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以他目前的情況來說,他不能離開醫院。”醫生拒絕了司琪要帶走司睿的想法,“不可否認,晉城的醫療條件會比北山好很多,但他離不開尹麗。”
“你要知道這種精神疾病的患者精神依賴很重要,要是將他帶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他會崩潰的。這幾年他的病情很穩定,你能看到他活生生出現在你麵前,都是尹麗的功勞。”
精神疾病四個字,如烙鐵般印在司琪的心頭。
是她不想接受,卻也必須要接受的事實。
司琪想儘辦法去和司睿接觸,但司睿對她隻有恐懼。
每每看到他眼裡的畏懼和對未知的迷茫時,她心如刀割。
“慢慢來。”薑淩夜坐在她身邊,聲音悠遠而綿長。
司琪望著遠方,她也想慢慢來,可她做不到。
曾經視她為最親近的人,如今卻視她為陌生人。
她不奢求司睿恢複到最初的狀態,她隻期望著司睿能夠不將她視為陌生人。
“給他一點時間,也給你一點時間。”薑淩夜拍了拍她的肩膀。
司琪苦笑了聲,她撩撥著長髮,低聲道謝,“謝謝薑先生。”
“我不接受口頭支票。”
司琪眼波流轉,笑語嫣然的道,“薑先生放心,以後不收留宿費。”
薑淩夜眉心微蹙。
她還真是嘴不饒人啊!
司琪放空了一下午,最終還是決定不帶司睿離開。
“給他換一間獨立病房,尹護工專門照顧他。”男人站在司琪身後,輕聲詢問,“司小姐,還有什麼要求嗎?”
司琪精神恍惚了下,還有什麼要求?
她什麼都不能代替司睿去做,唯獨能做的隻有花錢買她自己心安了。
她輕輕搖頭。
病房裡司睿和尹麗相處融洽,隻是他對全新的房間感到陌生,時時刻刻的跟在尹麗身後,像隻受儘恐懼的小貓咪。
司琪扯了扯嘴角,如果她將司睿帶走,怕是他纔會真的瘋了吧!
她靜靜看了很久,久到雙腿發麻。
眉心狠狠的跳動兩下,她挪動著僵硬的雙腿去樓梯間吸菸。
整個人纔好似活過來。
來清遠有幾天了,她應該離開了。
她不準備和司睿告彆,不是不想,而是不希望他的情緒再度受到波動。
於是她整理下衣服,去找薑淩夜。
薑淩夜是個懶惰的人,來北山醫院這幾天,他都在院長辦公室小憩。
不得不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她剛準備敲門進去,就聽見裡麵傳來的交談聲。
有道熟悉的聲音,來自薑淩夜。
還有道不算熟悉的聲音,來自院長。
“五月的情況很穩定,這你不需要擔心。”院長說。
五月是司睿在北山醫院的名字,因他被送到北山時,說不清名字隻知道傻笑。
五月份來的北山,所以大家都叫他五月。
“嗯。”薑淩夜發出單音節。
“你應該擔心的是司小姐的情況,五月極大可能是遺傳,司小姐是他姐姐,很有可能也會遺傳。”
門外的司琪瞳孔驟斂,心臟一陣一陣的收緊。
難道未來的某一天,她也會變得像司睿一樣忘卻所有,隻知道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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