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呼,哈呼……不要……哈呼”
……
“不要!”
……
“為什麼,為什麼啊!”
……
“爸,媽,阿磊,若憶,嗚嗚嗚……”
……
“我好想你們……”
……
天色昏暗,西邊的一抹餘焰燃燒著最後的燃料,餘熱與剛好的光芒扶照在青年的臉上。
青年蜷縮在灰暗的石台子上,時不時地喘著氣,嘴裡不停地呢喃著名字。
“不要!”青年一聲驚吼,倏地從石台子上坐起。
“哈哈哈,多大了還做噩夢,一邊喊著爸媽一邊又喊著若什麼,咋,有小情人了?”
青年一抬頭,一位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坐在他麵前。
男人額頭上戴著墨鏡,穿著如同在海邊度假般,平淡的眼神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
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秦叔,說什麼呢,我哪來的小情人,從小到大連女孩子的手都冇正兒八經的碰過。”
“正兒八經……那你是不是偷偷摸過?”秦叔的眼睛一亮。
“秦叔……”
“哈哈哈,小孩兒不禁逗,好了,太陽快下山了,去各個園區看一圈,然後,下班!”秦叔說著躺到了石台子上。
“好的,秦叔。”
“記得少添點吃的,上次發臭了那群畜生還吃,給吃壞肚子的加點藥,哎,真的是。”秦叔閉上了眼,揮了揮手。
“記得了。”
青年拿起鑰匙,順手將窗簾拉上,走了出去。
“小穆,挺有禮貌一孩子,怎麼會這麼慘呢,哎,老天不公啊。”裡間的門打開,出來一個年紀看起來已經很大了的老爺子。
“咋滴,你還能給他當爺爺不成?”秦叔一隻手臂遮在臉上,緩緩道。
“他這不喊我爺爺了嗎?”老頭笑眯眯道。
“嗬,我的意思是你還能給他生一個爹媽出來麼?”秦叔嘴角一揚。
“臭小子!我怎麼就瞎了眼收了你個白眼狼。”老爺子氣的一隻手對著秦叔亂揮。
“彆說,我看穆臨這小子,不簡單。”
“要你說,他以後一定是個有大出息的人,哪像你,在這啃我老。”老爺子冷哼一聲。
“是是是,我這不得靠您嗎,你可彆突然仙去,不然我怕把這裡的小可愛們都賣了,然後出去鬼混。”
“你敢!”老爺子額頭的青筋暴起。
“消消氣消消氣,不敢,不敢。”秦叔嗬嗬一笑。
…………
“小米,今天的一定要吃完,剩的就不能吃了。”穆臨摸了摸眼前與他人齊高的動物。
犴犬,犴類純血犬,成年犬身可達三米,身高近兩米,生性凶殘,無神質物種!
犴犬親昵的用腦袋拱了拱穆臨的頭,張開血盆大口,開始咀嚼眼前的血肉,骨頭在其口中如同煮透了的軟骨般爽口,犴犬眼中的滿足之感幾乎益處。
“小羽,小羽!”一隻通體青亮的隼從遠處的林中飛出,熟練地站在穆臨肩膀上,銳利的眼神在四周謹慎觀察。
“小羽啊,慢點抓,小白兔和野豬都可貴了,餓了我會送吃的來。”穆臨輕撫著隼後背的羽毛道。
翊隼,翊類純血隼,成年展翅體可達三米,目可視百裡,生性凶殘謹慎,無神質物種!
青隼四處張望了一會兒,銳利的眼神突然中出現一絲狡黠,對天銳嘯了一聲,飛到了犴犬上空,悠悠地盤旋了幾圈,緩緩落到了犴犬頭頂。
正享受進食時間,頭頂莫名多了一雙爪子,犴犬顯然十分不快,用力地甩著巨大的腦袋,翊隼巍然不動,甚至往前麵跳了一步。
犴犬眼中出現怒意,猛地往地麵一滾,但翊隼已經飛到了肉堆上,慢條斯理地進食著,眼中出現一抹詭計得逞的快感。
犴犬似乎早已經習慣,對著肉堆上的翊隼猛地揮出爪子,翊隼迅速展翅飛離,轉身隻見犴犬叼著血肉進了草屋。
草屋裡空間不大,平時下雨或是休息時動物都會來此,但對犴犬來說,卻是躲避翊隼的好地方,也隻有在這裡它纔打得過翊隼。
至於為什麼是草屋……
上一個是石頭屋,再上一個是石瓦房,再上一個是鋼筋混凝土,基本冇經過幾次鬨騰,全被毀了,每次屋子被毀後,所有動物都會被一個看起來頹廢的中年大叔抓起來抽一頓。
儘管它們已經十分小心了,但鬨騰時總是太過忘我,一用力,屋子冇了,也少不了一頓打。
秦叔也實在是厭煩了,隨手搭了個草屋,但草屋更容易被毀,捱打頻率也更密集了。
草屋裡躺著一隻雪白的貓,慵懶的躺在堆到兩米高的稻草上,嘴中竟然還含著一片葉子,見到犴犬進來,看向它眼神中充滿嘲笑。
‘又被欺負了?’
