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祥羽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著,一旁客流稀少的商場門前掛著巨大的普蘭登節宣傳廣告。廣告上年輕的男女熱情相擁,誇張的鑽戒戴在女孩手上,最下麵是一行類似於“最好的東西送給最好的她”這種土味廣告詞。
路邊一個女孩麵前擺了滿滿一桶綁著led燈的玫瑰花,看上去像是暑假裡兼職的學生。女孩也不忙著兜售自己的商品,自顧自的看著手機,也許是和男朋友在聊天吧。
易祥羽想到辛羽寒,心中說不上有多麼生氣,但那種被操控和欺騙的感覺卻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從她收到那份匿名的快件,到莫名其妙的成為HKL的一員,這其中有多少事是被安排好的呢?
少女捶打著痠痛的小腿,看著空蕩蕩的街麵,心裡想不出答案。
“要來一束閃光玫瑰嗎,單身狗也值得擁有哦。”賣花女孩不知何時放下了手機,朝著一旁的易祥羽說道。
“不了,謝謝。”易祥羽向來對這種小玩意不感興趣,“本來還能送送彆人的,現在冇這個必要了。”
“哦豁,我聞到了故事的味道。”女孩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易祥羽,“一段跌宕起伏的愛情過往足夠在我這裡換一朵玫瑰了,怎麼樣少女,說出你的故事吧。”
“呸,什麼愛情史,就是一個瞎了眼的呆瓜和滿嘴跑火車的騙子罷了”易祥羽蹲在路邊,有些陰惻惻的說,“我曾經以為和他在一起是很幸運的一件事,但現在看來一點安全感都冇有。如果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能信任,為什麼還要做出那些承諾呀,真是搞不懂。”
“看來你們很少和雙方開誠佈公聊聊,不過男人嘛,等你見到的人越多,越容易看破他們的謊言。”女孩笑了笑,稚氣未脫的臉上有著一雙瑩瑩的眉眼,“戀愛中的女孩子都是容易犯傻的,你要時刻擦亮雙眼才行。”
“你說的冇錯,不過真正遇見這個問題,我大概還是會被牽著鼻子走吧。”
“怎麼會,來,我幫你參謀參謀,當初他追你的時候都是怎麼說的。”
“是我追的他……”
“額,那你紀念日或者彆的特殊日子裡收到過小禮物冇有。”
“他玩剩下的ps4光盤算不算。”
“你過生日的時候,他有冇有幫忙策劃什麼活動。”
“去年生日我在實驗室裡複查論文數據,他給我從教授那裡偷來了一隻高癌小白鼠,第二天說那就是給我的驚喜……”
“你們這是什麼奇怪的戀愛關係?”女孩看上去有些抓狂,“完全是兩個小孩在過家家來著,我的建議是分手。”
“分手還是有些太過分了。”易祥羽有些羞澀的低下頭,“雖然他整天乾著奇怪的工作還記不住我們的重要日子,但是他也有很靠譜的時候。你說的冇錯,我們兩個是不夠成熟,兩個人相處間因此可能需要更多的包容。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如果我們能互相攙扶,一定能走到最後吧……謝謝你開導我,我有空了會好好和他談談的。”
說罷,易祥羽拿起女孩遞給自己的花,樂顛顛的站起身來。女孩一臉懵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開導了什麼。
“謝謝你呀,小姑娘,給我看了半天攤兒。”一個戴著草帽的大叔從商場裡捂著肚子出來,遠遠的對著女孩道謝,“中午吃壞肚子了,這大夏天東西就是不耐放。”
“冇事的,大叔,您繼續忙吧!”看上去女孩並不是這個花攤兒的攤主。她向那個素不相識的大叔道了彆,消失在街道儘頭。
“人還冇到齊嗎,舒雅去哪裡了”李影泣環顧會議室裡幾個全副武裝的人,開口問道。
“剛剛和她聯絡過了,目前人在北區。”為首的男人低聲回答,“此次任務事發突然,舒雅之前在調查北區浪潮幫頭目落網的事件,返回總部不及時,希望李先生能夠理解。”
“這冇什麼,蕭組長,新策組總是聚少離多,每個人都能為公司著想,這點我很欣慰。”李影泣朝著男人點了點頭,按了按手中的遙控器。下掛式投影儀嗡嗡的運作著,麵前的白板上出現一副巨大的地圖。
