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之逆古醫仙 第2章

是夜。

秦楓用皂莢碾碎烹煮後的汁水在井邊細細地清洗著手掌紋路中的雞血。

嗅了嗅手中本就仍有些腥臊現在又多了一絲辛辣的氣味，秦楓咂咂嘴。

“這個雞的味道好大。”

四周散落的雞毛和灑落的血跡已經被他處理過了，但是空氣中還是保有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這讓已經習慣了潮濕土壤芬芳氣味的他一時有些難受。

看了看已經逐漸燃儘隻剩下些許火星子的爐灶，秦楓走進後院的柴房去拿出了一柄鐵鏟。

現在的他屬於有點常識，但是常識不多的狀況。

直到發現了一爐的爐灰才反應過來除味還是得專業的來，光是用土壤蓋一蓋怎麼可能就把味道全部蓋住。

“怎麼就不能給我一個過目不忘，隨時提醒的能力，這點福利都冇有嗎？”

雖然內心中對自己的大意有些懊惱，但他還是鏟滿了一整鏟的草木灰走向之前鬥過雞的地方。

感受著一側隱隱傳來的溫熱，秦楓卻是有點犯難，因為他也記不到到底哪些地方有血，哪些地方冇有血。

冇辦法一點一點翻開檢視，難不成全部撒上一遍？

秦楓自認為自己也冇有那個閒心，那就隨便撒一點吧。

“咕咕咕…”

忽然，一陣輕聲的啼叫從不知何處傳來。

藉著皎潔的月色，秦楓疑惑地四下望瞭望，卻冇有找到聲音的由來。

道路被映照得雪白一片，除了被物品遮蓋的地方，一切都顯露無疑。

瞄了一眼堆滿柴火的木堆，又看了看房簷下的陰影。

這樣的夜，靜得有些可怕。

撓了撓還冇來得及解開的髮髻，秦楓還是冇有找到那隻突然怪叫一聲的雞。

感受到手上有些滑膩的觸感，以及身上冇由來地產生瘙癢的感受，他突然產生了下河去衝個涼的想法。

回過頭，看到泛起些許泡沫的皂莢水，秦楓走上前，伸手想把手心中仍意猶未儘的滑膩搓掉。

嘗試無果後，才發現原本就微微泛灰的盆中不知何時已經完全黑漆漆一片了。

“我手上有那麼臟？”

急忙抽回手，再次確認了一下盆中的水的確已經不複澄澈了，秦楓歎了口氣。

一手端著盆，一手抬著已經撒了不少的鏟，他晃晃悠悠地走下了石頭台階。

在河邊,伴隨著溪水汩汩的聲,脫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被掩蓋於無形。

處在月光的背陰處，秦楓放心地褪去了衣物，隻留下了一條褲衩。

“這裡的人洗澡叫沐浴，沐是洗頭，浴是灑身，洗澡反而是灑足和灑手，真是講究啊。”

“不像咱那邊，洗就洗一切，什麼都是洗，分那麼細乾什麼？”

平靜的溪水緩緩流淌，隻傳來秦楓一句又一句的感慨。

撲騰著遊向對岸，倚靠著岸邊的青草，愜意地享受著背後傳來陣陣酥癢的感受。

撐了撐手，把身體潛進了水中。

望向滿盈、昏黃的月亮，竟然產生了幾分淒涼的感受。

撫摸著胸前自他睜眼起就掛在那裡的玉佩，隻有在這個時候秦楓纔會想起來自己的故鄉來。

曾經的父母也是在出生時就拋棄了自己，重活一世的父母還算有點人性。

至少留下了一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玉玦。

他也冇有什麼禮服來配這塊玉石，隻好一直掛在脖子上權當是長命鎖了。

隻是秦楓冇有注意到，在他拿草木灰擦遍全身後，又勉強用皂莢水洗頭時。

胸前的玉佩似乎吸收了幾種特殊的物質，變得更加晶瑩剔透起來。

等到他把手放在玉玦殘缺的缺口上時，手上一直擦洗不掉的雞血漸漸被那塊玉石吞噬殆儘。

一道紅光閃過，玉佩好像終於充滿了能量，迸發出微弱的光芒。

還在一邊劃水，一邊遙想著自己便宜爹孃的秦楓終於注意到了即使浸在水中也能看出在發光的玉佩。

“夜明珠？”

秦楓霎時間腦子一抽，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夜明珠也不該現在才明，再說也該叫夜光石。

正要抓住它拿到手中好好地端詳一下時。

那塊玉石卻是違反重力地懸浮了起來，直到破開水麵來到了秦楓眼前。

終於等來自己的機遇，秦楓的興奮已經溢於言表，控製不住的嘴角微微向上，眼睛睜大，看著開始在眼前旋轉起來的玉玦。

這塊玉玦總體呈圓環狀，而又有著一個缺口。

秦楓就盯著那缺口一直看，頭隨著玉石的轉動而轉動。

就在秦楓要被轉暈了的時候，那塊玉玦突然停了下來，隨後把缺口對向了他。

“嗯？”

秦楓適時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冇有懂它的意思。

刺眼的白光轟然爆發，竟然隱隱蓋過了恰好對在中間空洞處的月亮。

一片破碎的世界中，幾塊陸地的殘片懸停在空中，其上雕欄玉砌，畫棟飛甍皆是蒙上了一層和此地天空色彩一般的陰暗。

“怪當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醫藥，精究方術，上以療君親之疾，下以救貧賤之厄，中以保身長全，以養其生。”

一聲喟歎自眼前的這最為宏偉的大殿中傳出。

這聲音雖然蒼老，卻是遒勁有力帶著一種中正平和的意味

然而，似隨著這聲哀歎，四周狂風大作，一股強烈的萬物凋零之感襲來。

“你是誰？”

腳下似乎虛不受力的秦楓不敢輕舉妄動，隻好隔空高聲詢問。

“後人實思餘，尊我為醫聖。”

幽幽的話語在空洞的世界迴響，卻是在秦楓腦海中掀起了巨浪。

“咳咳，醫聖張仲景？”

秦楓不太確定地問道。

“嗬嗬，然也”

不太在意直呼其名這小小的無禮行為，反而慈愛地笑著肯定了秦楓的問題。

但是秦楓卻是更害怕了，因為他再冇有常識也該知道醫聖是宋代有了完善而充裕的社會條件後才得以傳播揚名的。

隻有宋朝那樣印刷術發展了起來，且社會民聲興盛的時代纔有這樣著書立說，傳名封聖的機會。

雖然秦楓一直不太確定自己的到底處於什麼時代，而且他的桌前的確也擺了幾本書，但是這也不能完全證明自己就在宋朝以後吧。

有什麼不對的感覺盤旋在他的腦海中。

自稱張仲景的老者卻像是後知後覺一般，先一步發言。

“汝何以識我也？”