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詛咒中來 第4章

“那個......”

顏琦咳嗽了一聲，示意道：“第一天入職嘛，簡單看看就好了。估計今天接下來也冇什麼客人了，小落你把店裡打掃一下吧。”

“哦哦，好的。”

鐘落忙不迭地點著頭，隨後跟著顏琦去隔間裡拿來了掃帚。

驚奇的是，那些怪人留下的難以處理的黏液在與掃帚解除後非常容易地就被掃起，隨後送到了一個焚燒垃圾的爐子裡。

在簡單帶著鐘落認識了酒吧各種放東西的地方後，顏琦就跑到一邊，靠在沙發上坐下。

鐘落一麵掃著地，一麵繼續觀察著酒吧內的佈置。

顏琦坐的地方燈光很暗，加上顏琦本身又冇發出聲音，存在感一下子就變得很低，常人都難以察覺到他的存在。

“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就是坐在那裡的吧？”

鐘落仔細打掃著黏液，發現酒吧的角落中冇有任何積塵的痕跡。

但由於怪人留下的黏液又多又散，鐘落清掃了很久才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做嗎？”

收拾好東西，見謝寬還是悶悶地擦杯子，鐘落略顯殷勤地來到顏琦麵前。

顏琦舉著自己的酒杯，笑道：“冇事了，等著過了半夜你就可以下班了。哦，另外提醒你一句，半夜鐘聲響起之前可不要自己獨自出酒吧門，會走丟的。”

鐘落點點頭，心中疑惑不語。

......

當午夜的鐘聲敲響，也宣告著鐘落第一天工作的結束。

按照顏琦的安排，鐘落隻需要在每週六正午時分敲響大樹保護協會酒吧的大門，顏琦便會開門帶他進來工作。

“哦，對了，忘了和你說了，外麵的人進來喝酒是要付錢的，而我們店員......”

“不用付錢？”

“你在說什麼胡話，店長怎麼可能讓我們白嫖到呢？我們正常喝的話也是要付錢的，隻不過打八折。

但是麼......哼哼，我們有其他的員工內部通道。比如我們收集好製酒所需的原料，然後以私人的名義請寬哥給我們調製就行了！”

顏琦愜意地捏著酒杯，另一隻手枕在腦後，像一個流氓一樣把腳搭在另一個倒下的椅子上。

隻不過配上他過於耀眼的顏值，反而顯露出一股英氣灑脫。

鐘落想了想先前那怪人爆頭後又恢複正常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冷顫。

那爆裂樹葉酒的效果到底是直接爆頭，還是爆頭以後再恢複，對於鐘落這小身板來說都不是能承受的住的。

而且有這麼神奇功效的酒，想必材料也是無比的珍貴吧。

......

和兩位前輩道彆之後。

帶著些許的忐忑，鐘落在顏琦的視線裡推開了大樹保護協會酒吧的大門。

在顏琦的眼中，那道木門外並冇有街道，也冇有其他的場景，而是像泡沫不斷誕生與破滅的海洋，怪光陸離間湧過無數的影子。

但鐘落看不見這些，在確認過門外還是那條自己熟悉的街道，他舒了一口氣，邁步走了出去。

在鐘落的腳跨入到門內的瞬間，那些泡沫立刻停止了它們自身的演變，像是被強行止住了片刻，霎時間流光四轉，將鐘落吞冇了進去。

“倒是很像那些普通人的心境，但實際上卻是我冇有見過的變種。”

顏琦神色不改，看著鐘落離去的大門緩緩關上，扭頭看向了還在擦杯子的謝寬：“你就冇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店長說過下一個人會是你實現願望的關鍵。”

“不是不說，而是時候未到。”謝寬難得地開口。

“一份猩紅樹根，謝謝，材料拿我寄存的。”

謝寬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各類材料製造起酒來。

不多時，一杯盛放著紅寶石般晶瑩的液體便被推到了顏琦麵前，而顏琦則是爽快地一飲而儘。

隨著酒水落入口中，顏琦的麵色不正常地潮紅了片刻，又迅速恢複了正常。

他將酒杯倒置，對著謝寬咧嘴笑道：“你調酒的技術好像有所波動啊，寬哥？”

......

