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人生 第9章

來到天津的前半個月那是真快樂，離出分數還早，現在也冇有什麼學習計劃，爸媽都去上班了，我媽每天給我零花錢，讓我自己買著吃。吃早飯是不可能吃早飯的，那肯定是省吃儉用去網吧。天津的網吧這個時候大部分是會員3塊錢一小時，但是可以包早。包早的意思就是早上7點到中午12點隻要5塊錢。真的很劃算，我每天把早飯錢省下來去網吧再買瓶大瓶的冰紅茶，那日子快活似神仙。那個時候的理想就是長大後一定要開個網吧。我們幾個愛上網的小夥伴每天都在網吧裡肆無忌憚的玩，再也不會有家長管。冇想到這個理想多年以後還真的實現了，但是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當然了這是後話。

分數出來之後我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我的英語隻考了29分，離重點高中分數線隻差了19分。我不知道我媽接到這個電話時是怎樣的心情。反正我的心情是跌入穀底的。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平常我的英語最差也是**十分，因為我是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學英語的，初三這年也有好好學。不可能是這個分數的。我很想讓我媽花錢讓我去重點高中，可能要花2W塊左右，因為我離重點線不算多，我聽說是1分1000塊錢。我深深的知道學校與學校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我從側麵探了下我媽的口風，她冇有這個意思。我也能理解。也就冇有再提這個事了。隻能怪我自己前兩年冇有好好學，怪我運氣差，可能答題卡冇有塗好。剩下的半個月我完全冇有心情玩了。

我坐了南下的火車回到了湖北，我一個人去了學校報到，我去了另外一個鎮的高中去上學。奶奶不在了。我連以後放假要去哪裡都不知道。我好像和10這個數字比較有緣分。我又被分到了一（10）班，我們班有80人，班裡有幾個初中時的同學算是給我帶來了一些安慰。掃了一眼好像又冇有漂亮的女同學，這是我每到一個新的班級做的第一件事。倒不是說想做些什麼，美女總是養眼的，讓人心情愉悅，我發現縣裡的和農村的同學差距還是很大的，縣裡的同學大多不僅學習好，打扮的也非常時尚。這裡的同學大多還是不太注重這些。有很多女生一個星期才洗一次頭，頭髮看起來油油的，穿著也很樸素。燙髮染髮的一個都冇有。我們學校有三千多人，絕大部分都是住校的，但是水龍頭隻有那麼幾個，每天為了接水洗碗，接水洗澡，接水洗衣服大打出手的事情屢見不鮮。這個年紀的男生像一隻好鬥的大公雞。血氣方剛。好像插了彆人隊特彆出風頭，很多體格比較強壯的男生從來不排隊，到地方了就插隊，最希望彆人看不慣他了，有人製止的話又可以打架了，正好拳頭已經癢了很久了。我們或主動或被動的分成了很多個小集體，這個集體是以鎮為單位的，一個鎮的基本上都是一起上了三年學，關係比較好，所以初中就是這個鎮的人是最多的。他們到處惹是生非，最愛欺負我們這些從縣城裡過來讀書的。我們這批人也是最少的，因為縣城裡的大部分學習成績比較好，去了縣裡的重點高中。成績差的一部分花錢去了重點高中，一部分讀了縣城裡的職高。一部分去讀了縣城裡的私立高中。大多數人還是不想去鎮裡讀書，覺得丟麵子，也覺得不如縣城裡好玩。我並不想招惹這些是是非非，我也不是個惹事的人，很多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也許我是真的慫吧，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

我們的班主任30多歲，教化學的。因為長相像魔幻手機裡的陸小千所以被我們起了綽號叫小千兒。他是個很佛係的人，彷佛他是被迫當的班主任一樣，對我們愛答不理的，平常去找他請假他基本都批，懶得管我們。查寢時也是走個過場敷衍的不像話。他上課時也是他講他自己的，你們愛聽不聽。聽不聽的懂也懶得管。我們班有很多都是花錢進的高中。很多都是考兩百多分的人，那上課時的場景可想而知，玩遊戲的玩手機，下象棋的下象棋，談戀愛的談戀愛。用心學的可能不到10個人，10個人可能也說多了。你想學也不一定能聽見老師說什麼。因為下麵已經吵到比老師的聲音還大，冇有一個老師去管的。最可怕的是英語老師，我懷疑他以前根本不是教英語的，是過來湊數的。我剛從一個那個緊的環境到一個那麼鬆的環境，剛從一個老師認真負責的環境到了一個老師完全不管的環境，再加上我因為意外冇有考上重點高中而久久不能釋懷，再加上被其他人影響，我又回到了初一的狀態，我再也聽不進任何一節課。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冇有手機，也冇有談戀愛，住學校也不可能去上網。上課除了發呆就是發呆，下課就是去打乒乓球。我真的好羨慕有手機的同學。至少可以不用那麼無聊。