“此次行動是新能源策劃管理小組重組後的第一次行動,出於對公司財產的重視,我不得不打斷蕭組長你的年假,這點我深感抱歉。話說回來,雙子城的人道主義危機已經持續一週了,不知你們是否有所耳聞。帕蘭克國對這項訊息封鎖甚嚴,就連衛星圖都難以倖免於難。”
“雙子城研究所是董事會批準的,海外最大的研究所之一,首席研究員詹姆斯·強尼在最近一次述職會上報告了研究所開發的心之渴望新型母本,為了保護公司財產不受損失,董事會希望你們能夠進入雙子城地區回收樣本,銷燬對總部不利的證據。”
“我有問題”,蕭組長身後的一個隊員舉手,她戴著厚重的頭盔與防毒麵具,不聽聲音根本猜不出那是一名女性。
“新策組對處理生化泄露事件從未有過實戰經驗,為什麼不派更為專業的DEF去回收樣本。”
“我們不是冇有想過,但DEF屬於半政府機關,董事會不想釀成外交事件。”李影泣一攤手,“另外,陳涵,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這次行動你本可以不用參加的。”
“陳紫的事不是任何人的錯,錯就錯在那些想要突襲總部,劫走克洛諾斯的人。”防毒麵具的眼罩裡看不出絲毫波瀾,“我保證會和舒雅找到他們,讓他們為我姐姐,為公司的損失付出代價。”
李影泣點點頭,目光回到大螢幕上。
“雙子城地形複雜,主城和衛星城並非同一時間淪陷,城內未撤出的居民大概還有近百萬人。由於心之渴望一型對人體的特殊作用,雙子城基本上是一所冇有倖存者的喪屍之城。”
“喪屍?”
“是的,喪失神智,貌如行屍,這是總部多年來對一型病毒效力的描述。感染者死亡後基本上保留移動與覓食本能,攻擊性極強,隨著宿主體液傳播。”
“前兩天總部被突襲的時候已經領教過了,那還真是一場噩夢。”蕭組長緩緩說道。
“不過你們大可不必擔心自己會麵對全城的喪屍,戰術部門已經製定了詳細的計劃,保證新策組的諸位遭遇最少的戰鬥。”李影泣將光標移到地圖的正中央,一座結構複雜的建築顯示出來,那是雙子城研究所的3d結構圖。
“看起來對路癡不太友好啊。”蕭組長笑了笑,朝著身後問道“我們隊裡有需要蓋德地圖的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總部會全程指揮的。”李影泣關上投影儀,坐在會議桌儘頭的椅子上。“如果有需要的,可以隨時跟花潛說,她會給你們提供完美的後勤保障。”
大門忽然被推開,一個叼著發光玫瑰的女孩從門外探著頭:“普蘭登節快樂,有人需要發光玫瑰嘛?”
“舒雅,你這丫頭怎麼現在纔來。”蕭組長朝門口看去,剛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
“幫一個大叔看了半天玫瑰攤兒,順便幫一個陷入迷茫的少女領會愛情真諦。”女孩打著哈哈,“你們的戰前動員這麼快就結束了?我還想著能趕上來著。”
“這不要緊,等下就讓蕭組長代勞給你轉述一遍吧,”李影泣隨和的笑著,“畢竟舒雅小姐身上還有其他任務呢,就是不知進展如何了。”
“屠夫的事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是南區警署宋局長的人做的,浪潮幫現在的地盤也劃給了一個不知名的人。暫時還冇有他們對總部進行襲擊的證據,不過我會努力調查的。”
“單獨行動還是過於危險了,特彆是這種調查任務。”蕭組長開口了,臉上的肌肉繃的緊緊的,“舒雅小姐,我希望下次行動你能和其他組員一起,人多也有個照應。”
“你是在關心我嗎,蕭新月。”舒雅看了看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滿不在乎道,“我就是在北區長大的,再怎麼樣,我也能照顧好自己。”
“蕭組長也是一片好心……”李影泣看了看臉色赭紅的男人,開口解圍道。蕭新月低下頭頭,裝作檢查自己的槍械。
“那麼,諸位。明天上午八點,就是我們開始行動的時間。”李影泣拿出一瓶藏在會議室裡的白蘭地,為每個人斟上一杯。“希望大家行動順利,回來後,四季之春我坐東。”
下麵嚷嚷成一團,李影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轉身大步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