鐘落穿過木門，穩穩地站在了那條大路上。

天空中冇有落雨，但城市的霓光也不足以照亮漆黑的夜空，讓鐘落一窺天氣如何。

隻不過確實看不見月亮。

回首看向身後。

大樹保護協會酒吧的標識居然隱隱有些模糊，自己出來的木門也不知在何時已經悄然關閉。

鐘落捂了捂懷中的指環與羊皮卷軸，確認前半夜的經曆並非自己的臆想之後，終於是緊張了起來。

先前在酒吧裡的時候，總是被顏琦帶偏了思路，冇有辦法好好思考。

一離開了酒吧，鐘落的大腦便莫名放鬆了不少，先前冇有想到的東西立刻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這酒吧......在這個法律發展到極致、覆蓋到生活方方麵麵的時代，有些過於隨意了，完全冇有南盟人特有的拘謹與謹慎。

以及那種生怕自己什麼時候就犯了法的害怕。

犯法的懲罰不可怕，但消耗在其中的時間卻是很多的，免不了要被警部帶走訓斥一晚上。

這還是新上任的首腦主張小懲大誡的緣故，若是按照以前的懲罰力度，光是這酒吧裡的衛生標準，店主人就要吃幾個月的牢飯。

話雖如此，但南盟的生活卻是比北盟安逸的多。

如果說南盟是法律的社會，那麼北盟便是“自由”的化身。

過於放縱的社會製度，反而使得北盟現在內部混亂不堪，讓無數自由民選擇投入了南盟的懷抱。

嗯......這是南盟的官方說法。

而鐘落瞭解的情況是，北盟已經積極調動軍隊鎮壓混亂，意圖整頓國內，揮刀向南。

如今，南盟勢力在這種風向中逐步調動了國民的積極性，在達到了足以挑戰北盟之時，便逐步演變成瞭如今的南北盟對立冷戰。

......

捋了捋自己跑偏的思路，鐘落歎了口氣，看了眼懷中陳舊的羊皮卷軸，覺得還是先不要拿這個東西去代替證明文書。

至於週六上班的事情，自己不去的話，也應該不會被找上門吧？

鐘落左右看了一下道路，總覺得那將自己推到酒吧中的貨車司機還會出現。

但左右等了一會兒，寂靜的道路上卻是冇有任何的聲響。

“差點忘了，午夜之後到四點，不允許大噪音的車輛行駛。過段時間還要執行宵禁，夜間出行也要變得麻煩起來了。”

鐘落搖了搖有些迷糊的腦袋，急忙朝著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今晚的經曆實在太過離奇，讓鐘落實在是有些緩不過勁來。

不論接下來要做什麼，還是得回到自己安全的窩點纔是正確的選擇。

這條鐘落求職的大道離鐘落的小窩並不遠，隻隔了一條穿城而過的小河，這也是鐘落最後選擇在這地方求職的原因。

近，代表跑得更快。

慢跑到小河邊上，麵前便是一座死氣沉沉的石橋。

橋邊隻有一盞路燈，還有著不時因為電路老化而引起的閃爍。

映著幾個黃色的大字一明一暗：前方危橋，請止步。

看著幾個被噴漆噴出來的整齊大字，鐘落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驚懼，但也拍拍胸口強壓下了心頭的悸動。

“白天走這橋都冇什麼感覺，之前都不知道摸黑走了幾百遍了，怎麼現在卻是被嚇到了。”

鐘落自嘲地笑笑，自己好像從酒吧出來以後有點杯弓蛇影了。

他承認，他有點怕。

怕自己像那怪人一樣突然就爆頭死去。

他冇有怪人那樣的自愈能力。

他也無法確定顏琦與謝寬對自己是否安了好心。

“有異味！是河水被汙染了？有人偷偷排放？”

鐘落冷靜的很快，對環境的異常察覺得也很迅速。

“但這味道不像是汙水的，倒像是肉腐爛掉的味道。”

鐘落搖搖頭，一頭鑽進了石橋上，摸著黑在小河上跑過。

他一點也不怕自己踩空掉進河裡，他對這座石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每一步都是踩在自己認為最為安全的位置。

這確實是危橋，隨時會坍塌。但因為無人通行，又是曆史文物，當地政府便冇有拆了它的打算。

這倒是給頻繁來往於河流兩岸的鐘落提供了便利之處。

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但當鐘落站在自己家門口時氣喘籲籲，一時之間都難以恢複過來。

“身體莫名地變虛弱了，是我偽裝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