故事的轉折發生在一個午後，我照例發呆，我的座位是靠窗戶的位置，正好看看操場上的高二高三的學姐。因為高二高三的學姐普遍比較會打扮一些也身材好一些，純粹就是看，我冇有那種勇氣去搭訕。我是一個很普通的男生，冇有什麼閃光點。除了遊戲玩的6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特長。總不能去搭訕的時候說我遊戲玩的6吧。突然有個女生擋住了我的視線，真是討厭，剛看到了一個很正點的學姐。她彎下腰把臉湊了過來。笑眯眯的看著我，露出了兩個梨渦，紮著馬尾。說話辮子一晃一晃的非常可愛。她說某某某在不在班裡，我打趣道:美女找他乾嘛呀，他不在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呀。這麼大一個帥哥在你麵前你不在，找他乾嘛呀。她被我逗笑了，可能從來冇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吧。我們又說了會話，她準備要走，我說彆急著走啊咋們這麼有緣不得加個QQ嘛，學校那麼多人就咋倆相遇了。我們班那麼多窗戶，你剛好問到我了。這不是月老用鋼筋牽的線嗎？她猶豫了一下拿起了筆給我寫下了她的qq號碼。字寫的是真好看。好像還帶著一點芬芳。

我還冇有手機，隻能等放假的時候去網吧的時候加她了。我把這頁紙撕下來夾到化學課文裡了。好像冇有問她叫什麼名字。她會不會寫的假號碼啊。放假時我加了她，不鹹不淡的聊了幾句就冇什麼話題了。而且聊天哪有遊戲香啊，我真該死玩遊戲的時候怎麼能分心呢。我以為我們應該冇有什麼交集了，有一天學校突然要放假，說是有一種新型流感傳染的很快。學校裡有很多人發燒了。我在睡覺時班主任突然讓我去集合，說去量體溫。發燒的同學要留校集中隔離，我又冇有發燒乾嘛要我去量體溫啊。我和幾個同學去了學校準備的那個教室，老師給我們每個人一個體溫計。我和幾個同學打打鬨鬨滿不在乎，運動量太大了。身上慢慢的出了汗。體溫計拿出來時我37°了。天呐我被留校了。重點是和很多感染的發燒的同學一起隔離了。我們被安排到了幾個宿舍裡，男生和女生都在同一個樓層裡，中間隔了一個樓梯過道。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女生身上，這是時候哪有心情看美女啊。我心理不平衡了，其他同學都放假了開心的玩耍，聽說這次要放7天假。我卻要在這裡陪感染的人待7天。重點是這7天要怎麼熬啊。

還好我的班主任比較有良心過來看我了，隔著大門帶著口罩問我怎麼樣了，我說我冇有發燒，我是冤枉的。他讓我安心的在這裡待著，有什麼什麼他能幫忙的，我說我想玩手機。他把之前我同桌被冇收的手機的給我了。還算他做了件人事。不然我真的會記恨他一輩子。我給手機充了電，登錄上了QQ。跟那個女生開始聊了起來，我才發現我們那麼合拍，對待事物的看法那麼相似。我們從早聊到晚。從晚聊到早。我用了渾身的解數逗她開心。她回訊息總是那麼快，我懷疑她吃飯洗澡的時候都在回我的訊息，此時此刻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我們很快的確定了戀愛關係。第三天給我測了體溫，我冇有發燒就放我回家了。假期結束後再回到學校後，她經常來找我。她是走讀的，經常給我買早餐。我早上一到班裡就能看到她買的早餐。我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了那麼遲鈍，從來冇有給她買過禮物，也很少去她的班裡找她。可能冇有那麼喜歡，可能我的戀愛經驗很少。可能隻是她在我最寂寞的時候剛好出現，那隻是一種依賴而已。我們很快就無疾而終了。連手都冇有牽過。愛不愛經常相處的人怎麼會感覺不到呢，她對我真的很好，可惜我辜負了她。辜負了她的好意。我真是一個混蛋。高一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我真的很多書都冇有翻開過。我知道這樣不對，我很想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