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父!”
“救命!”
卿塵看到門外發呆的師父,就跟見了救星一般。
“……”
某師父回神,差點忘了這邊還有一個拆家小能手等待支援。
無奈一揮手,不斷塌陷的屋頂片刻便恢複了原貌。
若不是腳踝處的水還有些凍腳,都看不出這屋裡曾區域性有陣雨。
“哇!師父好厲害!”
無視那濕透的腦袋下一雙崇拜的星星眼,莫染道了句:“將房內的水舀乾,不許用術法”。
好吧!嚶嚶怪卿塵她又哭了。
母胎單身的師父大人表示養女鵝真的好麻煩。
大埕上雨越下越大,漸漸多了一絲寒意。
莫染將手緩緩伸出廊外,當雨滴與之接觸的一瞬,雨幕像定格了一般,皆停在了半空中。
哭唧唧的卿塵小徒兒愣住了,兩隻潑猴亦愣住了。
三人內心幾乎同聲道:師父黑臉好可怕啊!
潑猴二人交換一個眼神:這是跑,還是趕緊跑呢?
兩人剛邁出一步,隻見莫染一個覆手而下,雨幕如受了指使般“啪”的砸下。
兩人悶哼出聲,被定住的身形頓時重重摔在地上,被雨幕死死壓製。
“師……父……”
“可知錯?”
“徒兒……錯了……”
“師父……息怒……”
被雨水壓在地上無情拍打,直至麵目猙獰的二人,止不住求饒。
這一年,南厭年十五,炎九年十四,卿塵年方十三,三人初入雲霧巔不滿一年,頑劣程度堪比峨眉山潑猴,確實缺乏些管教。
做一名好師父,她打算從打是疼罵是愛開始!
“抄寫門規五十遍,清心咒兩百篇,明日交上。”
“是……師父。”
卿塵聞言乍舌,眼前一幕冇帶點私人恩怨她是不信的。
師父今天是真下狠手了呀!
暮雲宗乃宗門大家,門規森嚴,單弟子篇就有百來條,而清心咒雖隻有近百字,可兩百篇可不是小數目,兩者隨便抄寫一項……這手……
看看自己的青蔥玉手,果然師父是最愛我的。
嚶嚶嚶……
卿塵崇拜的看了眼自家師父的背影,此刻舀水的小手手不知有多賣力。
莫染收了法術,定定的看著那兩小子從地上爬起,要多慫有多慫的躲進廊下。
“可知幾時了?”
兩人這才恍然想起正事。
“徒兒這就去校場!”
說著就要拜彆師父下去校場集合。
“等等,孽……啊不……阿厭留下。”
南厭心中咯噔一聲,惴惴回頭。
師父素來不喜他,這點從罰他抄清心咒罰得最狠就可看出。
此時將他叫住,莫不是要格外加碼?
在炎九幸災樂禍的注視下,南厭艱難挪步向莫染走來。
這一走近,莫染更加冇眼看了,僵直側了側身子。
“你這般如何去校場?”
暮雲宗講究戮力同心,故而每日晨練所有內門弟子皆要參加,道是讓內門弟子相互聯絡些感情。
這年複一年,晨練就成了不成文的每日必修,她自然也不想太過特立。
不然以她在暮雲宗的地位,她的弟子去不去校場又有誰敢說句不是?
這廂南厭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褻衣。
此時褻衣早已濕透,正緊貼著他的曲線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淌著水,低頭看去隱隱還能看見底下精壯的身軀……
他臉上一臊,雙手一時不知該往哪放,忙不迭道:“徒兒這就去換一身!”
見昔日不可一世的魔君這般羞澀無措,莫染不知為何心情自好了一些。
“山下的晨鐘已響過三遍,哪還來得及換衣?”
聽師父這般說,南厭暗叫倒黴: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分明跟往常一樣,是想找由頭罰他呀!
師父呀!求你做個人吧!
莫染此時自然不知自己已被大徒弟歸為“不是人”一列,她此時正想著要如何搞好師徒關係,又不會顯得太刻意?
前後思索了一番,似乎有了打算。
隻見莫染長袖一掃,對麵的南厭便換上一身素白滾紅邊的弟子服。
若說與旁的弟子有何不同,恐怕便是那衣襟處比旁人多繡了一彎雲後新月。
“這……”
“這是我剛入門時的弟子服,那時女弟子少,倒也不分男女款式,你將就穿吧!”
南厭顯然有些受寵若驚,想摸摸那彎新月,又怕褻瀆了,指尖就這樣停在半空。
“謝……謝師父,我……”
他抬頭那人已走遠,好似和往昔一般冷漠,又好似有些不一樣了。
“師父那我呢?”真·落湯雞炎九在後頭高聲問到。
“你是火靈根。”
後者說完頭也不回,一路遠去。
言下之意便是要他自己烘乾一身狼狽嘍。
“偏心!”炎九撇撇嘴,看南厭更是不順眼幾分。
用腳尖戳了戳還愣著的南厭:“發什麼呆,走啦!來不及了!”
“我怎麼覺得這新月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見過。”
“望舒者月也,這針腳看著也不細緻,說不定是師父當年自己繡的,繡一件自然也會繡第二件,你見過也不奇怪。”
“不對,好像在更早……”
他一時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