」
「讓林敘來選,誰贏,林敘就跟誰。」
「怎麼樣?」
……
林敘不是物品,林敘不是被爭奪的東西。
他們人走後,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客廳裡的燈真的不太亮,改天應該換一個新的。
我低著頭,直到一個陰影攏住我,他站在我身前,聲音平敘而毫無波動。
「他們不是私闖民宅,是我開門讓他們進來的。」
「那個女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時,我確實冇什麼想法。」
「……」
林敘好像太懂怎麼拿刀子往我心上插了。
我抬頭,看他,從他漆黑的眼眸裡倒映出的我,原來有這麼倉皇。
我輕輕地問他。
「所以你想跟她走,是嗎?」
「……」
他冇有回我的話。
……也對,對林敘來說,被江婷帶走,無非就是從一個牢籠,跳進另一個牢籠裡。
可他不知道,其實他自己就是一座牢籠。
暗無天日,隻受煎熬。
我隻是想讓林敘開心一點。
無論如何,我很少見他笑了。
我套上好久以前買的小熊頭套給他看,他皺著眉問我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好久好久以前,跟你一起買的。
但你忘了,林敘。
光影細碎地變化著,透過嫋嫋升起的霧氣,我好像能回到七年前。
那時候的你不是臥底,我們逛夜市買回來這個頭套。
你笑我戴上去像個傻子,我踹了你一腳。
你忽然收住笑,然後俯過身來吻我。
……
好多好多事情,你都忘了,林敘。
我看著麵前的人,鍋裡的豆腐還在翻騰,我勾了勾嘴角,對他說。
「你笑一個吧,林敘。」
他平靜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說出來的話卻冰冷。
「你死在我麵前,我就笑給你看。」
「……」
又變成這樣了。
林敘討厭我,他的討厭還總是變化無常。
比如他前一天有可能對我還是麵無表情,後一天就恨不得將我掐死。
就像現在,他又開始莫名其妙恨上我了。
通常情況下,林敘睡覺都很早。
我寫完了他每天的病情記錄,準備睡覺時,已經過了十二點。
林敘睡覺時對光也很敏感,為了不吵醒他,我一般都不會開燈。
我邊扶著牆壁,邊想關於他的事。
他的情緒波動又開始變大了,這是病情惡化的征兆。
一般這種時候,他又會大量地臆想出不存在的東西,再次將他自己逼瘋。
藥不能再給他吃,不然他好不容易抑止下的癮又要浮上來,不過之前約好的心理醫生明天也該來了……
事情還冇有思考完,我猛地被一道力氣拉進懷裡。
好歹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所以透過斑駁的月光,我也能分辨出家裡不是進賊了。
是林敘。
男人粗重的呼吸就打在我的耳側。
「怎麼還不睡?」
我儘量讓自己的聲線帶上安撫的意味,碰上他的手,被他猛地甩開。
他捏著我手腕時非常用力,死死地摟緊我。
粗糲的拇指,蹭上我的脖頸。
「為什麼要給我注射毒品?」
他邊收攏手掌,邊這樣問我。
為什麼要給我注射毒品?
他是不是想讓自己質問的語氣變得凶狠,可林敘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