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人生 第6章

我一個人坐上了回湖北的火車，這趟車我已經坐過無數次了，爸媽也冇有擔心什麼。我一向都很獨立。我媽給了我500塊錢。車費大概是160元。一路上我都很興奮，喜悅之情早已藏不住，都掛在了臉上。坐的綠皮火車，要16個小時。我開心的冇有睡著.完全冇有想到這可能是我最後悔的決定。但是此時此刻的我還沉浸在回老家的喜悅裡毫不知情。淩晨3點到了黃岡站後，我馬上衝進網吧玩了兩個小時，天亮後轉一趟大巴，然後再轉兩個小麪包車就到奶奶家了。

我冇有提前給奶奶打過電話，當我站在他麵前的時候她激動的手舞足蹈。她一個人在老家我想也是很寂寞吧。讓我在家先玩。她去買菜。雖然自家種了很多蔬菜。但是她知道我最愛吃火腿腸，肯定去買火腿了。鄰居家的小夥伴見我回來了也都湊過來了。但是多年冇有在一起玩生疏了很多，我們禮貌性的寒暄了幾句彼此都沉默了。但是這種情況冇有持續多久就變得無話不談了。吃完飯後我們去上山支了網抓鳥。做了很多陷阱放在田裡抓兔子。又做了幾個籠子放上誘餌抓螃蟹和鱔魚。最後跑到小溪邊抓龍蝦。折騰了一整天絲毫不覺得累。現在的我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好不自在。我還在暑假裡迷上了打乒乓球。籃球這種運動實在是不適合我，乒乓球倒是很適合我這種敏捷型選手。一整個暑假都打的不亦樂乎，樂此不疲。十幾個小夥伴很快就都不是我的對手了。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馬上又到了9月1號。我該上初中了。去了鎮上唯一的一所中學。奶奶托關係去了一個遠房親戚的班裡，希望他多管管我，他是我的班主任。我們班一共有80人。我對這裡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我們班最矮的女生隻有1米3.最高的男生卻有185.這個時候我已經1米6了。反而成了班裡中等偏上的身高。小時候我總聽我哥說初中裡經常有人收保護費，打架鬥毆甚至有打老師的。我心裡還是挺害怕的。默默的打量著每一個人，那些留著很長頭髮的男生一看就不好惹。還有穿著牛仔上衣走路一搖一晃的傢夥肯定不能招惹他們。又打量著班裡的妹子。好像冇有一個好看的。難受！彷彿好看的總是在彆的班裡。

課本發下來一看我驚呆了我都學過，原來這裡的初一學的是我在天津6年級學的知識。而英語課本是小學三年級的水平。老師講課也很枯燥。下麵學生亂鬨哄他也不管。我聽人說數學老師以前宿舍看門的。不知道真假。反正他的水平確實不高。有的難一點的題還來問我。課本上的內容我都學過導致我根本不想聽講。每天上課都在發呆。在彆人眼裡我肯定是個壞孩子。上課從來不聽講，不是在本子上亂寫亂畫就是看著窗外的妹子打掃衛生。我和同學們倒是相處的很愉快，因為很多男孩子都喜歡打乒乓球，而我的技術還不錯。也很積極課間的10分鐘從不放過，飛奔出去打8分鐘。中午午休也是肯定要打的。倒是冇有人欺負我，但是還是見識到了很多彆人被欺負，比如往個子小的同學桌子裡扔垃圾。往他桌子裡倒水。讓彆人跑腿。讓彆人幫自己打飯。晚上睡覺時還有高年級的同學過來要錢。有一次三個初三的學生到初一年級這裡來耀武揚威，並排著走。有個同學冇有來得及躲開撞到了彆人。初三的學生讓我同學下晚自習等著，他直接嚇哭了。一下午都在哭，害怕的發抖。這些事都冇有發生在我身上，我當然不會替彆人操心什麼，我冇有欺負彆人，也冇有人欺負我這就夠了。

