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被窩裡的南厭抹了抹鼻子,嘟囔了一句“誰在說我壞話”,再次拉起被子將頭埋了進去。
“大師兄,彆再睡了!”
“你再賴床肯定趕不上晨練,師父早就起了,若是被她知道小心挨罰。”
卿塵都快急死了,可男女有彆,她也隻能拉了拉他的被角催促著。
“下雨呢……小師妹就讓我多睡會,反正師父向來不喜雨天出門,未必知曉我等晨練與否。”
他一個翻身,將被子裹得愈加嚴實。
“是啊!好大的雨。”
卿塵身後擠進一道少年變聲期特有的公鴨嗓子。
“這雨就跟拆房子似的,指不定就把房頂給砸塌了!”
言畢,卿塵隻覺得有人將她往後一帶,還冇站穩便聽一聲瓦裂,雨水如水泄一般“嘩啦啦”直衝床榻上那人腦門。
“什麼鬼!”
驚叫一聲起身,耳畔是小師妹帶著不安的詢問聲。
“大……大師兄,你……”可還好?
思及如今不過初春,卿塵都忍不住替他打了個冷顫。
“炎……白……烈!”
“你是想死嗎!”
南厭暴怒,顧不上自己的一身狼狽追著炎九隨手就是幾道風刃飛出。
“打不著,打不著!”
炎九嬉笑著,邊退邊用作案工具“瘦長竹竿君”一左一右,一一將風刃隔開。
一旁林卿塵黑線:師兄,你們這樣都快一年了,不膩嗎?
男人間情感表達形式她真心看不懂。
莫染梳洗完,打開房門就看到這麼一幕:
自家的大徒弟和二徒弟一前一後正繞著她屋前的大埕追打,一道接一道的風刃已將地麵炸出了一個個水窪,連帶著她種在埕前的靈草也遭了殃。
莫染黑臉。
心裡唸叨著「眼不見為淨」,一側頭卻見東邊的廂房房門大敞,她那最小的徒兒正一邊哭鼻子,一邊修補著屋頂的大洞。
莫染沿著連廊向東廂房走近了幾步。
抬眼看了看越修越大的破洞,又低頭瞥了眼房內已然漫過小徒兒腳踝的積水。
再次黑臉。
她深信這貨絕對是被自己蠢哭的。
該死的係統啊!
她又不是幼兒園阿姨,怎麼就硬塞三個熊孩子當徒弟?
有一個還是最後統領魔軍欲與天道抗衡的魔君大人!
魔君……南厭!
“師父,憑什麼你能乾乾淨淨獨坐高台,本君就要把你拉下來,陪我沉淪地獄。”
忍不住一個冷顫。
她那中二病晚期的魔君孽徒就是這般說著,將她換上一身紅衣娶進魔宮。
可恥啊!
反正都是紙片人來的,是生是死不就在作者一念?
所以……
南厭,受死吧!
一不做二不休,一道靈光慢慢在她掌心彙集。
就在她一掌即將劈出的時候,那人的眼卻不經意與她對上!
那般驚恐無措,那般小心翼翼……
麵對那雙寫滿情緒的眼,如一盤冷水澆下,竟滅了她一掌轟死那孽徒的心思。
他們是人,有血有肉,相處了一世又豈能雲淡風輕的真將他們當成一個個的紙片人?
南厭是她原定的大BOSS,可如今他也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少年,猶記得那時候的他雖頑劣了些,但也算天真爛漫,對她這位師父更是十分敬重。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心態扭曲,直到不容於世的呢?
是她的故作冷漠,還是在係統的引導下一再將他推向深淵?
回想往昔,自己好像還真冇怎麼管過這三小隻。
十年師徒,除了做任務以外,她不是在尋找死遁法寶的路上,就是在閉關修行的途中,親自教他們功法與品行的時間還真是少之又少。
他的惡,她又何嘗無辜?
如今係統也不知被她炸到哪個爪哇國去了,冇了係統的束縛,她索性一切重啟。
管他什麼劇情,管他什麼魔君,她這次一定要將那臭小子引上正道。
做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
至於反派?
誰愛當誰當去!
她這作者決定擺爛,劇情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這一世她隻想護下這三小隻。
誰讓她是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