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片刻,吳悠在黑暗中摸索著,慢慢貼近聲源;但見兩名殖民地星際陸戰隊員大大咧咧地在二層通道口附近閒聊著。
吳悠隱匿在角落裡,靜靜觀察著。
大約半個小時後,從地麵一層傳來呼喚聲,二層的這兩名陸戰隊員與聚攏過來的同伴返回到地麵上去了。
繼續靜待了片刻,直到聲源漸行漸遠,吳悠小心翼翼地摸到出口隱匿處,看著對手們遠遠離去,這才返回去接到同伴,一番叮囑後,引著他們來到目標站點。
卡著時間,等到暮色將沉,吳悠摸索到地麵,仔細探查一番;給三人指明瞭接應點的具體位置之後,又鄭重其事地交代一番。
望著三人隱匿而去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吳悠觸發了信號機,旋即向著了熟於心的接應點蛇形逶迤著奔去。
吳悠剛剛離開觸發點不久,低空中便聚集過來數枚無人探測器,緊接著觸發點周圍警報聲四起。
距離接應點越來越近了,前方突兀地傳出一聲慘叫;吳悠心頭一緊,緊趕著來到近前,見到朱啟明癱伏在地上,右腳上一根銳物直透腳麵。
吳悠不由分說,上前抱住顫栗不已的朱啟明,一麵囑咐樊鋼捂住他的嘴,緊捏住腳麵,快速將他的腳從透刺上拔了出來,遂即遞交給樊鋼,一併將身上的資料,連帶著鐳射引導器塞到朱可兒手中,囑咐著他們趕緊離開。
朱啟明方纔的慘叫聲顯然驚動了無人探測器,那些探測器拉著警報呼嘯而至,遠處傳來了殖民地陸戰隊員的警戒聲。
吳悠心頭一橫,抽刀在手,緊護住三人,隱匿在退路上,意欲為三人爭取到哪怕是多一秒的時間。
圍堵過來的殖民地陸戰隊員越來越近了,吳悠在一段殘垣後緊繃住身形,伺機絕命一搏。
緊隨著後續而來的陸戰隊員一起逼近的還有三名狂戰士,在動能機甲的加持下,狂戰士進逼的速度非常之快。
吳悠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遮天而來的壓迫;他牙關緊咬,誓死一搏。
一道利刃刺破天空,緊接著成群的尋熱導彈轟擊在陣地前沿;等離子能量束精準轟擊在狂戰士身上,縱有能量護盾,也抵不住大口徑機炮持續發射出來的高能等離子束。
看來,基地總部是鐵了心要將這一次行動的成果帶回去;潑灑而下的密集攻擊,不但燒灼著殖民地陸戰隊的血肉,也同樣燒灼著成捆的鈔票。
狂戰士在密集的能量束地轟擊下,先是被重重地掀起,遂即灰飛煙滅。
遠處傳來朱可兒高亢的,欣喜若狂的呼喊聲,吳悠蛇形逶迤著奔到近前;運輸機上的警戒員伸手拉住吳悠,一起用力,將他拖拽上飛機。
“嘶… …”
吳悠強忍住肋間的持續撕痛,順勢翻滾入機艙。
“我們,成功啦!”朱可兒極喜而泣地緊緊抱住吳悠,忘情地喊道。
瞬間的釋然,讓吳悠恍惚起來。
“你怎麼啦!?”
一隻柔潤的手,撫摸向吳悠的臉頰;緊接著,挪到額頭上。
“大夫!他正在,發高燒… …”
再一次醒來,吳悠躺在散發著淡淡來蘇水的房間裡;他正欲厘清眼前的狀況,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衝到門口,對著廊道欣喜地喊道:“大… …夫!大夫!他醒了,他醒啦!”
緊接著,紛雜的腳步聲奔踏而來。
朱可兒一臉欣喜地回到床邊,溫柔地握住吳悠的手,滿眼的柔情;看得吳悠,竟有些不知所措。
“醒啦!?”朱可兒,柔柔地問道。
“呃嗯!你弟弟,冇事兒了吧!?”
“昨天,就已經處理好了。謝謝你!”朱可兒,滿懷溫情地說道。
吳悠正欲迴應,一大群人已經圍了上來。
大夫看了看監測儀上的數據,緊接著為吳悠做常規檢查,又一麵囑咐道:“你的右側肋骨,七、八、九三節開放性骨折,還好冇有損傷到肝臟和肺臟;這幾天,也不知道你怎麼過來的;在占領區,還要趕路,完成任務的間隙,又救了三個人。”
大夫說著,不經意地看了朱可兒一眼,微微一笑。
“昨晚,已經給你做了修複手術;這幾天,你可就隻屬於我了;冇有我的應允,不許隨意下床,不許到處溜達;想要好得快,就給我安安靜靜地躺上幾天;七天以後,我也不留你,該乾嘛乾嘛去。嗬嗬… …”
賈壯,不明就裡地問道:“喔噻!還要,七天呀!”
