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芊芊請了假,然後例行公事般和屎殼郎一起去搜尋四品靈獸。那靈獸名叫火光明獸,據說是上古仙獸火麒麟的後代。屎殼郎和我吹牛,說由於它是與火麒麟同一級彆的上古仙獸,因此隻要它引吭高歌,凡是聽到它歌聲的四品以上有智慧的靈獸,都會前來朝拜,這便是通常所說的等級壓製。
我總覺得它在吹牛,等級壓製就必須前來朝拜?不來又怎樣,你還能把它們全部找出來?我懷疑這廝根本是想唱歌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所以才找了這麼個牽強的理由。我就跟它說,你唱可以唱,但是不能唱得要命。屎殼郎哈哈大笑,道:“你這個菜鳥,如若鬥爺是像平常人一樣唱歌,歌聲能傳多遠?鬥爺唱歌的時候發出的是超聲波,你就是想聽也冇有那個福分。”
我癟了癟嘴:“超聲波有什麼了不起,蝙蝠不就是超聲波嘍,還能回聲定位,你能嗎?”
屎殼郎不想搭理我,兩人來到一個小坡上,它便獨自引吭高歌。其實我想聽的話是可以調頻的,不過我可不會去犯賤,像這麼噁心的大蟲子,能唱出什麼好聽的歌聲呢?完全冇必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屎殼郎無聲地呐喊了一會兒,突然問我:“小子,你有冇有什麼新歌推薦給鬥爺哇,鬥爺我唱了半天一點迴應也冇有,可能是歌曲太老了,對新人不管用啊。”
“我想想啊!”它要我推薦新歌,我可冇時間學大陸流行歌曲,以前上學的時候學了幾首,像什麼童話、2002年的第一場血,三國之類的,不過這麼好聽的歌教給它,根本對不起廣大聽眾。而且從這蟲子剛剛呐喊的嘴型,我就能想到這些歌唱出來,絕對要命。我是比較愛護小動物的,可不能教給它一些深情的歌曲,讓它去毒害靈獸。
思考再三,我決定不教我在課堂上學過的歌曲。我回想我在課堂之外聽過的那些磁帶,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首可以教它,而且可以改歌詞順便噁心它的歌曲。
“我就會一首《不怕不怕》,這是一首很有節奏感的新歌,你要學的話我可以教你,不過這首歌是有版權的,所以你不能隨便篡改歌詞,要對作者負責。你先答應我不改歌詞,我就教你。”
屎殼郎點了點蟲頭,誠懇地道:“歌詞怎麼能隨便改呢,這是對作詞者最起碼的尊重哇。鬥爺從小就是一個歌迷,那個時候好聽的大陸歌,鬥爺都會唱,可從來冇改過歌詞哇,因為一改,那味道完全不一樣了嘛!”
“好吧,那我就教你,不過我冇有聽過原版的,我聽的是DJ版,有點嗨,你先等一下,我找找感覺。”我回想著《不怕不怕》的節奏,慢慢地進入了狀態。
“馬咿呀嘿~馬咿呀乎~馬咿呀厚~馬咿呀哈哈~
HELLO!看我!你在害怕什麼?
是我錯,冇能夠啊,把自己變得成熟。傷口,那麼多,已經不怕再痛。
冇什麼,轉身以後。
我會練成護體神功!
看見屎殼郎,我不怕不怕啦。
我神經比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
膽怯隻會讓自己更憔悴,麻痹也是勇敢表現!
一個人睡也不怕不怕啦,勇氣當棉被,不怕不怕不怕啦,夜晚再黑,我就當看不見,太陽一定就快出現……”
屎殼郎屬於那種過目不忘的禽獸,不需要我一句一句的教,它聽了兩遍就會了,然後讓我給它指點一下。我想就算再難聽我也願意聽,聽你個放大版屎殼郎,唱看見屎殼郎不怕不怕,是多麼有趣的一件事情啊。
屎殼郎那有點尖銳的聲音,一唱歌就十分動聽,唱這首適合女生唱的歌,它在很多地方變得不男不女。記得在地球上,有男人唱女聲的,特彆像女人,但是它卻能唱得不男不女,似男似女,非男非女。
一曲唱畢,屎殼郎獲得了觀眾熱烈的掌聲,當然,觀眾隻有我一個。儘管如此,屎殼郎還是非常得意,畢竟我冇有說什麼不好聽、你唱歌要命之類的話,這對它來說就是一種鼓勵。這個世界噴子多,能遇到知音實屬不易,屎殼郎說自己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就是成為一代歌王。可惜那個時候仙界的人忙於修煉,它的歌聲擾亂了人家的清修,很多人上門辱罵它。它也不想被人罵,可是唱歌是它唯一的愛好,一天不唱就不自在。結果終於引起眾怒,被很多人聯合起來,把它的嘴巴封住了。
“鬥爺費勁力氣才解開封印,從那之後,鬥爺就隻敢用超聲波唱歌了哇,冇想到很多仙獸聽到之後,竟然喜歡上了鬥爺的歌聲,這也算是無心插柳吧。然後倒黴的事情又發生了,來聽我唱歌的仙獸裡麵有一隻是仙帝小女兒的寵物。她的寵物天天跑出來聽我唱歌,她無奈之下向仙帝告狀,說鬥爺拐賣婦女兒童,我去她妹的哇,鬥爺什麼時候拐賣過婦女兒童了?鬥爺不肯認罪,仙帝要我停止唱歌,他就不追究我了,這個條件是鬥爺不能接受的,於是,仙帝就讓很多神仙聯合把鬥爺封印了。”
“你被封印是因為……你唱歌?”我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相信。“天呐,我以為你是和人大戰七天七夜,最後不敵才被封印的,冇想到你是因為唱歌!人才!”
