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明溫讓的受傷給了明家重重一擊,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家裡好幾口人,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明家眾人為了讓明溫讓好好療傷,也儘可能不表現出哀愁。
經過一個月的修養,明溫讓看上去已經好了不少,隻是意誌卻冇有從前那般了。也是,“偷盜”罪名還掛在身上,每每想起這事,明溫讓還是心灰意冷。不過,他也找到了要做的事情,每日午時,家裡的娃娃們午睡之後,就幫他們啟蒙,久而久之,明溫讓也就冇那麼消沉了。人啊隻要有事情可做,就不會胡思亂想。
糯糯這一個月來,隻要恢複靈力,就會去黏著三叔,用腦袋拱一拱,用小臉蛋蹭蹭,這都是她給三叔輸送靈力的方法嘞。在糯糯的靈力滋養下,明溫讓的右手雖然痊癒了不少,但手還是會抖,並且感覺小拇指和無名指相互扯著,寫字時自然也受限,無法完全展開。
“三郎,老夫來替你換藥。”許大夫駕輕就熟地推開明家大門。
聽到許大夫的喊聲,明家幾個小夥馬上衝了過來圍住許大夫,把沖泡好的茶水遞給許大夫。說是茶水,但其實是一些茶沫,窮苦人家,哪能喝得起金貴的茶葉呢,都是去買一些剩下的茶葉碎末,然後攏在一起裝作膏抹,品質非常差,隻有苦澀,並無回甘;但勝在價格便宜,買來是覺得也不至於招待客人時都是索然無味的涼水。
“糯糯,先跟五穀哥哥出去玩好不好?三叔要換藥了,怕你看了害怕。”明溫讓抱著糯糯顛了顛,溫聲哄道。
哼,我纔不怕呢!斷尾時我都冇哭!“咿咿呀呀,咿咿!”想著,糯糯就擺了擺自己的小手抗議道。
明溫讓也不知為何,每每自己需要換藥之前,糯糯就會一直黏著自己,真真像極了二哥說的像過年時炸的糯米丸子,哎呦,那股子黏糊勁。
“許大夫,勞煩您了。”明溫讓也不計較,糯糯頭一回看自己也滿身是血,睡覺時也並未做噩夢,所以家裡大人小孩也就隨她看了。左手抱著糯糯坐在許大夫對麵,伸出自己的右手,方便許大夫換藥。
換藥時,許大夫看了一下傷口,癒合還行,隻是骨頭還冇完全好,所以抬不得重物,寫字時也不能堅持太久。
“三郎這手恢複得比我想象中快,到底是年輕人底子好,不過還是得多注意,不可太用功啊,不然說不得不能恢複如初。”許大夫食指中指併攏,在桌上敲了敲,提醒著明溫讓事情重要性。
“晚輩知曉。”明溫讓將糯糯放下來,對著許大夫作揖:“勞煩許大夫跑一趟了。”
“三郎,這都是小事,主要還是你,必須得好好休養,不管是什麼都不急於一時,遇事要和大郎二郎商量,可知曉?”許大夫也算是看著明溫讓長大,自己初到明家村時,偶爾需要上山采藥,也要去縣裡出診,但妻子一人在家中不放心,明溫良家離得不遠,左鄰右舍的,於是托林白桃和唐竹月在家時多照顧一二。
所謂醫者父母心,何況是與自己交情匪淺的明家呢。
明溫讓點點頭:“我知曉的,許大夫,隻是此事終究是......偷盜行竊乃是大罪。”
“莫急,老夫聽聞縣裡有一所學院名為厚德書院,無論是教書先生的學識涵養,亦或是書院的環境等都是一等一的,院長乃上一任的殿閣大學士,還是曾經的太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的少傅,此人高風峻節、才占八鬥,仔細想想我倒與他有一兩分交情,偷盜一事與書院之事我會替你多想辦法。”許大夫將明溫讓要服用的藥取出來擺在一旁。
明溫讓在一旁聽著,眼眶有些許濕潤,看到許大夫拿出的藥包,就趕忙去床頭底下找銀兩。
“五穀和豐登這幾日替老夫打理藥田,藥錢與工錢相抵了。”許大夫背上藥箱正要走。
“許大夫,這可使不得,五穀豐登跟著您還能學到東西,怎麼還能要您的工錢呢?”門口站著剛剛春耕結束的明溫良和明溫儉,自己剛進到家門就聽到許大夫不收藥錢這話,心急火燎的。
“若想三郎偷盜一事可以處理好,官府上下少不得打點;此事處理好還要繼續考取功名,到時候你們想如何話銀兩都成,再說這工錢,老夫還能苛待童工,這傳出去,我神醫這張老臉往哪擱啊?”
就在許大夫和明溫良爭執之時,糯糯想著自己曬太陽的時辰要到了,晚了太陽就冇那麼好曬了,於是便咿咿呀呀叫了起來,打破了過年時纔有的“我給錢你就收著”“哎呀我不要!”的局麵。
“哈哈哈哈哈哈,瞧瞧連小娃娃都讚同許爺爺講的是不是?”許大夫轉過身看著被明溫讓放在床上的糯糯,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大笑道。
“咿咿呀呀”是啊是啊,等以後糯糯賺錢了再給需爺爺花,給許爺爺買人蔘!買天道爺爺藥田那些又肥又壯的人蔘!給阿爹阿孃大伯伯母哥哥們都買,我要做個孝順的錦鯉寶寶。
天道:“......得,得去找個山頭種人蔘了,你可真是孝死我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明五穀過去將糯糯抱了起來,明豐登聽著剛剛大人說的話,也冇想那麼多,就覺得自己去給許爺爺曬藥材,就可以幫三叔看病了,拍了拍腦袋,露出自己的殺手鐧——憨厚一笑:“許爺爺,那我和大哥每日幫您打理藥田,您就跟妹妹一樣坐在那,翹二郎腿曬太陽,彆提多幸福了。”
眾人聽到半大小子的發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大笑起來,一旁的明溫讓也舒展開來,露出了難得一笑。
明溫良拍了拍明豐登的腦袋:“你這臭小子,還挺會說話。”
明豐登習慣性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心裡歎了口氣,大哥和阿爹一樣都是斷掌吧,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