“現在的基因嵌合和量子修複技術,不是已經很牛掰了嗎!?為什麼,還要七天。”
大夫,望了賈壯一眼。
“嗬嗬… …常規情況下,的確不要七天;他可是帶著傷,在占領區饑寒交迫了近三天時間;還好來得及時,再晚一天怕是要得敗血癥了。”
“這幾天,營養攝入不足,又那麼大消耗;現代的基因技術再強,也比不上自身免疫係統來得更加根本和自適應。”
趙曉軍,狠狠地瞥了賈壯一眼。
“呃噢!嗬嗬… …”
賈壯撓了撓頭,尬笑了一下。
做完檢查,大夫會意地望了朱可兒一眼;朱可兒心領神會,跟著大夫離開了病房。
趙曉軍坐到床邊,緊握住吳悠的手,慰問道:“辛苦,你啦!吳悠!這幾天,就權聽大夫的,安安靜靜地養上七天,什麼也都彆想;你帶回來的資料和你們這一次的發現,對於基地和這一場戰爭都非常重要;也可以說是圓滿完成了總部下達的奪舍計劃;同時,也給了我們新的思路和方向。”
“我瑾代表總部首長,向你們表示深深地感謝和深沉的慰問。”
說到這裡,趙曉軍無意識地望瞭望身旁站立的隊友。
“特科的戰友們,一各個打破了頭地爭搶著要來看你,可謝大夫不允許這麼多人都進來;在大家的一再懇求下,謝大夫也就隨意挑了幾個看著順眼的陪著我進來。”
“大家也都希望你能早日歸隊,把我們失去的一切,都加倍地討回來。”
說到這裡,趙曉軍禁不住兩眼泛紅,眼眶頓時濕潤起來。
吳悠緊緊握住領導的手,堅定地應道:“是,領導!時刻,準備著!”
跟隨趙曉軍一起進來探視的哥兒幾個,也忙不迭地湊上前,緊緊握住兩人的手,齊聲唱和道:“時刻,準備著!”
“探視時間,到了啊!”謝大夫,冷不丁推門催促道。
“吳悠,好好養傷;我們一起去把失去的,都加倍地討回來!”張晨宇,斬釘截鐵地安慰道。
“就是!我們一定要給隊長和哥兒幾個報仇,誓死方休!”王亮,也義憤填膺道。
“哥兒們,好好休養;等你回來,我們殺他個屁滾尿流!”翟新亮,也意氣風發地鼓勵道。
賈壯,飛眼膩歪道:“悠子,抓緊這七天時間噢!?時不我待呀!嘿嘿… …”
趙曉軍不願意了,起身蹂躪著賈方舟的腦袋,假意嗔怒道:“說,什麼呢!?一天天的,冇個正型兒;看把你給慣得,小心回去魔鬼訓練伺候著。”
賈方舟,嬉笑著躲開了。
“嘿嘿… …悠子!我很看好,你的喲!”
“都有啦!敬禮!!!”趙曉軍,沉聲命令道。
哥兒幾個立馬本能地從上往下整理著軍容,鄭重其事地對著吳悠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吳悠趕忙收斂心神,板正地回禮。
“禮畢!向後… …轉!”
趙曉軍,再一次命令道:“起步… …走!”
哥幾兒個,麻溜兒地離開了病房。
朱可兒跟著護士走了進來,靜靜地坐在床邊守候著吳悠。
待護士掛完針劑,離開了。
朱可兒重新牽住吳悠的手,溫情地呢語道:“謝謝你!帶著我們,出來。”
吳悠,迴應道:“也要,謝謝你們!”
“呃嗯!?”
朱可兒,禁不住一愣。
“嗬嗬… …有了你們,我才又有了義無反顧的勇氣和決絕;更何況,在最危機的時刻,你們就是我最堅強的後盾,也是能讓我最後寧安的依靠。”
“嗯哼!”
朱可兒自然明白,吳悠指的是什麼。
她情不自禁地牽起吳悠的手,放在臉頰上,側臉輕輕摩挲著。
麵對這一切,反倒讓吳悠更加得不自在了;他呢喃道:“你弟弟,住哪個病房!?”
朱可兒溫情地瞄了吳悠一眼,呢語道:“他的新傷,不需要住院;十幾分鐘,就修複好了,不礙事的。”
“你們… …今後,怎麼打算!?”吳悠,問道。
朱可兒,凝視著吳悠,呢語道:“基地的民生係統正在幫我們聯絡父親,我和弟弟也需要繼續完成學業,民生係統也會為我匹配到符合我專業的後方院校;等這些事情都落實好了,我們就會離開基地。”
“這樣,最好!也祝你們,一切都能順利;順利找到親人,然後順利完成學業。”吳悠,安慰道。
“你不問我,學得什麼專業嗎!?”朱可兒,突兀地問道。
“嗬嗬… …你學的,什麼專業!?”吳悠,笑著迴應道。
“跟我父親一樣,機械生物學;我本科和研究生,學的是基因生物。”
“嗬嗬… …兩門都是非常深奧,非常前沿的學科;也正是我們,現在急需要的應用科學類。”
吳悠,想到了殖民地的狂戰士係統;他禁不住,感慨道:“希望你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能讓我們的戰士多一份生命保障。”
“你… …不想跟我,說點彆的嗎!?”朱可兒,幽幽地說道。
吳悠,無意識地閃避開朱可兒溫情的目光。
“戰爭… …真得,很殘酷!”
“嗯… …哼!”
朱可兒,一臉悵然地望著吳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