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劫 第4章

“收我入你峰下？”蘇嶽的難以置信的反問一句。

前一刻還險死還生，這一刻卻又踏足仙門，猶如夢幻一般。他怕這是臨死之前的幻想，用力握拳，指甲都深陷在血肉之中。

掌心的刺痛讓他瞬間清醒過來，這並非是一場夢，極為真切。

“不錯。你很有勇氣，一介凡人卻敢質問仙人，都說尋仙問道要靠機緣，但我更看重一顆赤子之心。”紫袍男子說道，眼中的欣賞不掩於麵。

“赤子之心？”蘇嶽苦笑一聲，心中已經相信了大半，想不到這在旁人看來自尋死路的舉動，反倒也有人欣賞。

“不錯，仙道茫茫，當一個人有了淩駕於人的力量之後，就容易忘記自己，修行之路有時候未必是掌控多少道法，一顆初心最為難得。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未入仙門時的影子，所以，我願給你一次機會。隻不過，自古傳道不傳火，你有冇有這個緣法還要看你自己的造化。”紫袍男子說道。

蘇嶽沉默下來，不開口迴應。這些話很好理解，但知與行卻是兩個問題，否則此人也不會這麼鄭重其事。

“多謝仙人救命之恩，我願追隨仙人修行，請仙人教我。”蘇嶽看向男子，就要跪拜下去。

但這時，男子卻隨手一揮，一道光束將蘇嶽給托起。

“先彆著急拜師，法不輕傳，道不賤賣。”紫袍男子輕聲說著，手中光華一轉，出現一卷玉簡。

“我雖欣賞你敢跟青陽叫板，願意引你入修行，但不代表我會收你為徒。”

“這是一篇入門功法，你若是能在三年之間引氣入體，凝練出一抹靈氣，那時纔是你我師徒緣分來到的時候。” 紫袍男子說著，遞給蘇嶽一枚玉簡。

“此功法名為紫霄訣，雖然隻是第一層，但珍貴無比。三年內你若是能引氣入體成功，你我便是真正師徒。你若是做不到，這功法怕是也得留下來。”紫袍男子說著，眉宇間很是凝重。

蘇嶽雖是少年，但也知道這話裡所隱含的意思。

那就是如果自己做不到，那結局怕是隻有死。畢竟，隻有死人才能將一切都留下。

“如此，你還想繼續嗎？”紫袍男子又問道。

“我想試試。”蘇嶽抬頭看著他，眼中堅定無比。

紫袍男子輕輕一笑：“我早就知道你會是如此選擇，不過還有一事你需知曉，那就是在這紫霄峰上，不，或者說是這世上，任何東西都需要付出對等的代價，這也算是我教你的第一課。”

“這三年時間你會作以世俗弟子的身份留在紫霄峰，隨後會有人來接引你，跟他們一起修行，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冇有紫霄決，也不會有生命之危。”

紫袍男子說著，表情漸漸嚴肅起來。

蘇嶽輕輕點頭，他清楚紫袍男子的意思。這是機會，但如履薄冰，一旦做不到，就是萬劫不複。

但他不後悔做出這選擇，他已經算是死過一次了，冇什麼好怕。

“仙人放心，蘇嶽既然願意嘗試，自然也清楚失敗後結果。”

“好，既然如此，那就三年後再見。”紫袍男子說著，身影漸漸變得虛幻。

一時之間蘇嶽百感交集，這就是仙人的手段，來無影去無蹤，看著眼前的一卷玉簡，蘇嶽心中陷入沉思：“將來有一一天，我或許也可以如此這般，隨心所欲，須臾變化。”

一念至此，蘇嶽腦海之中又浮現青陽仙君。

青陽仙君是給他一答案，但他不甘。

“既然做凡人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那就登臨到一個和你一樣的高度，到時候答案我自己來定。”

“三年時間，是生是死，將來能否靠自己來要一個公道，全在自己。”蘇嶽心中悵然，十幾年的孤苦無依，讓他更明白，這世上冇有嗟來之食，也冇有心想可成之事，隻能靠自己。

想到這裡，蘇嶽沉下心，看向手中玉簡。

他不知道這紫霄決是什麼存在，但紫袍男子既然說道不輕傳，那就證明這功法極為珍貴。

下意識的，他想要去翻開。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眼前一黑，沉重的壓抑席捲而來，彷彿黑暗席捲。隨之，他手中的玉簡直接化為點點晶瑩之光朝著他雙瞳湧動而來。

隨即一瞬，他的雙眼之中，再度出現了一條亙古黑暗的星空之路。

星路儘頭，那一座古老神廟再度逼近，不過這一次卻極為真切，跟之前夢中所見大不一樣。

隻是一眼，蘇嶽就感覺到一股極為古老的氣息撲麵而至，彷彿這神廟屹立萬古。但那破敗和頹靡卻讓蘇嶽感同身受，生出一種淒涼之感。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境重演，見到這一座神廟，但卻莫名生出一種衝動，催促他推開神廟之門。

好像其中有一種莫名的吸引一般，隻是不等他想更多，一股阻力從眼前爆發，下一刻他的意識就如同洪流退回無儘黑暗。

等他再度恢複過來，卻已經躺在地上，冷汗濕透了衣衫。但那窒息感依舊存在，恐怖，真實！

“那不是夢！”

蘇嶽心驚。

雖然很難解釋，但此刻他卻清楚的認識到，那存在於自己夢中十幾年，屹立在亙古虛空的神廟，是真實存在，而不是夢境。

這念頭一出，蘇嶽內心都突然的緊繃起來。聖人無上，仙人治世，神就是一種禁忌，是天理不容的罪惡源頭。

他不知道腦子裡這東西跟神有冇有關係，但此時卻想到了之前那聲音。

神廟雖塌，但神依舊是神！

沉淪黑暗，也終將歸來。

且待，神臨！

不知為何，這記憶極為清晰，甚至連同聲音都迴盪在耳邊，一時之間，蘇嶽彷彿陷入一種夢魘狀態一般，整個人癡迷在原地。

好半晌，他才漸漸清醒過來，那聲音也在耳邊消失。

蘇嶽冷靜下來，不管這是不是夢境，是不是和神有關，但都不是自己現在能夠去涉足的。

“不對，那功法！”

猛然，蘇嶽想到什麼，開始慌亂尋找起來。

那功法可是關係到自己生死，可如今卻被這莫名的力量給吞噬，這等於是出師未捷，就已經被宣告了死亡，紫袍男子說得如此鄭重，他不認為對方會饒過自己。

一時之間，心中的躊躇化為烏有，隻剩下緊迫和無措。

那是自己立身之本，不說能否讓自己有一天達到青陽那種高度，隻是關乎自己生死，就足夠讓他慌亂。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卻又遭遇磨難。

默默無聲，蘇嶽靜坐在原地，眼神幾度變換。

“厄運隻找命薄人嗎？但我不信，還有三年時間，一定還有希望。”蘇嶽心中一片空明，經曆過生死一線的交織，他內心也開始變得強大起來。

也就在此時，他的腦海之中刺痛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個字眼憑空出現，最後彙聚成一篇功法。

“元道真解！”

蘇嶽眼中放光，他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自己腦海之中會出現這東西，但這就是他最後一顆救命稻草。

三年是生是死，儘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