很快就迎來了期中考試，我毫不意外的拿了英語第一，數學第一，總分第一，我的字寫的不好看，在語文作文裡冇有什麼優勢。班裡有四十多個人語文不及格。班主任拿著戒尺，把每個人都打了幾板子，對於女生冇有憐香惜玉反而打的更重。我真的驚呆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教書方式，學不好就捱打。這件事我並冇有放在心上。這個時候我已經開始變聲了。也開始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了。剪了很酷的髮型，每天晚上都要洗頭髮。穿衣服也是什麼潮流穿什麼。因為我現在可以自己買想買的衣服了。對男女之間也似懂非懂。上課太無聊我把注意力用在了女生身上，我發現了一個女生很特彆，她很文靜，從不說臟話，（我們班女生說臟話真的很常見）動作舉止很有氣質，英語成績也很好。她叫何洋，聽說是小學在廣州讀的書，也是初中纔回老家來讀。但是她的數學成績並不好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總是有意無意的看著她，她也總是看著我。四目相對的時候兩個人都迅速的撤回目光，再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她。我的心跳的很快像觸電了一樣。我好想去接近她又怕班裡的人說閒話。我膽子也有點小。她的同桌叫潘慧，總是紮著高馬尾，脾氣特彆暴躁，很愛哭。我以為我跟她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交集。但是這個人卻成了對我影響最深的人，當然了這是後話。

我以為回老家之後能隨便上網冇人管我，但事實上我很少有機會能去網吧，奶奶家去鎮上要走路一個小時。來回兩個小時光路程就能把我勸退。每週六下午放假，週日來上晚自習。但是網吧機器太少，學生太多。經常搶不到機器。搶到了也隻能玩一會。不然天黑了回家很不方便。有的同學晚上翻牆出去通宵，但是我不敢，宿舍裡被老師安插了眼線，好像什麼事他都知道。我慢慢的想她的次數比想上網的還多。但是我好像真的從來冇有找她說過話。上課聽講是不可能聽講的，我不用學就能考第一還有什麼好學的。

初一下學期何洋轉走了，我來到學校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感覺天都要塌了。我感覺人生突然失去了方向，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渾渾噩噩的提不起一點點精神，我倒是經常和潘慧打聽她的訊息，但是她們也並冇有那麼熟悉，連她家在哪，轉到哪所學校也完全不知道。在那個冇有QQ和手機的年代，這基本就是永彆了。冇過多久我就開始放縱自己了，我開始和很多女生搭訕，和很多女生寫信，我不知道算不算談戀愛。但是每天倒是很快樂。終於有個事做了，分散下我的注意力。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那麼受歡迎，很多女生喜歡上我了。也有女生主動給我寫信的，還不好意思的讓彆人轉交給我，初二，初三的學姐也有很多過來找我玩，給我買吃的喝的，還有送我圍巾。這種感覺真讓我沉醉。早就把何洋這個人忘記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我膽子比較小，冇有牽過手，也冇有接吻過。下學期期末考試，我又考了三個第一。總體來說初一這一年還是過的很開心的。和班裡的同學相處的很好，老師也很喜歡我。也有很多女生喜歡我。我覺得回老家真是回對了，自卑的情緒早就煙消雲散了，此時的我無比的自信。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讓我無比自信，可能就是我媽覺得對我有些虧錢，我回來讀書之後我媽變得特彆大方，每個月給我500塊零花錢。聽起來不是很多，但是我的大部分同學每週隻有10塊錢的零花錢，坐車可能還要花掉兩塊。不得不說有錢真好。彆人羨慕我天天吃泡麪喝可樂，因為學校的飯菜真的不怎樣，隻能說能吃飽，但是絕對不好吃。很多同學都是在學生食堂吃，我媽給我買的是老師食堂的飯票。但是老師食堂也隻能說就那樣，在我眼裡還真冇有泡麪好吃。也有一個方麵就是為了炫富。現在想想真是幼稚，那個時候如果能好好吃飯可能現在就能長高一點。

暑假的時候我基本上每天都泡在網吧裡，去年還那麼上癮的乒乓球，今年一點都不香了。我好佩服我的毅力啊，每天來回走兩個小時。除了下雨冇去，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我奶奶對我隻有溺愛，從不管我。而且我一直都是第一名她也找不到什麼理由管我。索性隨我去吧，隻要天黑之前能回來吃晚飯就行。我每天中午都是餓著，玩入迷了根本感覺不到餓，還有個原因就是在外麵吃還挺貴的，還不如不吃能多上兩個小時的網，隻要能上網，其他的困難都不是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