屎殼郎有些無語,咂咂嘴,道:“鬥爺當年那是相當厲害,冇有幾十個神仙,怎麼可能封得住鬥爺?其實當時鬥爺是可以跑掉的,有個仙人就跟鬥爺說,你冇有知音,是因為時代的發展冇有跟上你的思想,不如安靜地躺在封印之中沉睡,等待屬於你的時代到來。那個時候鬥爺因為情場失意,唯一一個愛好又遭人唾棄,心如死灰,也就相信了他的話,然後一睡就是千年,鬥爺是越睡越糊塗,力量也不知道睡到哪裡去了。現在要和你這個小娃娃平起平坐,鬥爺感到莫名的悲哀啊!”
我翻了翻白眼。這廝就會吹牛,幾十個神仙都封印不了,你以為你是孫悟空啊!人家孫悟空好歹是從女媧石裡蹦出來的,你這個孃胎裡出來的滾屎蟲子,也配幾十個神仙聯手?我覺得肯定是隨隨便便來個神仙,你全家男女老少都來保護你,你也冇有跑掉吧。
我轉入正題:“你覺得這歌怎樣?唱了半天,也冇看到有靈獸來啊。”
屎殼郎小眼睛色色地盯著我:“可能在來的路上吧。鬥爺有一個疑問。這首歌的歌詞中,有一句是看見屎殼郎,我不怕不怕啦,我就想問你,屎殼郎有什麼好怕的呢?對吧,綠色、無害,好像是什麼大自然的清潔工,也不是很醜,這麼一隻無害、平凡的小蟲子,作詞的可能是個女人,但是冇有必要害怕一個滾屎的傢夥吧?你小子要我不改歌詞,你自己是不是把它給改了?”
我裝作淡定的樣子,道:“其實當初我學這首歌的時候我也感覺很奇怪,多方打聽之下,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個作者是女的,她有一天和她的男友在野外燒烤,兩個人吃完以後也冇什麼事情做,看到周圍美麗的風景,忍不住春心盪漾,然後……你懂的,就在兩個人赤誠相見的時候,一隻屎殼郎滾著糞球從旁邊經過,爬上了她男友的手背,他男友完全不知情就把手伸向女人。女人突然發現一個黑乎乎的蟲子在眼前晃啊晃,那蟲子還捧著一個大糞球,一聲驚叫,就雙手亂舞,不小心給了他男友一巴掌。她男友不知道其實她打的是屎殼郎,以為是她嫌棄自己不夠強,憤怒地離開了。失戀是靈感的源泉,女人回家後在失戀的痛苦中領悟了人生的真諦,那就是女人不要怕,屎殼郎算什麼,失戀又算什麼?不用怕!就這樣,她寫出了這首歌詞,並且把屎殼郎寫了進去,以紀念她的前男友。”
屎殼郎感歎道:“原來這首歌背後有這麼一個淒美的故事。這位女作者不容易啊,受到驚嚇,冇有因此悲觀失望,反而化悲痛為力量,用歌的方式表達出內心深處對堅強的渴望。鬥爺的心絃被她觸動了,鬥爺從這裡出去之後,一定要去拜訪一下這位奇女子。”
我趕緊道:“算了吧,人家是因為屎殼郎留下的心理陰影,突然看見一隻你這麼大的超級屎殼郎,不被你嚇暈過去!”
“額……”屎殼郎抓了抓臉,有些迷茫地道:“好像是啊。”它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色恢複正常:“她的情況是特例,鬥爺早上聽說,現在的人呐,喜歡養禽獸,養寵物,可是這禽獸滿山跑,隨地大小便,很難讓人找到一個乾淨的地方啊。戀愛中的人在野外燒烤,這裡一坨屎,那裡一坨屎,很影響心情啊。如果赤誠相見,手上不小心抓到一坨屎,還進行得下去嗎?所以說,正是因為有了屎殼郎,大自然才能如此的乾淨,人們在野外戀愛對吧,吃飯對吧,纔能有一個好的心情。眼光應該要放遠一點,應該要看到,這些小蟲子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而辛勤地滾著屎。鬥爺覺得有必要從這方麵為它們寫一首歌,不然的話,很多冇有遠見的人一邊唱著不怕不怕,一邊看見屎殼郎就踩,整個大自然的環境因此而迅速變差,進而發生什麼骨牌效應,影響人們的就餐環境,進而導致家庭破裂……”
我不得不捂住了耳朵,原來現實中真的有唐僧一樣的傢夥,天呐,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