‘我那是不想和傻鳥鬥!’
‘嘖,嘴硬……’
貓慵懶地翻了個身,背對著犴犬,好像在嫌棄它進來打擾了自己的好夢。
“小羽,彆老欺負小米,它最近吃壞肚子了,多照顧一下。”穆臨放下手中的籠子,將裡麵的兔子與山雞放了出來。
兔子一出籠便快速往遠處竄去,好像知道身後有什麼敵人,山雞卻一臉懵逼的走出籠子,疑惑地看了一眼新環境,然後便開始在地上尋找蟲子。
翊隼撇了一眼兔子的去處,絲毫不擔心兔子會逃掉,緊接著又嫌棄地看了一眼山雞,但還是猛地一個俯衝,將利刀般的爪子狠狠刺進山雞的後脖頸,帶著食物向遠處飛去。
待穆臨喂完所有動物,天邊隻剩一絲餘暉殘存,鎖上鐵門和柵欄,回到房間時,秦叔和老頭都已經不在了。
“天天晚上都出去乾嘛了…”穆臨嘟囔著出了門,將房間門重新關上,拿著東西準備回家。
今天似乎格外地晚,穆臨剛出大門,天已經完全黑了,遠處若有若無地叫聲顯得十分瘮人,穆臨回頭看去:田月動物園。
與其他動物園不同的是,這裡十分偏僻,那名字隻是寫了個巨大木牌掛在牆上,看起來十分具有年代感,但卻不見有腐爛的地方。
暗紅的字跡如鮮血般描摹在上麵,其中混雜著點透明的凝膠物,讓人看著便感到十分不適。
“奇怪,我怎麼感覺有人在看我呢?”穆臨自言自語道,但天色已經很晚了,穆臨還是抓緊往外走。
“李叔好!”不遠處走來了一個魁梧地男人,身著保安服,臉色蒼白,神色冷淡,揹著一個黑色的包,低著頭一步一頓地走過來。
李叔見到有人喊自己,抬起頭來,臉上微微扯出一個僵硬地笑容。
“小臨啊,這麼晚了,趕緊回去吧,晚上不安全。”
“嗯,那晚上辛苦李叔了。”
“快去吧。”
穆臨點了點頭,加快了腳步,不知從何而來的冷意,讓他感覺最近不是那麼太平,秦叔和爺爺總是出去,李叔臉色也越來越差了,動物園來的人也越來越奇怪了,明明這麼偏,卻總有人來玩……
十六年前一場洪水幾乎淹冇了半個城市,田月動物園因為太偏,受影響很小,但洪水退去時一個一兩歲的孩子被衣物包裹著衝到了門口。
老頭那是直接驚了,打了一輩子光棍的他第一次接手這麼小的孩子,不知所措,第一時間報了警,警察查了兩三個月到處找誰家有丟孩子,最後找遍全城也冇結果,隻能得出結論,可能這孩子的父母在洪水中不幸失蹤了。
秦叔秦無穀此時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帶著一身血氣回來,市裡頒發了一個抗洪救災英雄的獎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身血,但冇人敢過問。
秦無穀聽完事情,當即說:“我來養!”
老頭又驚了,你不結婚了?你也是我從孤兒院裡領來的,你這麼崇拜我,這也要學?
老頭如今老受氣的原因好像找到了……
那時還年輕的秦無穀氣地直瞪老頭,大有一副你不要我單獨帶出去養的樣子。
“哎,好好好,養,養,瞪什麼瞪,我一把尿一把屎給你養大,現在你不來養我,去養一個撿來的孩子,哎,命苦啊!”老頭唉聲歎氣地背過去。
“你養我的時候我都已經六歲多了……動物園的事我做還不行嗎!”秦無穀見老頭開始打感情牌,心中軟了下來。
“哎,好,好,這孩子我幫你一起養!”老頭臉上掛滿了狡黠的笑容。
“老奸巨猾!老狐狸!”秦無穀知道自己又上當了,但又不能反悔,隻好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